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出类拔萃的视力能看见任何物体。培养该种能力,无论对象为何,见到的机会愈多。本质上正确的系统,适用范围就会极广。)01警车抵达之前,牧野洋子都不发一语,滨中站在她身边,而金子勇二和反町爱站在几公尺外的栏杆旁低声交谈。国枝桃子居然继续慢跑,就在马路上来来回回跑着。其他人尽可能待在别墅附近,和放有尸袋的船埠保持距离。如果以内分点的概念解释,他们与别墅和船埠的比例为一比四。即使如此,四个人还是无法不去注意那袋物体。警察陆续赶到现场。起初报警说明情况的是洋子,她告诉警方他们住在欧洲公园的别墅群五十五号,而后电话不知道被接到哪个分局。不久,对方告知目前大部分的警力都派驻到园内,将立刻与她联系并请洋子等人留在现场等候。洋子等人离开别墅来到屋外,他们既不愿靠近船埠,也不想离别墅太远,最后选择待在听见电话铃响后能立刻进屋的位置。第一时间赶到的警车只有几名警察,约略询问了情况,接着走下船埠打开尸袋调查。大约十分钟后,又开来另一辆车,下车的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便衣刑警,煞有其事地询问洋子等人的姓名。两名便衣看起来都将近四十几岁,体格魁梧。没见到认识的芝池和鲤沼,洋子等人又得解释一次他们住在别墅的原因。“你可以去问Nano Craft的窪川先生,”最后,洋子向刑警补充。“是他带我们来的。我的朋友西之园刚好认识Nano Craft的总经理,所以我们才能暂住在这里。”“那你的朋友在哪里?”刑警立刻询问,反应令人有些不快。“她和老师开车出去逛逛。”洋子感到心虚。既然是开车出去,就一定是到处逛逛,她努力说服自己。五、六辆车成群结队驶来,其中包括箱型车。不一会儿警方的照明设备照亮船埠,顿时大放光明,简直就像迎接外星人幽浮降落的排场。中年刑警们之后往船埠前进却半路折返问道:“你们有死者相关的任何线索吗?”“我没有。”国枝桃子最先开口。“我也不知道。”金子勇二抽着烟说。刑警们依序看着洋子、小爱和滨中。“其他人呢?”“没有……我们没看到死者的样子。”滨中代表发言。“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没有我们认识的人。”“话是没错,”刑警微笑点头。“很抱歉,这是为了慎重起见而必要作的确认。”“是。”滨中说。洋子和小爱面面相觑。“请各位合作。”刑警低下头。话说得婉转,眼神却带着威迫,和命令没两样。三个人便跟在刑警后面走着。踏出步伐时,洋子发现自己紧张地不得了:心脏都快跳出来。几名警察将照明设备装在靠近阶梯处的栏杆上。不仅船埠,连阶梯上都站了许多人,每个人都戴上专用手套。停在路旁的自用车也开着照明灯,柏油路上放置了好几块写着白色数字的黑色板子。“请你们不要下来,”刑警示意三个人停止。“等一下我们就会把尸体搬上来,请在此处稍候。”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滨中和小爱闷不吭声,洋子也不想说话。不时传来相机的快门声与无线电杂音;警察们一会儿交谈几句,一会儿又到处奔走,洋子不禁有种错觉,好像来到即将正式开拍连续剧的拍摄现场。“好,搬上去吧。”船埠传来的声音。“阶梯清空了吗?”“清空了。”几个人抬起担架往上走。戴着头盔的警察小心翼翼地搬运。踏上阶梯横过步道往停在柏油路上的救护车前进。车厢外已备妥铝制折叠床,尸体将连同担架一起放上去。刑警示意洋子等人过去。牧野洋子、反町爱以及滨中深志走向救护车。滨中走在最前面,两个女生亦步亦趋地跟着滨中瘦小的影子。“我没看过这个人。”滨中回答。脸色苍白的滨中转过身,轮到洋子和小爱。灯光照在脸色蜡黄的男人身上,没有想象中的可怕。男人的双眼半开且眼白浑浊。反町爱抓着洋子,脸靠在她肩上。明明小爱长的比较高呀,洋子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你们见过他吗?”“没有……”洋子叹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再看一次男人的脸,并且暗自发誓再也不要看到尸体了。“刑警先生……我们认识这个人,但只有说过几句话……”洋子发着抖回答。脑中一片空白的她,想起小学时期最讨厌的游泳课。“他是Nano Craft的松本卓哉先生。可是……”“可是?”洋子没说下去,刑警问。“松本先生前天晚上……”头脑一片混乱,洋子干脆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了,但是……又不得不看。没错,这个人就是……为什么?怎么看都觉得他就是松本卓哉。身上的衣服也和在居酒屋遇到他的时候一样。他倒在教堂里的时候也一样。如今衣服布满黑色血迹。原来血会变得那么黑啊……洋子心想。“我确认过了……”反町爱离开洋子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刑警,嗓音比平日还来得低沉。“我在教堂就确认过那个人已经死了。”才说完,小爱的声音就高了八度。“洋子,为什么会这样?”02岛田文子坐在屏幕前,屏幕分为上下两部分,画面皆是站在暗处手持面包的女人。仔细一看上下影像呈现的角度有些许差异。狭窄的主控室聚集着好几个人。他们进来时,文子还吓得跳起来翻倒座位。进来的是塙理生哉博士和他的妹妹塙香奈芽,此外还有五个男人,但文子完全不认识。“你在这里做什么?”其中一个陌生男人盛气凌人地质问,文子没有吭声。另外一个人表明警察的身分,并询问文子:“你是谁?”“她是岛田,Nano Craft离职的员工,”塙理生哉代为回答,“岛田,你怎么进来的?有谁在黑暗房间里?”“对不起,”文子低头致歉。“犀川老师和西之嚼限在里面……”文子一五一十道出来由。至于她怎么打开门进来,在场的人只有塙理生哉听得懂其中的细节,她便省略没说。一位刑警以命令的口气要文子叫回待在黑暗房间的两个人。文子向刑警解释,从刚才开始系统便发生问题,主控室的声音一直传不到尾川他们配戴的装置内,无论怎么叫唤他们都没有响应。结果,屏幕突然出现真贺田四季的身影。屏幕上下两个窗口正播放犀川和萌绘右眼所见到的事物,同时链接两个人看到的影像。刑警们表示要进去黑暗房间。“请等一等……”塙理生哉出书制止。“我想听听看他们的对话。况且,现在门也打不开。”两方影像的视点都比较低,推测犀川和萌绘坐在某个物体上。真贺田四季将面包丢向他们,面包正要砸向画面。03“犀川老师,请你解释给西之园听好吗?我也想听你说喔。之前都没有机会同时见到两位。”真贺田四季眯起眼睛,表情有些恍惚。“我的解释……不对,应该是假设,有一堆漏洞,”犀川回答,“还有许多俞未厘清的地方……这些……”“那就由我来补充,”四季说:“毕竟能言善道是犀川老师的专长之一。”“是吗?”犀川简短应答,“我不这么认为。”萌绘没再握住犀川的手。因为面包飞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松开手。伸出右手的话,便知道犀川就在她身旁。可是不知为何萌绘无法动弹……因为真贺田四季注视着自己?因为待在真贺田四季的思考空间吗?而自己和犀川都身在其中,说不定这个空间是真贺田四季的一部分。一思考头脑就一团混乱,像是发高烧……只有自己感到被疏离,和周围完全不协调,孤立的感觉彷佛一道钻不进的缝隙……一把插在水泥里的尖刀……自己像颗无法溶解的粒子,在空气中浮游。对,不存在!觉得自己不存在,被存在感拒绝在门外。是谁在那里?让画面模糊不清!让眼神失去了焦点!自己是怎么了?眼泪好像要掉出来了。知道自己在哭,但为什么哭呢?如此自问得浑身发冷,却不得不思考。不要……没办法发出声音了,萌绘感到自己只剩下呼吸。只剩下……呼吸,这是唯一的存在。老师……犀川老师也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句子在她脑中反复、回响,缭绕不断……老师看着真贺田四季,看不见我。这些想法不停回响……萌绘因为自己的话语,身体微微发抖,拼命抑制感情的自己、控制呼吸的自己、止住泪水的自己、尖叫的自己,和昏厥的自己。坐在这里已经令萌绘快要无法承受。“执行这些事情背后的意图,”犀川缓缓地开始解释,“其实十分模糊而且繁琐。但若仅以现象来看,其实不难掌握一连串不相干事情的全貌。”“这是科学的动机,”真贺田四季微笑。“分析不局限于意图的现象,科学就此衍生。”“我将西之园告诉我的情况加上自己的见解,的确比西之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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