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噢——那么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吗?那个,你之前说的白蛇。”“啊,嗯……已经没事了。现、现在想起来,从鞋箱里钻出来的白蛇,还有从桌子里钻出来的白蛇什么的,可能都只是我的错觉呢。”“木精?那果然还是怪异吧。”(注:“错觉”和“木精”的日语读音相同。)“不,不是。是错觉啦。”“嗯……那样的话当然是最好了……”“啊,嗯。所以现在已经没事了,这是最好的啦。”晚上。在抚子回到家之后,历哥哥非常准时地在十点正给我打来了电话——就像当初约定的那样。就连一秒钟的误差也没有。跟经常迟到的评价完全相反,没想到历哥哥竟然是一个“严守时刻”的人。“对、对不起。这次真是打扰你了……我一定是心理太脆弱了。这、这样很不好呢——如果把什么事情都归罪于怪异的话……”“……唔,虽然话是这么说啦——嗯~你等我一下,忍就在我旁边……”说完,历哥哥好像就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了。但是,因为历哥哥的手机灵敏度很高,所以还是能隐约听到那边的声音。“千石那家伙说只是错觉啊——忍,你怎么认为?”“所谓的错觉,在那一瞬间就已经是类似怪异的东西了吧——唔。如果是那样的话当然最好不过了。就由得她吧。”“是吗?我反而觉得因为发生过上次的事,就更应该进一步加强警惕了啊。为了慎重起见,我看还是直接跟她面对面了解一下情况比较好吧。你不这么认为吗?”“不会啊,我完全不这么认为。一点儿也不。既然本人已经说‘没事了’的话,我们就不应该深入追究。况且这次从一开始就已经说过危险度很低吧?”“虽然的确是这样……但是。”他们似乎正在商量。虽然很无奈,但是这次我必须喊加油的对象并不是历哥哥,而是忍小姐。加油——加油一“那好吧,千石。”过了一会儿,历哥哥回来了。“既然这样的话,就暂时先放下不管吧。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过,要是你发现这个错觉本身才是错觉,实际上果然是什么怪异在作祟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联络啊。”“啊,嗯,知道了……谢、谢谢你,历哥哥。”说完,抚子就挂掉了电话。本来的话,毕竟历哥哥难得打一次电话过来,我很想跟他多谈一会儿的。但是我也很清楚现在并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在放下听筒歇了一口气后——“嘻嘻嘻,”从抚子的右手传出了一个声音。正确来说应该是右手腕。一条白蛇正像手镯一样缠卷在抚子的右手腕上——不,如果根据它的厚度来打比方的话,应该是类似橡皮手环的模样。当然了,这既不是手镯也不是橡皮手环。实际上——白蛇就是名副其实的白蛇。是朽绳先生。因为鳞片倒竖起来的缘故,所以看起来才显得有点胀鼓鼓的。“这样一来你就对敬爱的历哥哥说谎了喔——真的好吗?这样简直就像为了掩饰坏事而多做了一件坏事啊——要是你老是重复做这种事的活,恐怕会给你的人生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啊,嗯嗯?”“……你、你不要说得这么大声嘛。”抚子捂着自己的手腕,为了避免让客厅里的爸爸和妈妈听到,我踩着小心翼翼的脚步登上了楼梯。一走进自己的房间,我就马上把房门反锁起来。这样总算是可以暂时放心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也没有必要那么偷偷摸摸吧——能听到本大爷声音的就只有抚千你而已啊。”“…………”那个我当然知道了。但是,就算我知道这一点,自己和朽绳先生的对话也不能让别人听到的——就算听不到朽绳先生的声音,抚子所做出的反应也会让周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变成手镯大小缠在手腕上的朽绳先生的姿态——也同样是任何人都能看见的。“……如果可以变得这么小的话,为什么刚开始你要以那种几乎要吞没那整个神社的巨大姿态登场呢……?”听了我提出的这个非常合理的疑问,朽绳先生“嘻嘻嘻”地笑着说道:“是演出效果啦,演出效果——是登场情景的演出效果。怪异这种东西,如果不让人类吃惊的话,就会丧失存在意义了啊。”他是这么说的。让人为之吃惊的——怪异。这也是历哥哥说过的话了。“……实际上,你究竟是有多大的呢?”“本大爷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小可言——因为本大爷只是一个概念嘛。”“概念……”听他这么说,我不由得想起一年级时学过的数学知识。所谓的直线并不是一种存在,而是一个概念。既没有长短,也没有粗细。一旦规定了长短和粗细的话,那就不是直线,而是线段了——所谓的直线,单纯是指通过某两点的笔直延伸的线——长度可以说是无限大,而粗细则可以认为是等于零。我实在不太明白。那个老师究竟在说些什么呀。他究竟有没有好好理解自己说的话?至于射线什么的我就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了——不过,如果把那时候听说的有关直线的描述和刚才朽绳先生所说的话相对照的话,抚子还是觉得两者之间存在着某些相一致的部分。总的来说,就是为了让问题得到说明而创造出来的、只存在于人的头脑中的东西——“现在这样子缠卷在抚子手腕上的我,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到的。不过那其实只是因为抚子你对本大爷抱有‘谁都可以看到’的意识啊——说得具体一点的话,这其实是我凭依在抚子你身上的状态啦。”“凭依……”他竟然说是凭依。那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吗?话说神原姐姐的左手,好像是不同于凭依的男一种状态吧。“算了,你不在在意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也只是暂时性的东两啦。在完成工作之前你就忍耐一下吧——嘻嘻嘻!”他说得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因为得到了物理性的肉体而感到欢喜——不过怪异是不是也会有欢喜这种感情?啊啊,忍小姐在看到甜麦圈的时候也会兴奋得跳起来呢。还是不明白。抚子叹了一口气,在房间中央的软垫上坐了下来。虽然姿势有点不文雅,不过我真的感觉很疲惫。我并不是为向历哥哥说谎这件事感到疲惫——毕竟抚子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就算说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大家都在说谎那样。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向历哥哥说谎了……但是,我的这种疲倦感,也并不是因为今天的登山造成的。肉体上的疲劳几乎完全感觉不到。我现在的疲惫,是对未来产生的疲惫感。一旦想到将来的事情,抚子实在无法从这种“倦怠感”中解放出来……“嗯!”但是我也不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因为如果不推动事态往前发展的话,抚子就要一直把这个恶心的手镯戴在身上了。“你用恶心来形容我也太过分了吧——嗯嗯?”“……难道你会读心术吗?刚才……我应该是没有说出口的耶。”“不,我只是根据表情来推测罢了——被你满脸厌恶地那样盯着看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这样想吧。不过当然了,因为现在抚子和我在精神上是彼此相连的,所以这样的推测也会变得比较准啦——”“…………”想到他或许能读懂我的心思的时候,心里虽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一旦知道他做不到,我又反过来感到有点失望。如果朽绳先生懂得使用读心术的话,我就不用开口跟他说话,那就轻松多了呀——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已……“那、那么——朽绳先生。”“朽绳先生吗——本来我是希望你叫我朽绳大人的,指望你这样一个啥都不懂的年幼少女有什么信仰心果然是白白浪费感情么。什么事啊,抚子?”“……抚、抚子究竟要做什么呢?”赎罪。或者是——请求。其中的内容——抚子还没有被告知。在那座神社里,朽绳先生刚听到抚子答应了要求,他那巨大的身体就马上缩小——最后缠卷在抚子右手的手腕上。接着,他说了一句“详细内容到晚上再说吧,我已经用光力气了啊”,然后就那样睡着了。看来为了让抚子看到幻觉和听到幻听,朽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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