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鹈饲大介坐在木津根医院大厅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晃动着身体,他的伪体重对椅子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了。倒在仓库里的香山真理茂,手腕流出了大量的鲜血,但一息尚存。鹈饲立刻帮她止了血,并叫片桐先去开车,他把真理茂抱上车赶往医院。装上警示灯,不到几分钟就到了医院,他认为这样会比救护车快得多。香山真理茂被送进急诊室已经两个小时了,真理茂的意识还并没有恢复。刚才医生一度从急诊室里走出来,说明真理茂的情况还算稳定。香山多可志和绫绪也赶到了急救室外,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后,鹈饲便先行离开了。就在真理茂倒下的旁边有把小刀,明显是自杀行为。即便是在那种地方,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还是希望尽早询问香山真理茂本人整个事情经过。“没有联络上犀川老师。”片桐打完电话摇着头走回来说,“他今天好像请假了,我也给西之园小姐住院的医院打了电话,总觉得怪怪的。”“出什么事儿了吗?”鹈饲态度生硬地间。“医院说西之园小姐不在。”“那是间大医院啊!怎么……”鹈饲说,“没办法,一定要跟犀川老师谈一谈才行。”“因为老师和香山真理茂见过面?”“嗯。”据香山绫绪的说法,她走到后院的仓库叫真理寝茂吃午饭饭的时候,真理茂说不想吃,当时真理茂的神色有些怪异。鹈饲认为一定要和中午前去过香山家,并与香山真理茂说过话的犀川见面问个清楚。鹈饲联络了岐阜县刑警深泽,他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鹈饲完全不明白香山真理茂的自杀是否和香山林水的事件有关,等会儿深泽一到,一定会针对这件事进行讨论的。鹈饲认为还是先仔细想想,整理一下思路比较好。“要和深泽提起西之园小姐先前的假设吗?”鹈饲喃喃自语道。因为他并不打算和片桐商量。“不过,真不敢相信!”片桐说,“居然没有任何证据,情况也越来越无法解释清楚了。”“从汽车租赁公司的调查结果中应该可以发现些什么吧。”鹈饲说,“到时候再跟深泽说也不迟。”“自杀的原因呢?”“我也不知道。”鹈饲摇摇头。“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自杀呢?会和事件本身有关吗?”“我说你有没有在想啊?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堆。”片桐听到鹈饲这么说,苦笑了一阵,最后选择了沉默。“鹈饲先生,”护士在大厅另一头儿叫他。鹈饲举起手朝护士的方向走去。“您是爱知县刑警鹈饲先生吗?有您的电话。”走进事务室里鹈饲拿起话筒,“我是鹈饲。”“我是西之园,”是西之园本部长低沉的嗓音。“你的手机呢?”“很抱歉,我的手机放在车上了。”“我打电话到香山家,听说香山林水的女儿受伤了。”“这件事就这样了,由你负责。”本部长停顿了一下。“萌绘在你删L吗?”“啊?”鹈饲反问道,“小姐不在这儿。”“不在,我们正在找她,我想她会不会去你那里了。”“从医院里逃出去了吗?”鹈饲问道。他实在想不出来“逃出去”的敬语要怎么讲。“你说得没错。”本部长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看到她立刻给我打电话。”“是。”“拜托你了。”电话挂断了,鹈饲歪着头把话筒放回了原位。2西之园萌绘慵懒地靠在犀川的身旁,开车不到一公里,就来到发电厂的烟囱附近。犀川让萌绘把车停在这里。犀川下了车,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一路走下去,萌绘跟在他的后面。来到空地的中央,萌绘小心翼翼地拉住犀川的手,但他毫无反应,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犀川依然沉默不语,夕阳西下,天空染上了一层不太自然的深蓝。天空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显现出这种颜色吗?萌绘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可能是为了要让谁看见吧?或许是自己每天忽略的事情太多了。事实上,萌绘一点儿也不后悔撒谎骗了犀川。虽然的确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结果,但她的感觉很棒。所以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反而越来越觉得自己在这场博弈里大获全胜。她不清楚自已是为了悲伤而哭,还是为了高兴而泣。她不不能说整件事没有任何的欺瞒,但她的确心情很好,萌绘没有想到犀川的想法会那么单纯。她她所认识的犀川应该拥有更多复杂的人格,她甚至希望犀川比她还要复杂。不过,让她更意外的是,自己居然也会像奶油一样单纯。只有这个算得上是意想不到的副产品吧。但不会像是水果圣代最底层的果汁那种单纯的甜美,而萌绘和犀川的深层人格中也是如此。就像是装饰着威化饼干的自尊和罐头水果充当成的态度,如同装饰的鲜奶油一样尔虞我诈。排除这一切,留下的本质存在着最深层、最透明的美丽原色,萌绘心想这就是自己和犀川的共通点。“小的时候就看过那个烟囱。”犀川突然开口说话,吓了萌绘一跳。发电厂高耸的烟囱,外表是红白相间的条纹,像是发射前的太空飞船般高耸入云。仿佛被什么东西所牵引,犀川又朝前走了几步,不过再过去就是栅栏,没办法前进了。“嗯,我突然想起来了。好像是幼儿园或者更小的时候?应该来过这附近的海水浴场,是坐火车来的,还是坐汽车来的呢?”“肯定是这里的烟囱吗?”“嗯,应该是……”“只记得烟囱吗?”萌绘微笑着问。“对,我那时候还曾经想过,”犀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烟囱会不会是云做成的,还是本这里就是制造云的工厂呢。我只记得这么多了。”“这是老师有史以来说过的最浪漫的一句话了。”萌绘笑着说,“真是语出惊人哦,太赞了。”她说的不是客套话。“那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他转过头看着萌绘。“这个想法一直留在心里,孩提时代的联想,虽然是我自己说过的话,但真的感觉很棒,非常地自由、跳跃,或许只有那一天,我是个天才。”感觉犀川已经消气了,萌绘很开心。“小时候的犀川老师会是什么样子呢?”“应该属于不太爱说话的思考派吧。”犀川歪着嘴说。“那没怎么变啊。”“我还想过,为什么大人称呼自己的时候要用‘仆’这个字呢。”“对对对,我也想过。”“我们的意见还真是难得统一一次啊。”犀川点点头但又立刻收起了笑容。,“你还是个孩子,西之园。”“我,”,“萌绘无视于犀川的语气,“幼儿园的时候,我都会把富士山的‘山’还有西之园同学的“同学”都写成阿拉伯数字‘3’哦,因为那样写比较简单吧?”“都是音读。”“思,好像从小就跟国语这个科目不合,片假名里的‘ほ’的右边,为什么跟‘ま’的写法不一样。发达的‘达’的偏旁,为什么跟幸福的‘幸’写法不一样,然后我觉得很不合理,就会很生气很生气。”“好像你从小就爱生气了。”“对啊,听到电视新闻说‘有人从铁塔摔下来死了’我以为是有人不见、消失了,就会问为什么不好好找一下。”犀川笑着说:“真有趣。嗯,小时候的确是这样,我因为吃了固力果的牛奶糖,得到一只爱说话的九官鸟哦……”“爱说话的九官鸟?”萌绘笑了出来。“那是什么呀?”“你不知道啊,”犀川歪着头说,“拳师狗,还有急性子男孩和秀逗男孩。”萌绘大笑。“好想看啊!”“我说到哪儿了?”犀川继续说,“对,那只玩具九官鸟,只要按下它头后面的按钮就会开口说话了,当时会说话的玩具可是划时代的产品哦。不是放了IC板,而是一个小小的录音板。”“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当然是因为坏了嘛。”“坏了啊。”“刚送到家里的时候我非常兴奋,那是几岁的时候呢?上幼儿园了吧?我每次都会跟它一起玩儿,然后九官鸟就越来越会说话,后来它就像秀逗男孩一样越来越没精神。爸爸一回来,我就跑过去跟他说九官鸟没精神……”“没电池了?”“对,爸爸也说‘因为没电池了’。”犀川模仿着父亲的样子伸出手。“我听了真的吓了一跳。没电池了?明明就在电池盒里装着呢。然后我就把电池盒的盖子掀开一看,电池还在啊。”萌绘笑着说:“啊,我明白了。”“那时候我还以为爸爸是骗人的,还跑去跟他抗议,他还是坚持说没电池了。类似这种不合理的说法还有很多,小孩子即使不知道字的意思,至少有概念。”“我最近才知道所谓的‘概念’是怎么一回事。”“嗯,‘意义’这两个字也很难解释。”萌绘突然收起了笑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令她背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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