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老惯例
燕王人缘稀烂，与之相对的，齐王却是一直都在用心经营自己的好名声。
如此对比，百姓们会相信谁，自然不言而喻。
如果安若竹没有这段时间的际遇，她听到有人说起这件事，却是说了两个不同的版本。
一个人说是燕王做的，一个人说是齐王做的，她必定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后者，哪怕第一个人拿出证据力证此事是燕王做的，她都会怀疑那证据是假的。
这就是人的刻板印象的威力。
安若竹问，“你从哪里听说这件事是齐王做的？”
莫灵犀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却是摇了摇头。
“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感觉身边的人都说是齐王做的。”
安若竹也没有再追问。
现在追问更多，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更何况，这件事归根结底也跟她没关系，吃亏的是燕王，又不是她。
她会多问一句，也是出于心中的那点子好奇，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罢了。
她会有这种身边人都说是齐王做的感觉，那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在百姓中传开，让大家都生出了这样的误解。
“这关齐王什么事？分明是燕王做的，我就在现场，我亲眼见到的！”
杭璐茜生怕自己的话被怀疑，让她们觉得自己方才在说谎，是以语气有些激动。
安若竹无奈地看着她，“我们都相信你，只是普通老百姓并不知情，所以被人云亦云的流言误导了而已。”
杭璐茜哼了一声，“是谁那么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燕王也是个蠢的，别人抢他的功劳，他就一声不吭？
他不是挺横的吗？怎么别人真正惹到他头上了，他反而成缩头乌龟了？”
安若竹深以为然。
如果段则行不是缩头乌龟，也不是不敢为自己正名的话，那他就是太蠢太笨了，连别人在抢他的风头都没察觉。
又蠢又笨的缩头乌龟段则行，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是缩头乌龟吗？他当然不是。
他又蠢又笨吗？以前的话，的确是有点。
因为自大，行事又冲动莽撞，他没少给段则远提供了可乘之机。
那件事他为什么没有及时出面阻止？
因为他被禁足了。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被禁足？
因为街市上发生了一起冲突，起因是有人向摆摊的百姓收保护费，态度嚣张，对方声称是自己的人。
最后双方发生了冲突，不少百姓都受伤，这件事被御史狠狠参了一本。
所以他刚立下的大功都还没来得及得到淳文帝的奖励，就直接被这一桩事抵消了，哦不，抵消不了，他被禁足了，禁了一个月。
等他再出来，他立的那桩功劳在百姓口中就全都到了段则远的头上，百姓们就只记得他的人强收保护费，还把人打伤了。
他便是浑身都长满了嘴，一个个地向百姓们解释，也都没用。
这些事已经成为过往，段则行现在回想，即便早已洞悉其中阴谋，却也无力更改。
而今他应该做的，能够做的，就是从现在开始，狠狠反击，让段则远也尝一尝自己曾经尝过的那种滋味。
安若竹三人只顾着聊天，错过了不少台上的表演，好几轮**都弃权了。
待她们结束了这个话题再看向台上，就发现那位陈落雁陈姑娘竟然还在台上。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方才一轮接一轮的比试比下来，她一直都没有输过。
而巧的是，现在上台与她对决之人，正是江念瑜。
安若竹顿时来了兴趣，一众观众们亦是兴致勃勃，满脸激动。
陈落雁便如她的名字一般，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她往台上一站，着实养眼得很。
而江念瑜，容貌虽然比不上陈落雁，但也不差，她又有着才女之名，拥趸者同样不少。
若是单看容貌，陈落雁自然赢了，但花神的竞选却并不评选容貌，而是才艺的较量。
陈落雁这几年一直都败在了江念瑜的手里，因此，江念瑜的才女之名更加实至名归。
今年，两人又交锋上了，自然让众人激动不已。
安若竹这才知道，这两人的交锋一直都是这几年花朝节的最大看点。
只不过，今年她的横空出世硬是将这最大看点的头衔抢了过来——虽然这并非她所愿。
大家原本一直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安若竹和江念瑜的较量，但她们两人却一直稳如磐石，根本不急着上台。
江念瑜也就罢了，她全程都姿态端庄地坐着，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台上的表演上。
反倒是安若竹，一直在跟身边的人聊天，似乎根本没把台上的表演放在心上。
她这般态度让人各怀心思，有人觉得她这是从容自信，胜券在握的表现，也有人觉得她这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现在，江念瑜上台了，现场原本就热烈的气氛更加躁动了起来。
安若竹也目光灼灼，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
江念瑜面上挂着一抹大方得体的笑，落落大方地朝陈落雁颔首。
与之相对的，陈落雁看到江念瑜时，周身原本的那股自信大方就似是骤然减了大半，她脸上虽然也带着笑，但那笑意却是有些疏淡，带着敌意。
这也并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两个人乃是多年的老对手，且陈落雁还一直都是江念瑜的手下败将，陈落雁见了江念瑜，自然不可能真心实意，笑脸相迎。
“陈姑娘，咱们的比试还是老惯例吗？”
陈落雁淡淡颔首，“是。”
安若竹听到两人的这番对话，心中不觉好奇。
“什么老惯例？”
杭璐茜难得耐心地对她解释，“这位陈姑娘是个傲气的，她从第一年输给了江姑娘，心中便很是不服，她提出来年再与江姑娘一较高下，还是比试同样的项目，显然是想一雪前耻。
但结果可想而知，她之后接连几年都输了，她就像是较上劲儿了似的，每年与江念瑜的比试都不肯更换项目，定要赢了她不可。”
安若竹当即追问，“那她们比试的是哪三项？”
“对诗，对弈和女红。”
安若竹闻言，心中不觉暗道了句，这位陈小姐可真太不知变通了。
方才她在台上明明表现得那么好，或许她换几个比试项目，早赢了八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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