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这是小时候某个夏日的回忆。我跟着祖父,来到某一座古老的大宅。这里举行着类似于幼年灵能力者们的披露仪式的活动。盛装打扮的我,和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们聚集在一起。期间,不知道为何大人们偶尔会带着期待的表情跟我聊天。不过聊着聊着,大家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陆续离开。他们的反应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不自然的疙瘩。要是博学的祖父,肯定能告诉我其中的缘由,我就去寻找祖父的身影。然后我看见了祖父跟与我聊过的其中一个大人在交谈,并听见祖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对,那孩子并不是。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对当时的我而言,却产生了被自己非常喜欢的祖父所否定的感觉。而且——我也知道他们把我跟谁弄混了。我一直被他们拿来和『她』作比较。说是这么说,并不是很明显的比较。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理解到了他们在比较我和『她』。于是,我趁祖父不在意的时候,就一个人跑到大宅的庭院哭了起来。至于没有在会场哭,是因为在别人面前哭就不是个好孩子了。然而——还是希望被人发现。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并没有彻底地躲起来。也没有彻底地抑制住哭声。小孩子的心理抱着这样的打算。然后——「怎么了,你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哭啊?」回头一看,搭话的是一个少年。少年脸上留下了日晒的痕迹,体格尽管幼小却相当结实。『被发现了』的想法,与『被找到了』的心情。两种情感相互交织,使我哭得更响亮了。我一边哭,一边用破碎零散的字句告诉他我哭的原因。只是希望向某人倾诉。只是希望得到某人的聆听。少年尽管一脸困扰,但还是一直倾听着我的说明。不久等我说完后,他开口了。「这个嘛……一直被拿来跟别人比是挺难受的。我也是。」我也知道他并不是在说敷衍话。他的话语就是给人如此的实在感。他也许也跟我一样,一直被拿来跟谁作比较吧。知道有人能和我分担这份悲伤,我有点高兴。之后,少年还说了一些安慰话。说实话,他也不太了解我,安慰话内容本身也不得要领。我和他一起度过了一小段时间。等我的眼泪开始变干时,少年像是收尾一般说。「所以啊,就别再哭下去了——难得一张这么可爱的脸都浪费了。」听起来有点造作,跟他的年纪不相称的台词。估计是哪里的现学现卖吧——他说这话挺滑稽的。我终于破涕为笑。——这,就是我与他的邂逅。即使他忘掉了,我也一直记在心中,作为非常非常重要的回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大概无论是谁都没关系吧。在那一天,在那一刻,在那一地,要是有谁用温柔的话语安慰我,我也会感到满足吧。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然而,到头来出现在那里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希望他在的时候就会出现,希望他帮忙的时候就会帮忙。我觉得,这——就是被称为英雄的存在吧。1『那位姓土门的阴阳师,所说的内容基本都是事实。』一早——我在学园内靠近宿舍的一块不太显眼的空地上,进行着太刀的空挥练习。这在几天前开始成为我早上的必修课。像我这种人可不能怠于锻炼,倒不如说锻炼已经成为我的兴趣了。就像俗语所说,在水面上优雅翔游的天鹅,在水中双腿也在拼命划水一样。我身旁有两只动物。一只是小黑。它对我的练习毫无兴趣,缩成一团睡大觉,真是个薄情的家伙。另一只,停靠在稍远一点的树枝上——是一只乌鸦。毛色漆黑亮丽的乌鸦,一边用红色的双眼注视着我摆好架势一次次空挥着太刀,一边说下去。『刚才也向阴阳寮确认过了——确实土门家是潜入星宫市的阴阳寮工作员。』这只乌鸦,并不是普通的乌鸦,而是八咫乌,传达神言的灵鸟。而借助这只八咫乌说话的,正是这次交任务给我的天照大人。似乎并不是可以频繁实现的咒术。「……是吗。」伴随着嗖嗖的切风声,我继续挥动着太刀。看来可以确定,土门学长是这边的人了。顺带一提,尽管学长要我向上头保密,但对我来说根本懒得管,昨天就毫无保留地向上头报告了。『星宫学园很可疑也是事实。这方面我们的调查员也有报告过。与土蜘蛛的关联也是事前就知道的。』是吗,说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趁这个时候好好问问吧。「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们关于其他潜入调查员的情报?搞不好我们可能会错意而采取失当的行动啊。」『要是知道自己是诱饵,行动上怎么都会显得不自然吧。』「诱饵,还说得真直接呢。」『不满吗?』「没什么。」要去当诱饵,这也属于工作之一。『不过嘛,我觉得你们很快就会察觉到的。』「那当然注意到了,搞得那么明显。」毕竟一进入这个城市就察觉到了。「那今后的行动,总之顺势而为就行了吧?」『对,这样也没关系——你的行动没什么限制。按照自己的想法判断而行动也没有问题。』……这算是备受信赖呢,还是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呢。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我抱着这样的被害妄想,天照大人改变了话题。『说起来,圣的情况如何?』「咦?噢,应该很顺利。说实话难以想象她是第一次参加任务。」『是吗……要好好照顾那个孩子哦。』「这又是怎样一回事?」这说法怎么像是圣会出什么岔子似的,对那位天使一般的少女也太失礼了。『她,是个天才。』「……这个嘛,我也觉得她很优秀。」『并不是这种水平的——她拥有强大的灵媒体质。』「灵媒,吗。」灵媒体质,是指对灵相关拥有较高感应力的人类体质。感应力越高,就越能强烈发挥出神等等的力量,对巫女而言可谓是必要的能力。不过也并不尽是好事,反过来也过于容易受到影响。『还跟苍眼互相影响。只要相性合适,即使不是她所侍奉的神明,她也能借助这些神明的力量。』噢,所以昨天她也借助了剑神经津主神大人的力量。之前明明借助的是天照大人的力量,我还觉得有点奇怪。「这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厉害这种程度——我说过吧,她是天才。不过所能获得的力量,比起实际上侍奉那位神明的巫女要弱。不过根据不同场合可以选择能助一臂之力的神明,这也算是一种万能吧。』「……万能吗,真棒。」对我这种只能特化『斩』一种能力的人而言,实在很羡慕。所以才会让能够如此随机应变的人跟我组队啊。『不过——她并不认同自己的这份才能。』即使拥有被天照大人归结为天才的力量,却又不认同这份力量,真是奢侈的烦恼,不过转念一想,不同的人也是有各种各样的烦恼的。『因为她经常面对着自己前方的一堵高墙。』「连天才也觉得是一堵高墙吗。」说实话我实在难以想象。『所以,她就拜托你了。』「……为啥是我?」『你的话——应该很清楚撞上无法跨越的高墙的人的心境吧。』我一刹那停下了手中的太刀。而我的反应,也被八咫乌对侧的天照大人清晰地把握住了吧——她轻笑了一声。我叹了一口气,摆出了大上段的架势挥下了太刀。「潜入调查,退治土蜘蛛,倾听圣的烦恼,什么都塞给我,不是太多了吗?」『哎呀,帮助有困难的人,不是英雄的工作吗?』真狡猾,明知道用这种说法我就无法拒绝的。『而且之前也说过了,今年和明年都是多事之秋,大家都很忙。说白了,忙到希望你们快点搞定那边的工作回来。』天照大人看来相当烦恼,应该真的很忙吧。我就像是要鼓励她一般说。「不过也许——很快就要划上句号了吧。」虽然我没有很确凿的根据——但说着我也停下了手中的太刀。差不多到宿舍的早饭时间了。适度运动后肚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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