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故事,是这样的。大家晚安。我是僵尸相川步。「碰!凑到三张天皇,台数役满!」「友纪……比的是百人一首……你那样不对。」先发制人所需要的是什么?那就是强势的好运和经验,以及——「唔喔!平松你的也好棒不是吗!让我翻!」「咦?友纪……等一下……」面对色色情景也不会屈服的强韧意志力!「有什么关系啦~让我翻嘛~翻和尚牌。」「友纪……我们今天玩的并不是翻和尚。」要比别人率先做些什么,是很辛苦的。(注:翻和尚是百人一首纸牌的一种玩法)天上下着雨。下的是倾盆大雨。少年独自伫立着,连伞也没撑。他像一只等待雨过去的青蛙,或是蜗牛——伞到哪里去了?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这些他都不懂。少年就只是一个人,愣愣地杵在原地。不对,或许他是缩成了一团。雨势像一层布帘或马赛克,将少年隐蔽着。我不清楚——那里是哪里?少年是谁?这些我都不清楚。在那样的少年面前,出现了一名少女。或许出现的是个少年。「伞——借你。」尽管雨声连说话声都掩去了,唯独少女要借伞给他这一点,少年还是可以了解。多温柔的少女啊——不对,是少女还是少年——我分不清楚。因为雨的关系,我什么部分不清楚。我唯一知道的,是对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着。而心里带着疙瘩的我——就这样醒过来了。宣告午休时间来到的钟声正响着。受不了,这个梦未免太沉闷又多愁善感,内容简直瞹昧得让人焦躁。今天是十二月十五日,下着倾盆大雨的美好日子——原本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少年到底是谁?啊~感觉好烦。连雨粒哗啦哗啦地朝教室窗户展开突击的声音,部开始让我觉得烦闷,所以我摇起头,仿佛要将刚才梦见的情境彻底甩开。那么——从织户主办的联谊之后过了几天。我从优那里听说有一位传说中的超级冥界人,能打倒最强的魔装少女「克莉丝」,想和对方取得联系的我,打算找学校里唯一认识冥界人的安德森探听消息。……对方是不是超级冥界人,这我遗不知道就是了。虽然除了安德森以外,也许这间学校还有其他冥界人存在。然而在那场联谊过后,帅哥绅士安德森的周围,总是毫不间断地被女生们包围着,在学校身为内向僵尸的我,根本找不到一丝能向他搭话的空档。这要是换成春奈或友纪,肯定会说着「你们是杰尼斯粉丝啊?」然后把人推开,但是我也没道理能那样做。因此呢,我在第三节课结束时曾经拜托过友纪,希望透过她去传话。「友基,我有事想找安德森谈,可是他实在很难接近——所以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我想见他?你想想嘛,你们是同班的对吧?」感觉就像这样。友纪和安德森同班。跟隔壁班的我比起来,她应该更有机会在刚下课的空档,趁其他女生还没围上来之前先找安德森讲到话。「噢!我明白了!还有你别叫我友基啦!」尽管充满男子气概的友基当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对我做出可靠的敬礼——「唔咿~相川,我来罗!」午休时跑来的,却只有友纪一个人。「我去跟他讲过了!」「是喔——那么安德森人呢?」我问的语气有点不爽,但友纪貌似毫不介意地回答:「他说——我也爱你。就这样!」友纪居然还充满男子气概地竖起大拇指给我看。「就这样」个头啦!这是怎么回事啦!你是用什么方式和安德森说了什么!受不了——害我听完心都揪了一下不是吗!我现在猛烈地对拜托呆瓜友纪传话,感到后悔。「对了相川,我们来替下午预习吧!」「我知道啦,先吃过饭再说。」友纪始终用一副傻愣愣的表情,俯视着抱头苦恼的我。想让友纪看着我绝望的模样,藉此要她发觉自己有多没用的作战,失败。「反正你在第四节课,一定是睡着忘了传话吧?」「咦?啊,嗯。你看嘛——总觉得在这种下雨的时候,不会变得非常想睡吗?」虽然,我也是在睡的那票人之一啦——「然后啊,我好像作了个奇怪的梦。在那场梦里面,我好像高举钢笔变成了英雄耶!」哦,友纪也作了怪梦啊。她像我一样——搞不好,这场雨潜藏着让人看见幻想的讨厌能力。「梦这种东西啊,有时会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结合在一起,有时则是会看见未来的自己,开心的内容占得比较多——可是在天气讨人厌的时候,大部分都会梦到讨厌的事耶。」刚才在心里留下疙瘩的烦人梦境,正对我造成反馊。意思是说,友纪也曾有过类似的体验吗——「知道啦。这次我原谅你。」过去的自己、未来的自己,交错混杂的幻想。我看到的梦境——应该算是哪一种?朝窗外望去……雨还没有要停的迹象,仍重重地打在窗上。两三下扫空了友纪做的便当之后,我们几个在桌上排出百人一首的纸牌(注:《百人一首》是日本的和歌选集,与《唐诗三百首》类似。日本民间有发行一种纸牌,印有选集中的百首和歌,分成印有整首和歌的吟咏牌,以及只印下半句让参加者找的抢夺牌合计两百张。游戏进行时则会将抢夺牌在地上排开,由主持人拿吟咏牌念出上半句,视参加者中谁先从地上找出相对应的下半句,速度最快者即可将纸牌拿到手,最后再依谁抢到的纸牌最多来决定蠃家。这也是日本过新年时常玩的应景游戏)。我们学校要办百人一首大赛,来为一年的最后做个收尾。虽然我会想说,要办就在元月的时候办嘛,不过校方八成也有他们自己的规划吧。我对这种活动并没特别在乎,但由于友纪格外有干劲,因此从三天前我和织户只好无奈地奉陪。我拿着写了上半句的牌堆站起身,友纪则坐在我的座位。持续玩个三天,只念上半句就够了吧,应该不用连下半句都特地念出来。毕竟我们是高中生。「秋田庐檐疏~」我依照顺序,念出第一首和歌的上半句。「……………………」友纪从第一首就不记得!这家伙三天以来都在做什么啊!「是这张!雨露沾衣襟!」纸牌被织户抢走,友纪低声喊了出来。「我明明正要拿的,你不要搅局啦:」表情气呼呼的友纪,瞪了满脸得意坐在前面座位的织户。接着是第二首。「春去晾夏裳~」这次织户大概是识相点了,即使知道下半句是什么,他也只是笑眯眯地一直看着友纪。友纪把桌面上的牌看了一遍,然后眼神认真地仰望我这边问:「………………我可不可以拿量角器来用?」你是介意哪里的角度?你要用在哪里?怎么用?我反而兴趣都上来了啦!「用了会有帮助你就用啦。」「……白彩……忆云山。」传来了一阵有如天使细语般的美妙声音,仿佛受其引导,我将头转向旁边。那里有位头发绑成两束的少女正露出微笑。她是平松妙子,成绩高居全学年第一,堪称超高中级模范生。「有了!有了有了有了有了!我抢到罗,相川!你看!喏!」「呃……友基啊。刚才那样不算作弊吗?」织户轻拍友纪的肩头。「啊——我是不是不适合玩百人一首啊?」「平松,我记得你很擅长百人一首对吧?」「啊,没错。平松在国中时代,可是创下了在百人一首全国大赛连续抢到六千张的纪录,让纸牌界大受震撼啊。」织户,我没问你。但在我这样讲之前他就全部爆料了。「哦,那真厉害。」「……哪有啊……没那回……事……」平松忙着往两旁挥手否定,而织户说着「不不不」将她的话分隔出段落。「在全国大赛一张都没让别人抢走,这种蠃法只有平松办得到啦。」「是有什么诀窍吗~?」两手交握在头后面的友纪,把我的椅子坐得向后倒。「……嗯……如果只是要赢……」「有吗!拜托传授给我啦~女王必胜的策略!」「友基你超拼命的耶。有什么原因吗?」反正肯定是个笨理由——「你问我为什么想优胜?因为大赛就在那里等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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