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眠之夜……漫漫长夜,本以为只能在辗转反侧中度过。却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努力打消了睡回笼觉的想法。这时,我终于意识到电话响了。时间是上午十点半。很明显,这不是早叫。“是赤坂先生吗?早上好,我是大石。哈哈哈!”由于才睡醒,大石的声音让我觉得有些刺耳。我脆弱的耳膜嗡嗡作响……不过,多亏了这种刺激,我的睡意全消了。“……啊,早上好。”“嗯?你该不会是现在才起床吧?虽说是出差,但也要按时工作哦。啊哈哈哈哈。”“您说的没错,我以后会注意的。”“我要说的话也许能让你一下子清醒起来……雏见泽驻在所送来的遗失物中,混杂着一些颇值得研究的东西。”“遗失物?”“详细的等您来这里再说,中午之前能来吗?”“不,不用等到中午,我现在就过来……”大石已经清楚了解了我的工作内容……既然他说能让我一下子清醒起来,那就不太可能是和目标无关的东西。实际上,从佐藤君昨天送来的情报中,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所以,我已经无法随意出入雏见泽。……也就是说,调查的进展几乎停滞不前了。这个时候如果有什么能打破困境的情报的话,对我来说真是天大的幸运。我胡乱洗了把脸,抓起上衣、叫了辆出租车赶去兴宫署。“啊,来了来了,天才麻将高手来了。”“抱歉……我来晚了,究竟是什么事?”我来可不是想聊关于昨天晚上打麻将的事,于是催促他赶快进入正题。大石也明白我是为何而来,因此二话不说就进入了正题。“……刚才我也提过了。今天早上,雏见泽驻在所送来了遗失物。”送到驻在所的遗失物在经过各种手续后,就被送到了兴宫署。大石从抽屉里把装在塑料袋子里,贴着标签的“那个东西”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是钱包啊?”“是啊……里面只有零钱,没有大钞。一开始,我们认为是小偷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以后扔掉的。”这个钱包,和遥远的东京发生的大臣孙子绑架案件有什么关系吗,我一时间难以理解。……如果这是连大石都表现出强烈兴趣的重要证据的话……比如说,这个钱包是大臣孙子的东西,那就很有冲击性了。…………可那是不可能的……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个钱包上恐怕不会写着主人名字的首字母吧。大臣的孙子“犬饲寿树”的首字母应该是T·I。这时的我,觉得这个钱包根本不值得大石这么兴奋。大石戴上一次性的塑料手套之后,把另一双手套递给了我。由于我并不觉得这个钱包具有重要性,因此对戴手套的意义产生了疑问,不过,我也不能拒绝大石的好意,所以把手套戴上。大石打开塑料袋,拿出钱包、将它翻过来……和我想象的一样,那里写着首字母。只不过比想象中要详细得多,写着“Toshiki·I”怎么样?大石笑着问我……我冷静地回答说,仅凭这样还不能认定是大臣孙子的东西……这个钱包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只不过是大石想得太多而已。再说,失踪的大臣孙子的钱包在如此恰当的时机出现在这偏远的地方,这怎么想都不可能。……没错,这件事本来就和鬼鬼渊死守同盟毫无关系……所以,这不可能是大臣孙子的钱包……为什么这样武断地下结论,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本应该是机密事件,可是,从事件发生到派我来这里,一切动向均在敌人掌握之中……在这种状态下,我为什么能断言这毫无关系?不是应该集中精力调查这个钱包吗?……来到雏见泽仅有数日。在这数日之中发生的种种事情,也许让我的神经……产生了一些疲劳。我轻轻甩了甩头,把杂念驱散。大石拉开封口,打开了钱包。里面塞满了零钱和各种皱巴巴的单据。大石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抽出一张折弯了的纸卡片。……看到这个,我的呼吸几乎停止了,这是牙科的医疗卡……“犬饲寿树”的名字和年龄……一致。牙科的地址是……东京都……没必要再次做出说明了。……东京离雏见泽有多远呢?远得必须花上好几个小时坐新干线,还得转车。为什么……在雏见泽会找到装着东京牙科医疗卡的钱包?是从东京来的访客的东西吗?或者说,村民到东京旅行的时候,偶尔去看牙医?不,也许是碰巧和谁的东西弄混了……我的脑子里拼命思考着这个钱包不是大臣孙子之物的可能性……可是,这些可能性逐渐被排除……和眼前的这个钱包相关的可能性逐渐鲜明起来。“…………怎么样?”“………………………………”一股电流蹿上我的脊梁,我的心跳加速,额头冒出豆粒般大的汗珠……在大石的眼中,我一定是一副张口结舌的表情吧。“……向那个牙科询问过了吗?”“这个嘛,不是赤坂先生你的工作吗。我可没这么做。”“……钱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村民捡到的,就在昨天。”“我不是问这个,是问什么时候掉的。”“这一带下雨是上周,七天以前的事。从钱包里的东西上没被水泡过的痕迹看,是六天前吧。”“署内有谁知道钱包的存在?”“初期接手处理的雏见泽驻在所的警官、负责失物处理的两三个工作人员,还有我和你。和机密事件扯上关系不是很糟糕吗,所以我没多说什么。”“…………能借用一下电话吗。”“您请您请。外线要先拨O。”我拨了医疗卡上记录的电话号码。心脏的跳动声,在我的大脑中响个不停。……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啊!?钱包里的单据和卡片上记录的地址,和大臣的孙子的生活圈一致。医疗卡上写的名字也一致,推定出的钱包出现在这里时间,和绑架案发生的时间也是相符的。当然……也可以一笑置之,说这只不过是偶然的重叠罢了……并不能作为重要证据。……比起这些状况证据……我将打电话询问的内容意义更重大得多。“让您久等了,这里是xx牙科。”“你好,这里是xx警局。我们找到一个丢失的钱包,正在寻找失主的地址。能请您帮忙吗?装在钱包里的医疗卡记着贵处的电话号码……名字是犬饲寿树。我说出卡号,能帮忙查查联系电话吗…………啊,谢谢您了。”我单手拿着话筒,用空着的手从怀中掏出记事本……翻开记录着大臣孙子的住址和电话号码的那一页。“麻烦您了……好的。”我把从电话中听到的电话号码和自己记在记事本中的号码进行对照……这时,我感到身后一阵凉意,我急忙回过头。我和大石四目相对……大石感到很纳闷。为什么我会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凉意,并回过头呢?……话筒另一边的人读着电话号码,使我产生了他在偷看我的记事本的错觉。由于我的联络,本厅受到相当大的冲击。如此已明确的大臣孙子就在雏见泽的证据,是不容辩驳的事实……一开始,主任接了电话,对我找到的(虽然这么说有点惭愧)惊人证据提出各种质疑。可是,我轻易地否定了那些,让主任哑口无言…………终于到室长接电话了,室长接听电话的时候,电话的那一边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了。室长在提了和主任相同的问题之后,平静地说道。“我明白了,立刻派数人前往支援,预计今天傍晚到达。请赤坂继续进行现场调查。收集找到钱包丢弃地点的资料。我会叫嘉纳带数人直接赶来……”把嘉纳主任派来,就是说,室长判断这和鬼鬼渊死守同盟有关。即使这样,值得信赖的主任在看到证据前,还是半信半疑。“怎么了?”“增援已从本厅出发了。命令我去现场调查……钱包掉落地点是哪里?”“高津户一带……这里是兴宫,从这一直走,这里是雏见泽。然后,再顺着上游走,这里就是高津户了。”大石指着地图,告诉我钱包掉落地点的位置。发现钱包的这个叫高津户的地方,比雏见泽更偏远。“高津户一带几乎没有居民住家。是古老的荒村。零星散布着一些无人居住的房屋,相当荒凉。”“……大石先生,能带我去高津户吗?”“啊,没问题。赤坂先生独自一人是很难自由出入雏见泽的。不过,要请你戴上棒球帽和口罩。”大石爽快地答应同行,我感到放心了……如果佐藤君的情报可靠,我的身份一定早已被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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