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羽矢多寿宗而言,公司里的这些部下无异于战友。有能够放心把背后交给他的老手,也有还不成气候的新手,但对他来说都像家人一样。而羽矢多就把这些人当中最受期待的一群新秀,牵连进了这次的动乱当中。他在舱房里觉得无地自容,表情扭曲。「老板,你睡眠不足喔。现在我方已经找到记录者和立可德利克,进度有了个段落……怎么不趁现在多休息一下?」部下之一的国代剑护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在公司里还是新人,和羽矢多的交情却不浅。他是羽矢多一位同僚的遗孤,能力也不下乃父。他所拥有的钢铁护手帕南佐隆的异能,可说是行商会山之内派的主战力。能够把皮肤的分泌物化为装甲或武器来作战,可说攻守兼备。何况他现在还因为成了宿主而得到新的能力。栖宿在剑护身上的宝石,名称叫做「炼金术师」。宝石的过往记忆至今尚未觉醒,当事人也没有自觉,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这颗宝石的问题却足以让皓月起戒心。舱房里除了羽矢多和他以外,还有两名宿主。一个是仍然躺在床上的「拳斗士」清家翼。另一个则是来探望翼伤势的医师──「水鸟」神竹真悟。他是个会把研究神群放在比家人朋友更优先地位的怪胎,但身为医师的本领颇为优秀。身穿白袍的神竹,对因药物而睡著的翼量过体温与血压后,叹了一口气说:「……姑且算是稳定。我不知道拳斗士的宝石让她的回复力强化了多少,但到明天应该就能起来了。」就在昨天,清家翼与祭夏老派的燕人张燕动手,身受重伤。她靠宝石之力强化过的身体,勉强挺住了这一击,但内脏已经肿胀。现在是靠药物让她睡著,等待伤势恢复,但不知道是不是拳斗士的宝石强化回复力所产生的副作用,让她发起高烧,剧烈流汗。羽矢多担心她之余,对神竹低头说:「不好意思,在这种正忙著找出立可德利克的时候劳烦你。她是在我的指挥下受伤的,所以我希望至少能为她做万全的治疗……感谢你。」神竹难得露出了苦笑。「羽矢多先生,我可是冒牌的精神科医师啊。外科内科这些我更是完全外行,所以请你不要太相信我。虽然因为行商会的工作,让我学会对各种伤势的基本处理……但终究只是比外行人好上一点而已。」这是神竹的真心话,但羽矢多对他的评价则再高一些。「别这么谦虚,你的医术值得信任。不过话说回来……被张燕一拳打个正著,真亏她能只受这点伤就了事啊。」羽矢多低头看著床上的翼,再度说出了这样的感想。神竹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要不是靠拳斗士的宝石强化过肉体,我想应该已经死了。只是话说回来……张燕多半也不是真心想杀她吧。」羽矢多也有著同样的见解。张燕出手时力道的确强得像是不惜杀了她,但他若是真心想杀了翼,早已击碎她的骨头,用握力捏碎她的内脏,甚至这一拳直接击碎脊椎而从背上穿出也不奇怪。清家翼现在还能活著,是因为张燕并未补上一招要了她的命。理由既不是出于对弱者的怜悯,也不是出于对强者的敬意──纯粹只是「这个对手根本用不著去杀。」相信拳斗士自己,对这个事实再清楚不过。「那么羽矢多先生,如果没有接到任务,中午左右我会再来看一次。失陪了。」神竹白袍一翻,快步走出了舱房。他前脚刚走,用完早餐的部下阵内时绪后脚就踏了进来。时绪与拳斗士翼分在同一间房,昨晚一直看护著翼。羽矢多与剑护则是睡在隔壁房,所以并不清楚实际情形,但时绪看起来比平常更困。「时绪,神竹才刚来诊察过,说拳斗士伤势稳定。」「嗯。别说这些了,早餐……今天的菜色也好棒。」「……是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吃到饱的自助餐类型,对她这个大胃王而言似乎是最棒的环境。阵内时绪的油耗之高,同时也是异能的代价。在神群「献上斧头的贵妇特拉姆凯尔娜」的影响下,她的打击重得像铁块。为了承受这种打击的反作用力,她的骨骼就像弹簧一样强韧,关节与肌肉也兼具超乎人类水准的柔软度与刚性。多达常人数倍的食量固然是棘手的问题,但换个角度来看,这种怎么吃都不会发胖的体质,说不定也有人会觉得羡慕。「对了老板……玲音同学他们有来到餐厅。我有去打了招呼。」「跟玲音他们打招呼?他说了什么吗?」「嗯……也没说什么。没想到他看起来挺有精神的,还有香恋有够防著我。」「……玲音大概也正觉得头痛啊。」在羽矢多看来,香恋的改变,有很大的比例是受到「女王」宝石的影响。过去的女王,是个毫不掩饰自己想得到什么的少女。她对自己的欲望很老实,有时不惜动用强硬手段,但换个角度来看,也可说她的个性是表里如一。香恋身为妹妹而压抑至今的情绪,在女王看来同样是不应该隐瞒的。妹妹的改变会令玲音感到不知所措也是理所当然。而且羽矢多担心的更不只月代兄妹。「对了时绪,鹰丸跟雪菜有出现在餐厅吗?」羽矢多有几名部下成了宝石的宿主后,过去的记忆已经觉醒。他们现在最优先遵从的不是羽矢多,而是皇帝的命令。时绪想也不想,立刻摇了摇头。「我没看到。而且……我走出餐厅后,在船上稍微搜索了一下,但还是找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在场的国代剑护也接著发言:「老板,被皓月捉住的根黑,实在不像有待在这船上。还有,成了皇帝的静枝大小姐也是……她房门前站著护卫,但不像有人待在里面,有点太安静──她真的只是在休息吗?」羽矢多沉吟了一会儿。(照皓月的说法,皇帝和鹰丸他们是担任谍报组……该当作他们是外出执行任务吗?)当然只要用「说书人」的能力去窥看皓月的心思,就会知道答案,但偏偏在船上没有看见皓月。她对通讯球的通话都会回应,而且根据找人问到的答案来看,肯定还待在船上,但从健身俱乐部那一战之后,羽矢多一直碰不到她。想来多半是待在皓月身旁的「监看者」莫妮卡,在设法避免让羽矢多遇到皓月。这多半也就表示,皓月现在有著不希望被羽矢多看出来的心思。对于剑护所担心的「根黑桂」这名部下的下落,羽矢多也只知道一些片段的情报。「……剑护,关于根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不在这船上。似乎是被补给组的人,囚禁在陆地上的某个据点。她多半是打算想等到可以转移宝石以后,把有记忆的宝石送进剑护体内来拉拢他吧。」根黑桂的体能是可靠的战力,而且有些宝石还可望与他的体能发挥相辅相成的作用。「那么……他迟早也会像雪菜那样,变得像是另一个人吗……?」剑护说得十分懊恼。──对国代剑护而言,西条雪菜不只是同僚,也是他单恋的对象。羽矢多恨著自己这种就是会看穿别人隐私的能力,佯装不知情地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会怎么样呢……榊真砂和他那群同伴,似乎在搜索根黑的下落。补给组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战力,所以一旦被他们找到,多半就救得回去……」「老板……我们要不要……泄漏详细地点给他们?我是觉得这样对桂比较好。」时绪指出的这个方法,对羽矢多而言实在太沉重了。「我等于是有人质被皓月掌握在手上。既然决定要追随她,事到如今我就不能再做出背叛的举动,而且追根究柢来说,我和皓月都不知道详细的地点。听说是在交给补给组处理以后,皓月对于监禁地点是全权交给部下处理。」这不是谎言。皓月就是以心思会被羽矢多看穿为前提,针对根黑桂的囚禁地点,采取了「连自己也不去掌握」的因应措施。即使不是这样,羽矢多也未能完全掌握皓月的心思。说书人的宝石,终究只是一种能把对方心思的一部分「化为言语」的能力。虽说只要花上足够的时间,就能问出更多事情,但要这么做,不但得花上和交谈差不多的时间,而且如果问不出适切的问题,就得不到答案。这与在搜寻引擎键入关键字来抽出搜寻结果的工程,颇有相似之处。虽然有著搜寻目标不是网路而是个人大脑的差异,但举例来说,用「说出你隐瞒的事情」这种含糊的问题,就很难得出想要的答案。想问的是计画的内容,但对方却回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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