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只有这句话,莫名大声地回荡在耳里,拉比莎把视线从一脸沉痛表情的医疗所员,移到怀中的巴德身上。巴德闭着眼睛,微张开口,看起来就像天真地睡着一样。「已经完全没有脉搏了……」医疗所员被突如其来的沙暴吓了一跳,跑到玄关窥视外面情况的时候,拉比莎忽然交给他一名精疲力尽的少年,医疗所员手忙脚乱地检视少年的情况后,遗憾地如此补充说。「这样、啊……」拉比莎愕然地喃喃说,她觉得身体一下子变得好沉重。——没赶上。她之前一心一意地抱着的巴德的身体,现在也支撑不住,膝盖叩地一声跪在地上。「啊,你还好吗?」所员慌张地伸出手,在周围担心地看着的人们一齐吵嚷起来。因为这股倦怠感在拉比莎的预料之中,所以她本身并没有特别慌张,只是感到非常悲伤。(幸好途中把黎度放在老家……可是如果没有那一瞬间。说不定巴德就会得救了……如果能更早一点叫出法纪鲁的话……)拉比莎感觉到周遭的声音变得遥远,同时放下巴德的身体,至少不让他的身体掉下去,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对不起,巴德……)滑过脸颊的泪水滴落地板,拉比莎的身体很快地倒卧地上,就这样失去意识。「谁快来帮忙!跟着来的人晕倒了!」几名所员马上跑过来,把巴德送到遗体安置室,把拉比莎搬上床。他们把拉比莎身上染血的黑袍脱掉,松开她的衣襟。「咦?这女孩不是拉比莎吗?喏,就是那个当上辛姆辛姆使者的女孩啊。」一人看到拉比莎的脸之后马上如此说道,周围的同事们也不约而同地点头。「果然是她!因为太阳色的头发很少见,我就在想会不会是……」「还是和圣园连络好了?我记得她的家人只有当园丁的哥哥而已。」「啊,是哈迪克先生吧?要去吗?」在那样的对话之后,拉比莎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到圣园了。过不久,不是哈迪克的三名园丁来了。「听说园丁学生拉比莎被送进来了……」一脸担心似地被带来的他们,听了医疗所员说明:「她虽然昏倒了,不过身上没有特别的问题。」然后道了谢,提出想带拉比莎走的要求。「我们有想到原因。刚才突然刮起沙暴了吧?」「啊,这样说来,的确是。她简直就像是被沙暴带来的一样。」「我想就是如此。因为她是精灵使……」因为床位并不宽裕,他们的要求对医疗所来说很值得感谢。园丁们借用担架,把拉比莎搬到外面去。「请向哈迪克先生问好!」所员如此说道并目送他们离开,他们对所员回以礼貌的点头,开始朝圣园走去。「……哎呀哎呀。这女苡简直像外行人射的箭。」「完全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做了什么事之后才回来。」「不过,对我们来说,她回来也姑且让人安心……那,要告诉哈迪克吗?」「总之应该可以吧?就一样监视她,观察她的情况吧。」他们一边叽哩呱啦地交谈,一边穿过道路,来到圣园正门附近时,他们同时发现了一个和其他路人模样不同的人。那是一个莫名引人注目的男子。他的身材虽然不是特别庞大,但看起来很壮硕。他伫立在市街和圣园土地的境界上的一块空地里,双手叉腰,很有兴趣似地看着圣园的方向。他身上的气氛和迦帛尔的居民不同,显然是从其他城镇来的。「……请问,您来圣园有事吗?」他们一起用紧张的表情彼此互望之后,走在前面的园丁开口问道。因为开始派遣讨伐队,所以迦帛尔和其他城镇的关系急速恶化。说不定这个人是来窥探圣园的情况,抱着某种恶意潜入的。他们有这种预感。听到他们问话的男子,把用有点脏的头巾包住的头转向后方。「啊——?」男子一边疲倦似地打了一个大哈欠一边搔着头,不过他看到三人之后,眼神就变得锐利。他用像刺一样的鸢色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他们,然后伸出食指指着三名畏缩的园丁。「喔,是园丁耶。」「对……对啊。你是……」「哎,区区在下不足挂齿啦。」男子随意踏出步伐,三人看到男子朝他们走近,不禁后退。他们总觉得男子身上有股威压感,好像一头肉食野兽走过来一样。「嗨,我想说这次见到园丁的话就要请教一下。有个当辛姆辛姆使者的小女孩吧?就是那个有显眼金发的家伙。那家伙现在在哪里?」「辛姆辛姆的使者……?」男子突然那么说,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担架上。可是他们立刻发现自己失态了,又很有默契地同时把眼神别开。「个、个人的事情恕不奉告。如果您有事的话可以帮您传达,您是她的朋友吗?」前面的园丁慌张地想敷衍过去,不过好像晚了一步。男子挑了一下眉毛,露出「嗯?」的表情。然后他的视线往下移。虽然他们努力不做出反应,但三人还是都一点一点地往遮住拉比莎的方向移动。男子慢慢走近他们。因为担架上的拉比莎盖了毛毯,所以应该看不出来才对。前面的园丁用眼角确认过之后,重新打起精神对男子说:「告辞了。因为有病人,我们的动作得快一点。」他一边说着,手一边在背后动作,向搬运的二人打出先走的暗号,然而……「……诶。迦帛尔很多金发的人吗?」他们就要走过的时候,男子一直注视着担架喃喃说。他们大吃一惊,望向拉比莎的方向,有一些头发从毛毯里面露出来。三人迅速互使眼色,负责搬运的二人一口气加快脚步。「至少不只一人。失陪了。」最后一人也很快地说完,小步跑向圣园。留在原地的男子用眼角看着绿色长袍远去的模样,歪着嘴角说:「……是喔?那就让我大肆寻宝一番吧。」男子就那样混在人群中,一边参观迦帛尔的街道,一边无所事事地走着。从他的走路方式,可以知道他对于迦帛尔的街道,似乎并非一无所知。可是好像很多地方不是很清楚,他偶尔会一边看着周遭的模样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地说:「嗯~这条大路,一直往前走就会到市场吧……?」接近傍晚,柔和的阳光照亮了彻底打扫过的石板路。没有乞丐,也没有聚集在垃圾边的狗儿。这是一个恐怕就算掉了钱包,好像也一定会失而复得似的地方。每个在周围走路的人好像戒心都很松懈,看起来对从背后走近的脚步声丝毫没有警觉。(如果住在这种地方,※头脑也会变笨。)(编注:原文为「头に花も咲く」,直译为头上也会开花。)男子看到了把五颜六色的鲜花堆在推车上的售货员的发饰这么想,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卖这种东西。从外人的目光看来,迦帛尔还是一片和平。不过,对于纯粹的居民来说,似乎不一定如此。路上几乎没有女人和小孩的身影,走过聚集的男子们旁边,他们也一定会投以观寨的眼光。他们大概对显然是外人的他抱持警戒吧?但是,他们的警戒方式不知该说是粗糙还是外行,手法非常幼稚。(嘿嘿。没有令人感到很有趣的家伙,反而让我钦佩了。)男子一边笑着一边反过去评价对方,然后继续前进。(难得寻宝之行也结束了。真想在这里大闹一场啊……)他的眼神,简直像一只物色猎物的猛禽。大概感觉到和自己之间截然不同的气氛吧?每个和男子对上眼神的人都会迅速把视线移开,毫无例外。因为大家都做出相同的反应,男子觉得有点无趣。不过,其中好像也有拥有匹夫之勇的人。当男子来到市场前面时,突然有几个男人把他包围起来。「喂,再过去就是市场了。规定除了迦帛尔居民之外禁止进入。回去。」对于以习于和平着称的迦帛尔人来说,他们的眼神很危险,其中一人发出如此忠告。终于变得有点有趣了吗?男子略歪着头回问道:「嗯?什么时候有那条规定啊?之前我来的时候,曾经进去过耶?」然后,很像生性认真的迦帛尔人的作风,他们皱起眉头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那样的话,就是在你去过之后才有的啊。」「外来的家伙都毫不在意地偷东西或勒索。要是放着不管,辛姆辛姆会枯萎的。」「要是把那怪到我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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