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比托西北部的罗布湖,是以国内第二大面积为傲的广大湖泊,由于周围被森林地带包围,在陆路的移动手段有限,另一方面,因为连结复数的河川,自古以来便以水运的中继站,或是优质的渔场闻名,尤其比托和亚默德一样,同为没有海的内陆国,因此这座湖出产的渔业资源十分珍贵,被制成各式各样的加工品,据说进贡给王都加拉斯霍尔特的东西也不少。罗布罗德是位于这座湖畔的村庄,但由于远离罗布湖的渔业中心地——东岸的罗布霍尔特,始终是个与经济发展无缘的偏僻边境村庄。不愧是夜晚视力佳的猫头鹰,也许是察觉到跃上树梢的闯入者,先前平稳反复的呜叫声戛然而止,彷佛融入黑暗般消除了气息。「…………」英格薇德拿起望远镜,窥视四周围绕着木制墙壁的宿驿的情况。距离比托国界十分邻近的这座弗罗鲁修,是深邃森林里,沿着连接两国街道而建的古老宿驿。虽然国界沿线有许多往来两国之间,企图逃脱官兵追捕的强盗山贼之类的匪徒横行,但仅只约两千人口的这座城镇,筑起虽为木制但构造坚固的高墙,以及分派平民人口四分之一的五百名士兵,来保护旅人和商队不受这类不法之徒所侵扰。「……神巫一行人驾到,却没有大肆宣扬,还真是走运。」英格薇德缩短并收起望远镜,跳下高耸的树木。「小姐。」在巨大的枞树下让马休息的女人们,压低声音聚集到英格薇德的身边。她们每一个都跟苏古娜一样,是在小时候被哈拉德收容的女孩。但在神巫候选人时期很快就被淘汰,因此并没有被正式收养为养女。然而因为拥有一定的魔法才能,便继续留在罗梅达尔家,现在作为英格薇德的侍女——实质上是作为以英格薇德为首的哈拉德私兵集团——与英格薇德一起行动。「——如果护卫的人数不多的话,要不要干脆立刻突袭?只要伪装成是盗贼所为——」「住口。」英格薇德瞥了一眼得意沣洋多嘴的女子,眯起眼睛。英格薇德的眼睛原本就不大,但她非常清楚自己这么做,就能加强眼底冷漠的光辉。「……你以为你能想到的事情,我会没想到吗?」「非……非常抱歉——」「不知道皇太子有什么样的企图,他只分派少许的护卫,真的离开到某处去了。不过,人数虽少,统率其余护卫的,可是路奇乌斯·里希堤那赫——受到那个『阳光之魔女』薰陶的独生子。不可轻敌。」当然,英格薇德不认为自己会反过来被路奇乌斯击败。她确信自己的能力与各国的神巫旗鼓相当,或是凌驾其上。不过,暗杀苏古娜,绝对不能留下证据。若是轻率地发动攻击,侍女当中的某人被路奇乌斯打倒或是抓住,即使成功暗杀了苏古娜,也会留下幕后黑手是哈拉德的证据。「……先不管那座城镇的围墙,驻防的士兵很棘手。看来五百名士兵正通宵看守的样子……要尝试完全不被他们发现而闯进去,背着路奇乌斯·里希堤那赫等人杀苏古娜灭口,然后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全员逃跑,有些冒险——」「那么,该怎么办呢?」「就我之前的观察,他们似乎想慢慢吞吞地前往比坦修特登。可能是在等待什么,如果他们故意放慢步调,对我们也有利。我之前向父亲大人请求的增援,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赶来吧。」英格薇德在脑海摊开这一带的地图,根据地图计算出苏古娜一行人跨越国界的大概时间。让苏古娜在前往皮卡比亚的途中奔逃这件事,对只把苏古娜当成花瓶神巫的英格薇德来说,可说是奇耻大辱。可说父亲因为这件事,确实降低了对自己的评价。那么英格薇德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尽可能在伤口还没扩大之前,收拾这个事态。为此,已不容许失败。「虽然我很在意苏古娜在我们商讨对策的这段期间,对亚默德的神巫说了些什么……不过,现在还是等他们进入没人妨碍的我国吧。今晚之内进入比托的领土,与乌洛夫他们会合。之后再决定发动攻击的场所吧。」「是!」在英格薇德安静的号令之下,女战士们同时跨上马匹。英格薇德老早就听说担任护卫的封印骑士团,是个善于使剑和魔法的战斗集团。不过,她所率领的侍女们也曾经以神巫为目标,姑且不论剑术,魔法的本领是不容置疑的。要跌破他们的眼镜,杀害苏古娜,并非不可能。英格薇德一行人让马匹咬住稻草束,避免发出嘶鸣声,一个劲地快马加鞭,穿梭在森林的黑暗中。※宛如从星子稀少的夜空中落下一滴漆黑的颜色,化为人形一般。「……!」带着寒意的风摇曳着浏海,令人厌烦,狄米塔尔粗鲁地把头发往上拨。由于全身漆黑,脸的下半部也用黑布遮住,应该没有人能从地面上发现他吧。被低矮的栏杆包围的这个宫殿屋顶,是个拥有草皮地毯和小池塘的空中庭园。听说在这个季节,天气清朗的夜晚,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会开设酒宴赏月,但多云的今晚静谧无声,不见人影。在这小巧的庭园里,狄米塔尔几乎以趴在地面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地隐藏着,确认步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才终于站起来。狄米塔尔施展「倍力」魔法后,毫不迟疑地跳下屋顶。在好似有人搔痒横隔膜般的感觉侵袭而来的自由落下中,他冷静地抓住下两层阳台的栏杆。狄米塔尔光靠一只右手臂就支撑住加速度和自己的体重,一声不响地移动到阳台上。蹲在阳台的狄米塔尔,暂时屏住呼吸,透过一扇玻璃门,窥视室内的情况。试着侧耳倾听后,里头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有人熟睡的呼吸声。「————」甜腻的香味甚至飘到阳台外。这间房间的主人,似乎喜爱南国出产的稀有香木。狄米塔尔将小刀插进双开玻璃门的接缝处,慎重地撬开门锁。虽然发出「喀恰」的轻微金属声,但房间内并未有人听见,并且起床察看的迹象。事实上,若能够瞒过警备的眼睛到达这里,任务就等同于成功了八成。只要没有强烈的危机意识,不会有贵族连寝室都配置护卫。也就是说,已经没有人会来妨碍狄米塔尔执行任务。狄米塔尔放轻脚步闯入屋内,集中已经习惯黑暗的视线,凝视坐镇在房间最深处的巨大床铺。附有天篷的床铺垂下薄纱,可从床内透过薄纱看见床外的景象,这股呛鼻的浓密芳香,似乎是从里面飘出来的。狄米塔尔从腰带抽出细长的针,卷起衣袖,在右手臂注入些许的魔力,确认魔纹确实在发光后,轻轻掀开薄纱帷幔。半个身体陷进巨大床铺熟睡的,是一名身穿纯白衣裳的肉感美女。年龄大约二十五岁,随着安稳的呼吸声上下起伏的胸部,一看就十分丰满,从衣摆露出的大腿充满弹性。也许是壁炉的余烬还在燃烧吧,室内的气温比室外高,女人睡觉时身上什么都没有盖。狄米塔尔冷静地俯视她的模样,但女人没有察觉狄米塔尔的闯入,依旧睡得很沉。狄米塔尔将手伸向女人的肩膀,在心中倒数三秒。「————」数到零后,同时抓住女人的肩膀,翻转她的身体,按住她的后脑杓,压进枕头里。女人总算清醒,开始挣扎,但哀号声被枕头吸收,发不出来。狄米塔尔没有放松按住女人头部的左手力量——狄米塔尔用魔法强化过的臂力,凭女人的力气根本反抗不了——将右手拿着的针刺进女人的后颈。「……!」妖冶的四肢震了一大下后,女人的抵抗突然变弱。狄米塔尔拔出针的同时,伸出右手,用魔法愈合针孔大小的伤口,退开一步,凝视着女人。「…………」拔起针之后,女人依然全身微微痉挛了一阵子,不过也仅只维持了十秒左右便停止。为了保险起见,狄米塔尔将耳朵抵在女人的背后,确认心跳,但已经听不见跳动声。他缓缓地吐出紧张的气息,擦掉溅在女人后颈的少许血液后,将她的身体翻回正面。早已断气的女人,以双眼瞪大的痛苦表情,停止了人生的时钟。狄米塔尔将她的双臂折起,摆成像是搔着胸口的姿势,最后确认自己没有留下来到这里的痕迹后,跟闯入时一样,偷偷地溜出屋外。狄米塔尔再次登上屋顶的庭园,从那里高高跃起,避开步哨的目光,飞越城墙。「…………」他回头望向远离的宫殿,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眉心聚起皱纹,凝视自己的右手臂。「……虽然麻烦,但又得修改了呢。」狄米塔尔平常根本不需要治愈魔法的魔纹。应该说,优先顺位较低。对正面打斗机会较多的狄米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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