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学的路上,荒波浩之的心情非常愉快。高中生活的第二年,在这一开始的第一天所发表的分班名单中、发现自己和关系好的成员仍在同一个班级内。对于一直以来都是四人组一起做傻事的浩之来说是一个相当令人开心的结果。回想起来,浩之觉得今天从早上开始就诸事顺利。在闹钟铃响之前就起来、新闻节目里的星座占卜也在第一位、也没有在上课中被点到、还和友人打了个小赌并且赢得了食堂的一顿饭,去食堂时阿姨还给自己的天妇罗盖饭多加了一条炸虾。即使只是小小的幸福累积在一起,但要是连续发生的话无论谁都会觉得很高兴。浩之也不例外,所以在幸运的交织下不经意间变得飘飘然也是没办法的。回到家里,得意洋洋地踏上了通往二楼的自己的房间楼梯。浩之一边一步一步地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边自言自语。「状况好的一天感觉做什么都很顺利呢。这也是连锁反应吗。」哼着歌登上楼梯,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三坪大小没有什么过多装饰、简单至极的房间,那便是浩之的居城。把书包丢在书桌上,随意地把上衣挂在衣架上并换上私服。穿惯的风衣和运动衫是他最喜欢的家居服。一套衣物共七百円,是他从旧衣店内淘来的自己非常中意的上等品。脱下学校制服后感觉肩膀轻松了不少,为了放松身体,浩之背向床呈大字型瘫倒在上面。长舒一口气,心情非常舒适的浩之像是感觉自己春风满面开始编织起言语。「新学期的第一天就这么顺利,感觉今年也会是个非常棒的一年呢。看起来我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啊——哈哈我说什么呢。」心里有点得意忘形以至于说出了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嗯”地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来。就在那个瞬间,足以响彻家中的轰鸣音和震动声袭击了浩之的房间,正闭上眼睛伸着懒腰的浩之因为受到了过大的冲击而从床上摔了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就是所谓的直下型大地震吗。虽然浩之没能冷静下来,但小时候在学校时学到的防灾意识已经确实扎根在身体中了。浩之慌慌张张地飞奔向学习桌下,在激烈震动的房间平息之前都一直在保护自己的身体。不久摇晃便停止了,花了数秒确认没有余震到来之后浩之才战战兢兢地从桌子底下探出头来。「怎、怎么回事……明明晃得这么厉害,手机里却没有传来灾害速报的通知,到底是发生了什——」浩之的发言突然就中断了。他的视线完全地被固定在了某一点上。保持跪地姿势的浩之不禁望向房间的上方、看着天花板哑然无言。他被长在那里的『物体』完全夺走了意识。存在于浩之视线的前方的是——一颗头颅。就像是在梅雨季节长出蘑菇一样,在本该是天花板的地方长出了女孩子的头。绑成双马尾的淡水色头发,像是在和重力做游戏一般耷拉地垂了下去。虽然她拥有与日本人相去甚远的端正容貌,但更加具有特征性的是她的眼睛。一言以蔽之就是『死鱼眼』。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毫无干劲的眼睛把少女的美貌全都抵消掉了。完全就是一副体现了何为浪费美形的容貌。然后,比什么都要引人注目的,就是在距离她的头部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一个轻飘飘地漂浮着并闪闪发亮着绽放光辉的光环。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理论这个光环才会飘起来,还能够像家庭用的荧光灯一样发出灿烂的光辉呢。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上出现了没见过的少女,头上的光环还像是在自我主张一样激烈地闪耀,完全无法理解的浩之对此困惑不已。看到那样的他,少女舔净了嘴角的仙贝之后,组织出了第一句话。「恭喜你,既不知名又素未谋面眼神还很凶恶的人类少年哟……你被命运选中了。」「那、那个……怎、怎么回事啊、你。」「来吧,被选中的少年哟,不要迷茫。向那双手中注入力量,将我拔出即可。吾乃圣剑玫瑰之黑(Rose Black),自古以来众多的……啊够了。快点来救我。一个人根本爬不出来。再这样下去刚才吃下去的仙贝就要从胃袋逆流出来了。」「需要帮忙的话一开始就说出来啊!?不需要装成圣剑吧!」「我只是想演出一次戏剧性的邂逅……而且是强烈到一生都忘不了的那种。」「我看你已经相当成功了!」「别吐槽了快帮忙吧……真的要出来了、各种各样的、呜噗。」在总算理解到少女是在寻求帮助之后,浩之慌慌张张地把椅子运到了少女的下方、并跳到上边接近少女。但是,因为少女非常完美地只漏出了头,要是想要把少女拔出来的话,就只能拉住头往外拽。但就算这样做也只能给予少女疼痛而没法把她救出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浩之抱头苦恼,而少女则像是领悟到了什么般,在轻叹一口气之后再次编织出话语。「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但是爷爷啊……我,已经活不久了呢。」「谁是你的爷爷。可是、真麻烦呐……就这样直接揪出来到底是太勉强了。说起来、你为什么突然扎进别人家的天花板上……扎进天花板什么的,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意义不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呀……」「这样下去我就要以人间界的物件的身份结束我的一生了吗……那个嫁不出去的,等我成了幽灵的时候,看我在你的相亲简历上乱画一通。啊啊,死前好想喝蜂蜜。」「给我闭嘴袁术。但是,到底如何是好呢……没办法,破坏掉脖子周围的天花板吧。啊啊真是的,这下要怎么和爸妈交代才好啊……」(翅膀:此处的梗出自三国演义第二十一话,术嫌饭粗,不能下咽,乃命庖人取蜜水止渴。庖人曰:“止有血水,安有蜜水! ”术坐于床上,大叫一声,倒于地下,吐血斗余而死。)浩之一边发着牢骚,一边从房间的壁橱中取出了工具箱。当然,这不是他的东西而是他父亲的所有物。从中拿出锤子和钢凿,然后对着天花板咣咣敲了几下,把洞稍微开大了一些。然后,浩之成功在少女的脖子周围开出了一个能让双手进出的洞。刚才只能露个脑袋的少女,现在成功伸出了双手。上半身变得自由了的少女,啪嗒啪嗒地挥舞双臂向浩之搭话。「哦哦、自由了……我要展翅翱翔、我还能向着更远的天空强有力的振翅高飞。“白鸟亦悲否,不为空之青,海之蓝所染,弋于其间”……我想要成为、那样的存在。」(翅膀:此句出自诗歌作家若山牧水的处女作《海之声》中的《白鸟之歌》)「那个,为什么两只手都能拿出来了身体却下不来啊。你、你的肚子比肩膀还大吗?到底有多胖啊你!」「你真失礼呐……大概是我的天使背包被卡住了。少年,把我后背附近的天花板都给破坏掉吧!」「明白了、我明白了所以不要乱动了!啊——够了!手别吧嗒吧嗒乱挥!打在脸上很痛的诶!」「月隐于丛云花散于风。轻快之情如鸟一般、此刻正为花鸟风月。」(兴国:无力玩梗特做说明,第一句「月に丛云花に风」是日本俗语,意思是好景不常,第二句是莎拉莎形容自己像鸟一样轻快,然后加上第二句的鸟之后花鸟风月就全都齐了。花鸟风月是一种风雅的象征,意即中文的风花雪月)「完全意义不明啊!」浩之一边应付着说出这种话的少女,一边按照少女的指示用锤子和钢凿破坏了少女背部周围的天花板。看起来她的推测是正确的,在破坏了那部分天花板的同时,少女就不再违抗重力地从天花板上坠落。但是,在她落下的方向上,有个瞪大眼睛吃惊的浩之在。没料到少女会一口气掉下来的浩之,就这样悲哀的成为了少女坐垫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后背与地板亲密接触,浩之痛得不停扭着身子,跨坐在他身上的少女用完全感觉不到干劲的死鱼眼望向他并开口说道。「锵锵锵~……少年入手了传说之剑。要马上就在这里装备上吗?」「才不要!快从我身上离开!重死人了!」「真的是相当失礼呐、你这家伙……嘿咻。」少女一边哎呀哎呀地叹着气,一边打从心底觉得麻烦似的从浩之上边移开了,拘谨地坐在他的面前。抚摸着受到碰撞的后背,少女的全身这时才终于映入浩之眼中。淡水色的头发扎成两束长发从两侧垂下。非常端正的美貌,以及显眼到几乎能将那些全部抵消掉的丝毫没有干劲的死鱼眼。头上有一个像是在电器店展柜里展示的荧光灯一般轻飘飘地放光的光环,其身躯则是被薄布般的白衣缠绕着。背上还有小巧玲珑的白色翅膀,并且背着刚才让她挂在天花板上的元凶——一个与娇小的少女很相称的粉色背包。不考虑干劲为零的死鱼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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