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因为只有梦里才能见到的人就在眼前。「你这家伙,真是的。我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生与死都在舌头的支配之下』」(注:圣经,箴言书,18:2 1Death and life are in the power of the tongue)「……父亲」养父注视着拉扎勒斯。虽说在梦中还在意地点会显得很奇怪,不过现在他们正在拉扎勒斯的宅邸里。养父则是和生前一样,坐在起居室的椅子上正对着拉扎勒斯。蓄起的长髯,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灰暗的瞳孔,浑身散发着如同茂密的针叶林一般气氛的男人。保持着死前极为衰老姿态的养父,正在拉扎勒斯面前拂着他的胡须。脑袋还隐隐作疼的拉扎勒斯苦笑道:「我记得那句话的后续是『妻子是上天的恩赐』。这就是到死为止一直都是独身的父亲引用这句话的原因?」「……你什么时候读过圣经了?」「从父亲您死了之后哟。嗨呀,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父亲以像是讲述自己的人生哲学的语气说的那些话竟然都是引用别人的啊」养父有点困扰地闭上眼睛。「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变得这么不可爱了啊」也许吧。拉扎勒斯的苦笑愈发的浓了。人不可能和已逝之人说话,这只是梦境,面前的父亲不过是拉扎勒斯的记忆制造出的幻影而已。要是自己回忆的是死前的养父的话,是根本不知道死后自己究竟读过什么书的。然后拉扎勒斯突然注意了现在的自己变回了10岁时的样子。养父之前死前,自己还是小孩子时候的身体。感觉到椅子比之前高了很多。即便是梦境还能继续着对话,肯定是因为太想念养父的原因吧。「现在回想起来,真亏养父你能把我养到这么大」「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你暴走时咬我手腕的伤现在还留着哦?」「因为那件事我才能知道眼前的尸体是父亲啊。原谅我吧」「啊啊,我的尸体那么惨吗?对了,尸体后来怎么样了?」「埋在奥布莱恩牧师那边的墓地里了,虽然只是公墓而已」「能够拥有自己的坟墓对于赌博师来说已经是上等的死法了啊,毕竟更惨的会成为猪的饲料呐。……话说回来,你也到了谈论养小孩的年纪了啊」「已经是可以结婚的年纪了哦?」「话说回来你和那个关系很好的弗兰西斯进展的如何了?」听到已经分手了的恋人的名字时,拉扎勒斯赶忙摆着双手否认。仅凭这点似乎养父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拉扎勒斯缓缓地放下双手。「发现了很多事,现在正在和一个小毛孩一起生活。哎呀真的是非常辛苦呐。明明是不需要人操心的家伙,但早熟过头了反而让人觉得困扰」「不是和你完全相反吗」「别多嘴。你看看房间,明明就没有叫她打扫,就算不打扫我也不会责怪她,但是她觉得哪里脏的话就会全部打扫干净。这个毯子,父亲知道它原来是这个颜色吗?」养父和年幼的拉扎勒斯都在的这间客厅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仅仅是打扫完毕,将杂物收拾好而已,这间房子比养父住的时候宽敞了接近一倍左右。拉扎勒斯坐在椅子上抱着腰,蜷缩着身子。这样做就会让自己感到心安则是自己还是在冰冷的街道上睡觉的孤儿时留下的习惯。「我也有给她工资但她完全没有用的意思。就算不吩咐她做工作她也会估计到我这边的情况。明明就只是个奴隶而已厚脸皮的活下去不就行了嘛,结果却是个打心眼里善良的家伙。为啥去给自己买衣服的时候还特意拿了块怀表送我啊?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这家伙」「谁知道呢,我是个一生都讨不到老婆的光棍,对于女人心这种东西完全就是门外汉呐」「就算你在这里说『她是因为那方面的理由才对你如此温柔』,我也只会觉得害怕想逃而已」「你是真的变得一点也不可爱了啊」「明明披着无表情的外壳,却意外地很容易读懂她在想什么。明明无论何时都一直紧张兮兮的警戒着,大意的时候也相当多。倒不如说她察觉到我一直以她拼死地隐藏自己的情感这点为乐吧」忽然,话题一转。「——父亲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死了的?」「违反了三戒,惹大人物不开心了」「那么又是为什么违反了三戒的?」拉扎勒斯用手按住隐隐作痛的额头。这份疼痛是失去意识前所吃的闷棍带来的吧。但是,在这记忆里,这个幼小的身躯也抱有相似的伤痛。所以头部的疼痛即使现实的外伤,也是记忆的疼痛。「那个时候我好像得了很严重的病,父亲你也累坏了。但是被赌场和其他琐事纠缠不休的父亲你无法抽身。毕竟要斩断与那些的纠葛需要很多钱。在那种状况之下,父亲为何死了?」「一副在说因为自己生病我才会在焦头烂额下违反三戒的样子,可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好吧,我就告诉你吧」拉扎勒斯抬起头。「你不知道的事情,这副姿态的我可能会知道吗?」「……说的也是」「就是那样。还有,差不多该从梦中醒来了」「确实,总觉得房子外面很吵啊」自己醒来后应该做什么,拉扎勒斯自然的理解了。他从座位上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客厅的话梦就会自然解开。拉扎勒斯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却被身后的养父叫住。「啊啊,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传授于你」「什么啊,这明明是我的记忆」「没错,如今的我只是你的记忆而已。所以不能再教诲你什么了。但是也没有那个必要了。因为你已经好好地记在心底了」「所以到底是什么?能不能快点」独自一人打开门,黑暗从门缝中渗入。养父最后说道:「『所有的规则都是为了被打破而存在的。』至少,我没能遵守。是这样吧?」说到底这不过是梦境而已。醒来就会全部忘却的,宛如泡沫一般转瞬即逝的对话。拉扎勒斯还以为自己铁定死了,所以睁开眼后所处的肯定是死后的世界。但是这份错觉很快就被纠正回来。毕竟就凭连脑髓都是肌肉做成的男人正在盯着自己这点就和死后的世界完全不搭。「……是因为帝都死的人太多任务太重,就连天使也锻炼出一身肌肉了吗」「看你能和平常一样扯着皮,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太好了,身体健壮可比什么都重要哦!拉扎勒斯」「吵死了,乔。这边和你可不一样,我可是被打就会受伤的普通人啊」拉扎勒斯撑起昏昏沉沉的身子,被弄得一团糟的房间让他差点认不出这就是自己的家。他稍作思考后,将思绪集中到平常根本不会进去的某个房间。那是曾经养父在那里生活过的,之后就是如今已经不在这里的女性居住过的,再接下来就被他送给丽拉当自己的私室的房间。丽拉,这个名字就如同泉眼一般,拉扎勒斯混沌的记忆开始复苏。「喂,丽拉人呢?」「我也想问这个啊!想来你们这吃个晚饭结果房子里乱起八遭的,我的心都吓凉了!」「……这样吗。那个家伙被带回去了啊」拉扎勒斯以平淡地口调边说边摇头,似乎是被乔包扎的绷带上,渗出了血。「被带回去了?」完全不知道事情原委的乔揪起眉头。拉扎勒斯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边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对乔进行说明。在拉扎勒斯说明的期间,乔变得越来越激动,当他结束说明的一瞬间,乔挥起拳头,大声喊道:「我们快出发吧!」「去哪里啊,蠢货」「当然是把丽拉带回来啊。以那种胡扯的理由就把小孩子带走是哪门子的道理啊!」「你打算怎么把她带回来啊!这可不是把全员都痛揍一顿就能解决的问题好吧?」大概丽拉是被带到可谓是布鲁斯老家的black·chocolate·house。那里可不是什么能随便砸场子的地方。毕竟也是那个家伙的老家,肯定也配有相应数量的打手。退一步将就算乔用武力把丽拉强行带回来,也会遭到布鲁斯的报复。乔毕竟是人不是神,不能保持24小时都醒着,为了应对某日的突然袭击而时常做足准备也是不现实的。「那么到底该怎么做?」「完全没有办法。这既不是拳击手能解决的事,也不是赌博师能解决的事。这件事就以我犯傻被打了一顿而告终」拉扎勒斯以冷漠地语气说道。这也是事实——拉扎勒斯在内心想到。毕竟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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