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默德,刻印魔纹是隶属魔法院的特别纹章官们才得以从事的作业。换句话说,要成为魔法士,不仅需要魔法院的许可,还得给魔法院的纹章官刻上魔纹才行。藉由这种方式,亚默德将国内的所有魔法士——排除非法和外来的魔法士——都纳入管理。*大致上,其他国家在这方面也没什么不同。身为魔法先进国家亚默德的纹章官,以能有效率地昼出细致魔纹而闻名。瓦蕾莉雅和卡琳等人之所有会得到优秀神巫的名声,或许可说这正是其中一项原因。×久违地能够在自家悠哉休养生息的路奇乌斯·里希堤那赫,隔天在皇太子杰弗伦·以萨克的召见下现身在他的温室。「——您叫我吗,殿下?」「是啊。」皇太子一如往常地照顾蔷薇,根本不回头看路奇乌斯一眼便突然说道:「昨天大家睡得好不好?」「很好。」昨天以萨克命令要在家中休养的,不只是针对封印骑士团副团长的路奇乌斯。而是对骑士团的所有成员下达了同样的指示。所谓要人在家休养,是对贵族子弟经常使用的说辞,意思是要他们不能在晚上跑去闹区或参加哪个人家的派对等享受夜生活,而是安分地待在家里。虽也会用在命令对方稍微自重的场合上,但无论如何,无视皇太子的命令而沉溺在夜生活里的团员,肯定会惹得皇太子不高兴吧。「若都有好好休息的话我是很高兴。那么,好久没出远门了,来出发吧。」「远征……您的意思是这样吗?」「才不那么严重的那种事啦。我又不是要去发动战争……总之,是想去猎个狐狸之类的。」「去哪里好呢?葛卢姆的森林一带吗?」「不要跟我装傻了,路奇乌斯。」将花剪和脱下的手套丢给随从后,皇太子转身面对路奇乌斯。「——看这几天下来的事情演变,为什么我们要去葛卢姆那种地方呢?」「我以为殿下要藉着猎狐狸之名,亲自去迎接王妃。在社会情势不稳定的此刻,当王妃返国时或许有增加护卫的必要——」「那样说虽然也有道理,但是在父皇从情妇那里回来之前,不让母后继续静养我可就伤脑筋了。」「那么请问要去哪里呢?」「我想莱曼那附近应该不错。」「可是那边应该无法猎到狐狸。」「是那样的吗?」「而且离比拉诺瓦的国境很近呢。」「还真是教人惊讶的偶然。」「真是……装傻的究竟是哪边呢。」路奇乌斯一边苦笑一边小声念道。莱曼是位于比拉诺瓦国境附近的驿宿。四周是有着大片牧草地和葡萄园、坡度和缓的丘陵地带,并非狐狸多到能让人狩猎的地区。显然皇太子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猎狐狸。「——好了,总之能不能立刻派快马去莱曼确保住宿地点呢?我们的出发就预定在中午过后……这事能办好吧?」「当然了。在接到于自家休养的消息后,封印骑士团的成员不可能不有所准备。」「那倒也是。」皇太子放下卷起的衬衫袖口,走出温室。「——那些贵族少爷们不定期上紧发条很快就会变得松散呢。如果有人无法在出发之前来集合,就立刻做除名处分。」「遵命。」「虽然想进入封印骑士团的人不计其数,但那是因为他们只把封印骑士团当成一个结识朋友的社交场所罢了。以前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这点一定得要有所改变才行。」眯起眼睛望着正午前阳光的皇太子,将双手叉在腰上。国王偷偷跑去情妇领地正在旅行,而王妃则为了养病正待在娘家的如此状况下,就连皇太子都要离开这座首都究竟是好事坏事——大臣们恐怕不会露出好脸色吧,但这名皇太子一旦说出口的话就不会变动。他乍看之下很柔弱,但是排除阻碍实践自己想法的能力则的确很像他父亲。这次的「狩猎」也是,想必他已经先跟大臣们说过了吧。「……路奇乌斯大人、路奇乌斯大人!」从皇太子那儿告辞的路奇乌斯被站在树木后方的内务大臣招手叫去。「请问有什么事,卡穆尼亚斯卿?」「殿下找你商量的事,应该就是出游比拉诺瓦的事情吧……?」「出游?不,他说是藉骑士团演习去猎狐狸。」「我~说~啊!那是藉口吧?而且啊,他说要去哪里狩猎?」「要去莱曼……」「看吧!莱曼!那种地方不是根本猎不到狐狸嘛!」「我其实也是这么认为。」路奇乌斯再度露出苦笑,安抚操劳心思的大臣。「——不会有事的,卡穆尼亚斯卿。虽然殿下的想法确实令人难以捉摸,但他并不是会拿突发奇想或恶作剧做出有损国家利益之行为的人。关于这一点,从先前顺利平息叛乱的手腕就能晓得了吧?」这名大臣的大拇指的指甲每次看到都是破破烂烂,不甚平整。大概是他有一遇到令人担心的事情时,就会立刻咬指甲的习惯吧。「路奇乌斯大人!到了这地步即使我们进言,想来那位殿下也不会改变心意。这样的话,接下来就只能拜托路奇乌斯大人了!请您在殿下身边好好看住,不要让殿下乱来啊。万事拜托、拜托了……!」「我会尽微薄之力……」路奇乌斯忍住差点大笑出来的冲动,微微点头。 *虽说人口是比不上鲁奥玛,但布鲁安街上的热闹程度可也不容小觑。然而,即使看着这座充满朝气的城市,瓦蕾莉雅的内心仍莫名消沉。从昨晚便一直有这股感觉。「……居然说从我身上拿掉神巫的头衔和魔法的才能以后,就只剩下父亲的财产和年轻美貌——」瓦蕾莉雅下意识地隔着马车窗户眺望外头,喃喃碎念道:「姑且不论父亲大人的财产,意思就是他认同我是有才能的美少女啰?应该说他不可能不承认吧?」 「……瓦蕾莉雅?」「既然认为我是无可挑剔、具有教养的才女,为什么那家伙还要摆出那种傲慢的态度啊?不会很奇怪吗?明明会笑嘻嘻的面对其他女性——」「欸,瓦蕾莉雅?」「如果对方是年轻又有才能的美少女,普通的男性不会更温柔对待吗?虽然那家伙的确不普通,但就算那样——」「听人说话啊,瓦蕾莉雅?」瓦蕾莉雅的手肘被人抓住摇晃,她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咦?」「……你啊,从刚才开始就在念些什么啊?没事吧?」「什么?啊,嗯,我没事、没事。」注意到卡琳和佩托菈,还有但丁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的瓦蕾莉雅重新坐好。「请问我们的款待有什么不周到之处吗?」「不,绝没有那回事。」瓦蕾莉雅做出亲切的笑容消除但丁的担忧,接着拿起扇子遮住嘴巴小声地对卡琳说道:「——我想要问一件事。」「……什么事?」「我话说在前头,这只是假设喔!」「……所以你要说什么?」「先假设这里有一名美少女喔!是个才色兼具,无可挑剔的女生。」「然后?」「面对这样的美少女,有个男人明明没什么深仇大恨,态度却很不客气、把人当笨蛋,有时甚至会有轻微的暴力举动,总之就是尽做出令人讨厌的举动,你觉得那个人在想些什么?」「……是指那男人的用意?」「对。」卡琳将眼睛眯成一条线,紧紧注视着瓦蕾莉雅。「……不好意思,你说的那名美少女,真的没有对那男的做过什么事?」「呃?」「以常识来思考,明明没做过什么却被人那样对待首先就是不可能的。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没有没有!绝对什么都没发生过!明明没有却被那样对待啦!」「……为什么你要这么坚持?」「没有啦,这是——」「两位究竟在说什么呢?」「在这种密室里只有你们两个在说悄悄话,感觉不太好喔~」看到瓦蕾莉雅慌乱的模样,但丁和佩托菈从旁插话进来。「……这下子正好,应该来听听男士的意见。」瓦蕾莉雅还来不及阻止,卡琳就把从朋友那里听来的话直接转述给但丁。但丁将手放在下巴认真思考说道:「……这和是男是女没有关系,一般来说应该不会没有任何仇恨就做出那种态度吧?」「除非那个男的有非常严重的被害妄想症,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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