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Angelgamer、葉月零、论坛——满月高挂天际,那失去平衡的缺角,诉说着人类丧失的过往——「呜哇——————」婴儿在大声哭闹。男子抱着涕泪纵横、哭红了脸的小婴儿,跑在昏暗无光的走廊上,连绵不绝的路途就好似前方没有终点。紧追在后的,是嘶哑的喝止与枪鸣。「唔……!」紧抱婴儿的男子发出呻吟,强烈的压迫感使他额前渗出点点汗珠。在这个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一心一意朝前方奔驰的男子突然迅速向左挪动脚步;同一时间,一发子弹千钧一发地擦过他的身旁。男子似乎在瞬间看出了弹道。第二发、第三发枪声接连响起。男子立即向右闪避,接着往左挪动两步。每每爆出射击声,男子都会稍稍改变奔跑的轨道,就这样闪过一颗又一颗来自背后的子弹。很显然地,敌人的动作被看穿了,只不过男子靠的并非卓越的眼力,而是超乎常人的第六感。也就是说,他不是「看到了」,而是「预测到了」。「放下他!」枪声持续炸裂,伴随苍老的怒吼响彻走道。有个老人在后头严厉地要他止步。「那不是人类!」「是阿特密斯啊!」「怪物!」「快杀了他!」男子多想捂起耳朵,无奈两手忙着抱紧大哭的婴儿。他只是穿梭在枪林弹雨间不停地跑,完全没有回头的迹象。男子迎着夜风疾速奔走,唯一的出口就要到了——那扇门象征他背叛的第一步。说时迟那时快,子弹穿过男子夺门而出的残影,扑了个空。苍老的声音对潜进夜色中的背影大喊:「快杀了他!人类和阿特密斯无法和平共处啊!」男子呼吸着屋外的冷空气。满月正好高挂天边。过去,在一场名为〈月神之子〉的浩劫中,月球不幸被巨大陨石击中,碎片无情地横扫地球,造成难以计数的死伤。——不圆满的满月,是浓艳的蜂蜜色泽。——一……二……三……平稳的引导之声,宛如摇篮曲般催人入梦。美娘夜色躺在舒适的沙发床上,静静地闭上眼睛,亮丽的红发一个飘动,轻巧地垂在他的白皙额间。但他并没有睡着,只是进入类似的状态。「美娘夜色。」一名男子坐在夜色身旁轻声呼唤他,如微风般稍纵即逝的低语,就好似氧气溶入水中那样地自然而然。他叫旭艾利欧,是一位心理医师。「……你现在在哪里呢?」夜色任凭四肢无力地垂在一旁,眼睛并没有睁开,仔细观察便可发现他的眼球在眼睑下左右转动。「……走廊。一条又黑又长的走廊……」夜色微微张口说道,含糊的声音宛如在说梦话。艾利欧坐在椅子上,全神灌注地聆听他的一言一语。「……还有看见其他东西吗?」「…………什么也没有。」「旁边有其他人吗?」询问的语调不见丝毫动摇,至此,夜色的回答忽然出现异样。「苍……」夜色的声音好像在哭泣一样,和刚才的呓语迥然不同;原来静静沉睡的表情也跟着产生变化,微微地蹙起了眉头。「苍在这里。」「夜色,你和苍在那里做什么呢?」「奔跑……我们在走廊上不停地跑……我牵着他的手……不断向前跑。」说到这里,夜色本来毫无反应的手突然用力紧握,一把抓住皮革沙发,刺耳的嘎吱声随之响起。身材瘦小的心理医师迅速打量着他。「怎么了呢?」艾利欧的询问依然静如止水。「我听到脚步声。」「谁的?」「是他……」夜色的指甲紧抓沙发,发出刺耳的噪音。「……玛亚。」艾利欧瞥向摊在桌面的纸张,那是日前刚解决的『连续集体自杀疑云』相关报告,凶手——玛亚不但煽动民众自杀,还波及了数名警察及一般民众。此外,他更是当着夜色的面杀害他弟弟的阿特密斯。「枪……死魂之枪对他无效。」夜色的声音焦急了起来。即使玛亚已经被消灭了,依旧存活于夜色的记忆深处,紧闭的眼睑下,是活生生的玛亚高举白刃的景象。「玛亚……把苍……!」夜色紧紧皱起眉头,音量越来越大,手指不断搔抓沙发。艾利欧拿出一条毛巾,塞到夜色手中让他握好,要是不小心弄断指甲因此痛醒就前功尽弃了。「住手……!」夜色的身体反射性地抽动了一下。想必这个时候……他又再度于梦中失去了苍。夜色呼唤弟弟的惨叫在室内回响。然后是一段……漫长的沉默。艾利欧再次坐下,不带多余情感地继续问下一个问题。「美娘夜色,在你旁边的人是谁呢?」紧抓毛巾的手早已失去血色,显得一片惨白,但夜色仍囚禁在梦中世界。急促的呼吸教人难以相信那只是反射动作,夜色悲伤而顺从地回答:「苍……」沁着泪水的哽咽声透露出绝望。「他的身上流了好多血……背后也是……好红、好红……」「然后呢?」平稳的语调缓和了夜色慌乱的情绪。「玛亚他……」梦中的阿特密斯呆望着美娘苍的遗容,喃喃低语着:「好美……」夜色继续说下去:「这里还有另一个人。」「是谁呢?」艾利欧变换坐姿不再翘脚,改把身体向前倾。一滴泪珠自夜色的眼角滑落。「我不知道。」「是男人吗?还是女人呢?」「男人……长得非常高大…………他在笑……」他的笑声只有夜色听得见。艾利欧长久以来反复搜索夜色的记忆,而接下来的告白,让他首次惊觉埋藏在夜色心中的另一个伤痛。弟弟的脸失去血色,黯淡地在眼前倒下,红色液体不断自他的身上涌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顿时双腿一软、跪倒下来,抱起弟弟的身体。一把灰枪掉在一旁,那是不死管理警察所有的枪枝,唯一能杀死阿特密斯的武器——死魂之枪。然而……这把枪却无法对胸前戴着十字架的黑袍男子造成伤害。只要稍稍抬起头,便能看到那个阿特密斯仍不痛不痒地站在原处。没错……!他就是杀了苍的凶手……!「啊哈哈哈——!」现场突然响起刺耳的讥笑,只见一人大摇大摆地从阴影下现身。「凯拉……」对方还没走到明亮的灯光下,穿着黑袍的银发男子——玛亚,随即露出嫌恶的表情叫出他的名字。「这小鬼逊毙了,三两下就玩完啦?哈哈哈!」突然闯入的男子指着倒地的苍大肆嘲笑,看起来相当愉快。他长得人高马大,个头甚至超过了玛亚和夜色;蓄着一头狂放不羁的黑发,身穿笔挺的白色军服,配上一副方形黑框眼镜;镜片底下,是一对眼尾上扬的三角眼,正露出邪恶的微笑。被称作「凯拉」的男人甩了甩修长的四肢,一笑就停不下来。「说真的啊~~只要把那小鬼变成阿特密斯就能得救啦,怎么样?」凯拉戴着白手套的手上拿着一根试管晃了晃,那根试管小到可以握在掌心,里面装着微量的透明无色液体。「凯拉,别忘了那东西还在实验阶段。」「没差啦,没看人家都快死掉了吗?我们顺便来测试一下它的药效嘛。」残忍的笑容映在试管上,被拉得又细又长。「苍……可以得救?」我茫然问道。血液不断自怀中流逝,怀念的体温也不停下降。既然如此,那我何不——「考虑得怎~~么样?再这样拖拖拉拉,你重要的弟弟就要死掉啰?」头顶上传来令人不悦的挑衅,眼角有个细长的玻璃试管在摇晃。「否则啊~~他会变得冷冰冰硬邦邦,再也无法说话,就只是一具空壳罢了,哈哈!」苍……会死。我不允许,我无论如何都得让这盏小小的生命灯火延续下去;这是我生存的意义,也是我活在当下、放眼未来的理由。可是……要把苍变成阿特密斯?那意味着什么,我感到越来越彷徨。「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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