――做了个梦。在某个遥远的国家的教会。刚刚打扫过的教会里,地板和窗框一尘不染。空气也十分清爽,彩色玻璃上的圣母似乎也非常喜悦。这种教会的神父,应该不会像那个死眼罩,非常正经吧。不知不觉就这样想着,但马上撤回意见。因为祭坛的旁边,刚好有个神父。在跟小女孩说话。大概是十一、二岁左右吧。穿着给人早熟感的白色礼裙,开心的和神父说话。神父也很年轻。微微卷曲的黑发。温和的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为人和善的气息。应该很会受信徒的仰慕。小女孩离去之后,神父慢慢地抬起头。令他感到火大的是,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脸。「――您好」那个家伙仿佛在这样说。什么叫您好啊。开什么玩笑。因为你中途退场的关系,给大家带来多大的麻烦啊。像我这样的冒牌货,要怎么去隐瞒啊。刚才也是,有你在的话就不会那么费劲了。接着,那个家伙用一副为难的表情露出微笑,用食指和中指触摸胸前的十字架。「我也和你一样」什么叫一样啊。你是毋庸置疑的英雄吧。要不然,怎么会用那种断罪衣――「其实您自己也很清楚吧。那正是顺其自然的结果」那个家伙用越发为难的表情说。「我需要将那份顺其自然,将那份偶然继续下去。仅仅只是这样而已。」…………。那段话,一时之间令谏也说不出话来。本尊与冒充者的区别。那个死眼罩说过的那段话。――顺其自然也好信口开河也罢,事情就是这样演变的。所以还要继续下去。或许仅仅是这样而已吧。如果,那是真的话。「你、你是……」第一次,想叫唤他。可是,话还没说完,神父把视线投到谏也的背后。「看,好像有人来接您了」回过头,纤细的手伸了过来。那是机械的手。从撕裂的人工皮肤,裸露出导线和机械。即便如此,那只手仍在努力的渴求这边。那动作是那么的一心一意,那么的死心塌地,感到窝心的是胸口堵塞,呼吸困难。「那么」神父的脸远远离去。可恶,等一下。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这混蛋说――然而,那只手――那只比任何人都强有力的手拼命地拉着少年――光,透过眼睑。温和的阳光照射下来,有人握着自己的手。(病房……吗……)有印象。教团的医疗楼层。茫然地,看向握着自己的手。那手指纤细的印象格外强烈。宛如用玻璃或水晶制成的,稍微用点力就会折断一般,纤弱的感触。白白的、有着清洁感的房间里,长长的黑发正在飘动。(呃――)睡眼朦胧的少年,这时才瞪大了眼睛。「玻、璃……!?」「是、是!」被呼唤的少女,以直立不动地姿势站起来。手还握着,要把这边拉下去一般的气势站起来,那正是朱鹭头玻璃。谏也捂着嘴唇发出呻吟。断绝所有的动摇,戴上作为『九濑谏也』的面具用了几秒钟的时间。那几秒种的时间,似乎被看作是少年掌握了状况。忍耐已久的玻璃问道。「谏也哥哥,那个,还认得我吗……?」「啊、是的……那是当然」听了少年的回答,少女如释负重般舒了一口气。鲜红的礼裙换成了白色的患者服。然而,少女的高贵气质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应该说胸口握拳的样子,显现出任何宝石都无可替代的美。「对不起」少女嘟哝道。「真的,非常对不起。我,说过要当诱饵却一直躺在那里……最后,还得到谏也哥哥和诺温的救助……」「诶……?」谏也眨眨眼睑。对话不在一条线上。自己最后看到的光景,和少女所说的不一致。「玻璃小姐……那个……〈兽〉的事……」话没能说到最后。因为发现了房间里另外一个气息。「卡洛」「这还真是别来无恙呢」就在离得较近的墙边,带眼罩的神父行了一礼。「因为玻璃小姐想过来探病,所以就跟着一起过来。不过,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虽然医疗班的人也说过差不多就要醒过来」青年悠闲地笑着,把话题转向旁边的少女。「玻璃小姐一会儿还有检查吧。这边有我在就可以,请先回吧」「啊……是」玻璃轻轻地点头。「那么,我会再来的,谏也哥哥」打开自动门时发出微弱的声响,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的对面。然后,「那么」眼罩神父座在病床旁边的圆椅子上。正想会说些什么话时,竟然就那样垂下肩膀。「……啊啊。有点累了。被队员们掐了一顿呢。刚赴任没多久就依赖尚未完全的谏也君这么多次,成何体统之类的。自从你来了之后,我的评价一落千丈呢」「如果能那样孤立起来,沉进水沟里去,我也就可以安眠了」看着马上脱掉优等生的脸,歪着嘴唇的少年,青年苦笑道。「好歹,比你受得伤还要重,能不能手下留情啊」说这些时,窥视到卡洛的圣职衣喉咙处有白色的绷带。实际上,那正是重伤。能这样随意走动,除他自己以外很少有人能做到。比如……玻璃的监视,也是如此。「那么……话说回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卡洛问道。「没问玻璃吗」「她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青年神父微微耸了耸肩。「检查几乎全部结束。包括心理测验,完全没有异常。反倒是你,穿上了这个」「――!」谏也咬牙切齿地看着卡洛伸过来的东西。青年拿起整理过的――看似只是件平淡无奇的圣职衣。那件衣服的原形,谏也十分清楚。「这是『九濑谏也』的断罪衣。圣战以来,和九濑谏也一起不知去向的物品」「……不知去向?」「是的」卡洛点点头。「与我这样的重机甲型,还有诺温的电脑型不一样的原型(original)。顺便检查了一下,圣灵机关和秘迹形态的展开机构也没有异常。更何况第一世代的断罪衣,如今已是黑箱的集合体,只能做一些最低限的检查……那么,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呢?」眼罩神父歪着头,认真地烦恼着。独眼,窥视着少年。「怎么样?想起什么了吗?」「……什么也不记得了」谏也只是踌躇了片刻,马上摇头。「是诺温把那个怪物干掉……只是这样而已」「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卡洛很轻易地让步了。用足以让人感到意外地从容,转身离去。断罪衣还留在那里。「喂,那个」「是送给您的」「可以吗。不是说这可是珍贵到眼珠都会蹦出来吗?」「每一件断罪衣都各有自己的相应性。关键在于啮合。即便是持有资格的圣人,除了自己的断罪衣以外全部都是无用之物」「而且,」卡洛附加道。「或许――如果是您的话可以使用它」「绝对不会用的」「那还真是可惜」苦笑加深,卡洛也走出病房。走出病房,卡洛·克莱门蒂红衣教主代理走向电梯。需要做的事太多了。关于崩坏的轨道飞车的情报操作。送往教团上层部门的与〈兽〉的交战记录。偏偏在这种时间出现〈兽〉的事情,有也必要进行缜密地调查。还有损失惨重的〈矛〉第五部队的改编和补充也要做。突然想起格兰特神父。被〈兽〉吃掉的前辈神父说,两年前的圣战真是令人怀念。但是,卡洛并不这样认为。对于卡洛来说,仍在继续。守护这座城市,也是其中之一。为此,不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在所不惜。「……是啊。所以,要一起努力哦,谏也君」卡洛轻声嘟哝道。快步走在楼道的青年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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