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供牺创贵,打从心底觉得说明城门管理委员会这个东西前,得先叙述一下在那之前的故事。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一般人几乎无法得知这个城门管理委员会的存在与实质意义。尽管真有人知道,那也几乎可以断定他所掌握的知识并非这个组织的本质,都只是些夸张的假情报罢了。所谓的城墙,就是阻断了「魔法王国」——长崎县与人类所居住的世界,横亘在整个长崎县与佐贺县交界处的建筑(站在长崎人,即所谓魔法师的角度来说,就是隔绝了『佐贺再过去』的世界)。而城门管理委员会则是掌管人员出入境事务的民间组织——对于城门管理委员会这个组织这样的知识一点也不够。毕竟城门管理委员会具有相当悠久的历史,它的起源得追溯到长崎县「变成魔法王国」时的四百年前。现在的城门管理委员会在当时并非民间组织,而是与幕府有关!虽然对我这个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小学五年级学生来说,听到幕府这个词汇真的会不禁觉得好笑,但是它其实最初就是一个由幕府在背后掌控,拥有治外法权的朝廷机构。该机构的职责便是针对「魔法师」与「魔法王国」而设,担负的任务相当于西洋社会中的教会(说起来这还真是讽刺的比喻,不过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当然,这个组织当时并没有像城门管理委员会这般稳重的名称,因为当时「他们」还不需要任何掩人耳目的伪装。距离这个组织着手「设计」了「城墙」,并且将它「搭建」起来的一连串行为,则是在该组织创立之后好一阵子的事了。「他们」开始以「城门管理委员会」自居,是在明治维新以后,这个组织遭到解体、从政府机构转为民营机关作为转捩点。在此之前,修得一身「擒杀魔法师之术」的「这些人」,当时所做的事情就是「猎杀魔女」——这种行为实际上叫作「狩猎魔法师」(不用说,这便是水仓莉丝佳被称为『红色的时间魔女』的这种别名习惯源头),这个职务在「魔法师」被赋予「人权」的明治维新时期遭到解除,于是「他们」从此之后便为自己冠上了城门管理委员会的名称,变成只是记录长崎与佐贺县之间民众往来的和平组织。也就是说,「他们」从「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组织,变成「谁都不知道,但即使不知道也无所谓」的组织——不过这种改变终究仅止于形式上的层面……「嗯!你的名字是念做『供牺创贵』吧?真是帅气的名字呢!」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个组织的真相其实纯粹只是巧合。我的父亲——供牺创嗣,现在刚好是负责维持佐贺治安的警察机关,佐贺县警署里头的干部。虽说这个社会表面上一切都安然无恙,但是这个佐贺县警署的辖区,却是全日本唯一一个必须终日面对「魔法」威胁的地区。而我父亲便是警署里负责「安全管理」的干部,所以我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我只是碰巧知道「这些人」,从古至今,就连短暂的瞬间,都不曾随着局势改变作风。我只是碰巧知道知道「这些人」,城门管理委员会,在佐贺县警署对于法律上被否定的「魔法」不得不采取消极的态度的状况下,至今仍然用佐贺县警察署当幌子,持续着「狩猎魔法师」的活动。因此,自从一名住在长崎县魔道市。森屋敷市的少女为了寻找「尼禄多德普」——亦神亦魔,亦光亦影的大魔导士,水仓神檎而千里迢迢地跨越了「城门」,来到佐贺县,从我跟这名跟我同年龄,叫作水仓莉丝佳的少女一起行动开始之后,我就十分留意「这些人」,即所谓城门管理委员会他们的动向。我跟莉丝佳一起行动到现在无为止大概是一年又数个月之久——说真的,先不管所谓的面子问题,我真的觉得自己能撑到现在还挺厉害的。然而,我现在心里所想的——在暑假开始前的结业式这天,也就是今天,我竟然就在学校返家的途中遇上了「这些人」。这也实在是太超过了吧?「咦?哎呀?你不是姓供牺吗?嗯——那是念做『kyougi』?啊!不对,不对。仔细想想,你父亲既然姓叫『kugi』那你的姓氏不可能有其他的念法才对——那是我把名字念错了吗?嗯——是念做『souki』?」「那念做『kizutaka』喔——大姊姊。」我没办法忍受自己的名字被别人乱念,终于出口打断了对方还没说完的话。我的言词中刻意地压抑了敌意,也不摆出迎合的意思,只用适当的音量跟语气继续说道(至少在我的意识里面是这么想的)。「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请你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大姊姊——如果是个模范的成年人,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才对。」「哎呀,真是对不起。经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应该这么做。这真是相当有道理的一番话呢。嗯——名片、名片!」她身着一袭黑色的装束,一条黑领带,一双黑皮鞋。在这身城门管理委员会的黑色「制服」之外,她还戴上了一副该组织的注册商标——太阳眼镜,以及一头完全向后梳理的发型。她用一个非常时髦的发夹将后脑杓多余的头发别了起来,这个造型让人十分在意。不过,最让人挂心的还是她两颊上黑色线条所画的纹饰。那图案就像是什么魔法阵或魔法式,但其实不是这么回事——关于这个纹饰我也只是在偶然间听到的,所以不好表现出一副自己很博学的样子——那是「解咒纹」。「我叫作椋井躯,在城门管理委员会中的秘书室里工作。我有抗魔法技能三级的证照。嗯——其实我是会长的秘书啦。」这个叫作椋井躯的女性深深地鞠了躬,同时递出了一张与她自我介绍内容相仿的黑色名片。椋井躯……真是不正经的名字。搞不好是假名……哎,是不是假名也没什么关系。问题是她名片上的头衔!秘书(而且是会长的秘书)。哼……这下可累人了。总觉得我遇上了一个好像是个大人物,却又不见得是如此家伙。总之我陷入了一个相当微妙的状况。早在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心里就涌现一股相当不妙的预感,于是我拒绝了同学的邀约,独自一个人走上了回家的路(哎,反正我今天原本就计划好一回到家就马上要往莉丝佳那里去,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那群愚钝无能的同学一起嬉戏)。然后我来到了距离学校不远的公园旁边,这位身着「黑色装束」的女性看到我开口就是:「嗯——小弟弟,你等等。」说完便拿着一张照片贴到我的脸边,比对着我的长相。尽管我旋即意识到这家伙是城门管理委员会的人,但是却依旧满不在乎地让她带我到了大楼中间杳无人烟的小巷……这样的应对方式好像还是有点不妥。我原本是想,反正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无可避免地要跟城门管理委员会的人接触,如果对方只是一个人,那也没什么好怕的,要是顺利的话也许还能够套些情报出来。然而,眼前这个拥有「秘书」职位——不客气地说,这个嘴里反覆离不开「嗯!」的发语词,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其实一点也不适合全部向后梳理的发型(反而跟时髦的发饰比较相称),她的存在让我完全失去了干劲。哎,仔细想想,能对人造成这样的影响,也许真可以说是大人物吧。「城门管理委员会!」我开口说道。「……委员会的人找我有什么事吗?」「嗯!啊,抱歉,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所以不会有问题的。」这个叫椋井躯的女性笑着面向我说道。乍看之下,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的不自然。既看不出来她有说谎的样子,也看不出她是否巧妙地掩饰了说谎时会有的反应。总之正确的说法是,现在这个状况尚看不出她究竟是哪一种。「还是你没有时间呢?啊,对嘛!还有暑假作业要写是吧?」「我才不会让自己过那种暑假开始就写暑假作业的低俗人生。比起这个,你有什么事呢?请你放心——我完全没有要探你的底,顾左右而言他,或模糊焦点的意思。」「……嗯,真是镇定。你的心脏到底是什么做的呀?叫人一点都不觉得你只是个小学生。」椋井躯说着说着,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有点难为情。「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说明来意吧,供牺同学。」她说完之后顿了一下,然后改以正经八百的口吻再接着说道。「供牺同学。供牺创贵,请你马上把『光碟』交给委员会。」「…………」「光碟」——尽管「光碟」这个词汇包含了各式各样不同的种类。但是此时此刻,城门管理委员会对我——供牺创贵索取的「光碟」,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那唯一的一张……没错,她所指的正是我之前在深山里的废墟,片濑纪念医院遗址得到的那张「光碟」。那时我们付出了惨烈的牺牲,现在不说,也许这样的牺牲今后都会在供牺创贵跟水仓莉丝佳心里留下深刻的影响吧——我们与影谷蛇之(别名为『影之王国』)交战之后,得知「光碟」所藏的位置。在片濑纪念医院遗址,我们赌了命,真的是赌上性命,无论是我还是莉丝佳都有可能命丧黄泉,在奋力一搏才抢下来的那张「光碟」,那是水仓神檎交给影谷蛇之与火住巅两名魔法师掌管的东西,是现在唯一跟水仓神檎扯上关系的线索!——仅有的线索,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的「光碟」了。「你不用猜——我们什么都知道。我们知道你父亲是握有整个佐贺县警署实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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