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沃尔夫拉姆、萨拉列基逃出餐厅之后,便跟着海瑟尔来到湖边。为了不让那些骑马民族发现,因此我们弯下腰前进。在没有建筑物的地方,则是采用匍匐前进的方式。看到面对湖畔的人家,我们就去敲敲门窗,有居民在里面就劝他们逃走,还帮忙孩子越过窗户逃亡。但是我跟沃尔夫拉姆不会说圣砂国话,也不认为萨拉列基会帮忙,因此开口的任务全都交给海瑟尔。其中也有拒绝避难的家庭,这时候就要发挥她的说话技巧。毕竟她的人生经验丰富,说服力的确与众不同。身为老练冒险家兼宝藏猎人的海瑟尔.葛雷弗斯曾被困在王族的坟墓里,也曾在密林受到鳄鱼跟老虎的攻击,也曾遭到武装部队团团包围,甚至还被枪指着头。只要告诉那些居民被士兵包围有多么危险可怕,大部分的人都会立刻跑出来。不过幸好北北西骑马民族跟东北骑马民族(真是混乱)没有在湖畔开打,主要的战场都是在大街小巷。他们大多是先跟宿敌打一仗之后,才去撬开民宅的门威胁居民。也就是「手无寸铁的居民之后爱怎么处置都行,眼前最重要的是打倒敌人。」我们要居民不要从门,而是利用面向湖泊的窗户逃跑,然后绕着水边从南方逃出城镇。那条路线还到骑马民族的可能性比较低。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虽然不会被敌人发现,可是没有点灯也很难前进。尤其我的眼睛又派不上用场,跟置身黑暗没什么两样,不过在这个时候「睁大眼睛君」意外派上用场。萨拉列基有优于一般人数倍的夜视能力。「对了,话说回来有利看不见。」「是啊,话说回来你看得见呢──」「没必要这么羡慕啦。」他的喉咙深处发出小鸟一般的笑声:「这么说来我一直牵着你的手。」「不用了,应该说是敬谢不敏!」「敬谢不敏(注:敬谢不敏与男性优待的日文发音相近)?你是说只优待男性看表演的日子吗?不过跟价格优待相比,我宁愿座位柔软舒适一点。不过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好了,你就别客气了。」话还没说完,萨拉列基就用力握住一下我的左手,我顿时感受到有如刀割的痛楚。「……痛!」尚未愈合的伤口在代替绷带的布条下方隐隐作痛,我只好咬紧牙关忍耐。因为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在萨拉列基的面前发出任何惨叫。倒是听到沃尔夫拉姆在后面发出低吼。如果是平常的他,早就动手打人了。虽然他很想那么做,眼前也只能够忍耐。有关萨拉列基的事,以及跟肯拉德──也就是跟大西马隆使者暂时合作的事,我全部毫不隐瞒告诉沃尔夫,他也知道小西马隆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既然让萨拉列基牵着走比较安全,他也只好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他的个性很情绪化,不过最近表现出只要一到紧要关头,就会克制冲动的勇气。毕竟他是一个比我更适合成为魔王的男人。「有利,停下来。」「等一下。」在萨拉制止我的同时,走在前面的海瑟尔也要我们停下来,恨恨地咋舌:「那些家伙正在不远处战斗,大概有七、八个人。前方已经没有建筑物可以躲藏,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现在该怎么办?」「小心一点,稍微绕个路吧。再过一会儿就能跟伟拉卿等人会合了。」海瑟尔要大家刻意挑选建筑物密集,从街上不易发现的地区前进。因为房屋之间的间隔狭窄,就算发现也无法立刻冲过来。「妳说过大约有五十骑?」「没错。」「那就是约有一百个人在互相残杀……怎么会变成这样?」「因为东北的骑马民族按捺不住抢先动手了。他们应该是想趁机占领水源,所以连忙派人过来吧?幸亏只是侦察部队,如果是主力部队可就不是这种程度的小战斗了。」「这种程度还叫小战斗啊。」虽然现在的我只能仰赖听觉,还是可以听到周围的悲呜、怒骂,以及武器撞击的声响。因为打打杀杀的场面发生在民宅另一头,所以听不到附近的声响,反而听得到附近大部分的声音。这就和退一步反而比接近更容易看清全貌的道理一样。当我听到所有的声音,突然有了一种原地转圈的感觉。不过转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四周的空气就像三六0度回转的甜甜团,实际上我根本没有移动。悲惨的叫声在回转的过程中刺进我的耳里。那不是微弱的啜泣,而是拼命求救的喊叫,恐怕是从附近人家传出来的。「有人在哭……是小孩子,有小孩子在哭。」「因为哭泣是他们的工作。」「不是那样!」我对习惯这种事的人表现出来的冷静态度感到不耐烦,于是触摸海瑟尔的背,还抓住她的肩膀想要她停下脚步。「那不是害怕的哭泣,应该是更加危险……啊~~该怎么形容才好呢?他们需要援助,有人在哭喊,他们需要大人的帮忙。」「陛下,这里不是孤儿院,不会只有小孩子,应该有父母亲待在他们身边。」「说不定他们的母亲死了?」我把同样的事告诉沃尔夫拉姆,说有小孩子在哭泣,必须去救他们。海瑟尔说了一句:「什么事?」像是在安慰我的沃尔夫拉姆轻拍我的脖子,完全放纵我的任性行为。「我去看看。」「我也去。」「不行,你留在这里!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无法向真王陛下交待。」打破窗户闯进去之后,有好一阵子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我的心脏跳动声大到连自己都听得见。忽然间响起一阵爆炸声,我的视觉与听觉都遭到麻痹。原本漆黑的视野瞬间变亮,而且整片都是橘色。不仅感觉不到之前的寒气,脸颊跟手臂还被逼近的热气包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沃尔夫!沃尔夫拉姆!」「我在这里!」比平常还重的身体跳出窗户,应该是抱着小孩子,后面还紧紧跟着一名啜泣的女性。「没有人了吗,沃尔夫拉姆?该不会是双胞胎吧!?」「我想救……」接着又发生两次爆炸。这次不光是热气,还有细小的碎土四处飞散。「火焰……」「我正打算要说!就是那些家伙在放火,而且火势蔓延速度非常快。周围的房舍都在燃烧,只怕马上就会被火焰包围。」「可是那些不是砖房吗?照理来说不会烧得那么快……」「对了,你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语气突然拉低。「也许那样对你比较好。」「什么?怎么了?」我抓着沃尔夫拉姆的手,希望从他口中问出答案。不过我们中间隔着温暖的身体,我知道他抱着一名静静发抖的小孩。「到底发生什么事?难道不是一般的火灾吗?」「火灾不分什么普通和异常。总之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否则迟早会被逼到滚烫的湖里。」虽然沃尔夫拉姆没有说清楚,可是透过耳朵与肌肤得到的情报,我也察觉到这是异于寻常的火势。不仅尖锐的惨叫声变多,脸颊与脖子接触的热风也相当强烈,彷佛站在盛夏的太阳底下。从各处不断传来的爆炸声让我了解火焰正在四处蔓延。「街道正在燃烧。」萨拉列基愉快地说道:「因为有利看不见,就让我来说明给你听。街道正在燃烧,而且是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火势就像一条火蛇,不停一边书圆一边移动。好棒~~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火灾,的确是很不寻常。」「你说的不寻常……」萨拉列基的声音变成两个,在鼓膜深处轰隆作响。「我的意思是这应该不是普通的火。有利,你应该知道利用魔术与法术引发的火焰,跟一般火焰不一样。无论是强度、火势,以及灭火的方式都不一样。你知道吗?只是靠一点水是无法压住火势的。」我记得在国境附近发生森林大火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件事。古恩达跟沃尔夫拉姆还说,不管用多少水都无法熄灭法术造成的火焰。「其中一方的骑马民族拥有好几名会使用攻击法术的神族,铁定是他们逼迫神族做出这种肮脏行为。」海瑟尔恨得牙痒痒,只是这句话的最后被女人的惨叫声掩盖。不过萨拉列基竟然还在拍手,用彷佛发现什么珍奇花朵的语气说:「天啊,连人都在燃烧。」「你说什么?」「我说连人都在燃烧。」「人……」沃尔夫拉姆想抓住没有任何反应的我,不过可能是目测错误,他只有指尖摸到我,没能拉住我的身体。一名哭喊的女性从极近距离跑过我的身边,紧接着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她经过之后还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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