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钱

    大明的皇后、王妃最早也从勋贵中选,到了中后期慢慢的发生了变化,选人大多是寒门子女,蒋太后自己也是小户人家出身,对钱和亲戚特别看重,也好面子。这女婿是自己选得,对自己真的贴心贴肺。家里困难的时候是人家一再出力。现在自个过好,却把人家抓起来了,传出去自己还有脸见人吗?
    嘉靖只能站在那儿,等蒋太后说完后,才回头对着黄锦打了个招呼,不大会儿,一队锦衣卫拿着各色的东西走了进来,然后往地上一放。蒋太后仔细一瞧,一堆破乱的衣服,黄册,还有刀,枪,火铳等物,最后还有七八份供词也放在了她的面前。
    蒋太后瞧着儿子什么都不说,到给自己拿了一堆破烂上来,便指着底下问道:“这是干什么?”
    “母后!儿臣可真冤啊!儿臣怎么会抓姐夫呢?只是把姐夫留在宫里,免得他身处在漩涡中出事。这不江南余姚的谢家出了惨案吗?孩儿就让陆炳去江南拿人,攻下了大横岛,发现大美居然常年在那里转买良民。在抄拿匪首许氏兄弟时,那兄弟俩却早跑了。这一定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了,为了证明清白,所以只能留姐夫在这儿呆二天。”
    站在太后身边永福长公主听着立马小声的哭了起来,蒋太后回身拍了拍自己的姑娘,小声安慰了几声,又转过头。“不就是出去了几个贱民吗?搜了几把破刀吗?多大点事!别以为孤呆在宫里就不知道,这每年出海的人还少了?再说这管你姐夫什么?你找大美就行了,找挺儿也没用啊!还说什么就留下三四天,要不是永福找孤说,人被你请到宫里了,孤还以为挺儿失踪了呢!”
    “母后多虑了,孩儿说过只是留下他静静心,别的真没什么!”蒋太后盯着自己这儿子,知子末若母,自己儿子什么样的人,她可清楚的很,把手上的龙头杖往地上一搓。
    “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一家人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吗?”
    随手一指黄锦“现在去把驸马请过来!”
    黄锦斜着眼瞅了一眼嘉靖,嘉靖还没发话,蒋太后圆眼一瞪。“你个狗奴才!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抗旨吗!”黄锦这会儿是左右为难,嘉靖不发话,他那敢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皇上。还好嘉靖摆了摆手,这位飞快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岳挺完完整整的被领着站在了大殿之上。
    蒋太后把殿内其它人都赶了出去,一家子几口人相互望了望,嘉靖到先开了口。“岳挺!既然母后发了话,朕也不多问,也不多说。朕让蒋青为淡水指挥使,朕也知道那里是你们经营出来的,可那里也是我大明的土地。以前的租金太少。必须加!朕不要多,以土地参股百分之三十。愿意的话,大美就继续在那里经营!”
    “百分之三十?陛下可真敢开口,淡水开关是正德朝定的规矩。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些年要交得钱,大美可一分没少过。皇上忽然这样做,就不怕无信吗?”
    “无信!那也是你们先无信的!”嘉靖用手一指地上,怒斥道:“大明可从没让你们走私人口,居然还敢持械反抗。你们就不怕朕沿海的四十万大军和千艘战船吗?”
    岳挺把手一挥,辫道:“万岁!臣与陛下到底是谁威胁谁?大横岛上出事的都是大明的人,又有那个是我大美的公民?又何来我大美持械反抗之说?”
    嘉靖鼻子轻轻一哼“威胁?朕用得着威胁吗?这是对亲戚,朕才这么说得,要是别人朕早把人砍了,把脑袋送过去让他们好好的想想了!在说了,一个蕃国打着大明的旗号,这些年你们赚得还少吗?”
    “大美靠着大明是赚了不少,可大美没欠过大明一分钱。那一次的对海外征战,不是大美出人出力,大明又出了什么力?过去一年一百二十万两的事就不说了。您登基以国用艰难加到了二百万两。前几年倭人之乱,您又加了近二十万。这几年皇上对贡银年年增加,内库外朝加起来一年已经三百万两了,还有什么对不起的!”岳挺是真有点火了,为了两边不出意外,他左右逢源,自己辛苦的维持又有谁能够明白。
    嘉靖听着哈,哈的笑了起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朕的,为什么朕不能得?给大美百分之七十已经是面子了。你信不信!今日朕就可以封了市舶司和淡水,让你一文都赚不着!”
    “你,,,,”岳挺还要再说,就看见永福在一边急着直摇头,只好压了压火“万岁!百分之三十?这不可能的!”岳挺决定在努力一下,不过这位开得价简单是在开玩笑。一年近二千万入了别人的腰包,而且这人还一点力气没出,任谁也不会干的。
    “您提的价,国内也不会答应,如果真得关了市舶司,大美损失是大,可大明呢?在下可以代表大美每年再多给宫里一百万两白银,但是蒋青不能干涉南洋公司经营。”
    “不行!一文都不能降,朕给得就是最后条件!”
    “二百万两!”嘉靖还是摇了摇头。
    “三百万两,一口价!要不然一拍两散!”岳挺也不理会还在那儿摆手着急的媳妇了,盯着嘉靖大声的说道。
    蒋氏母女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这哥俩跟二个商贩似的你来我往,谈到了最后岳挺红着眼,终于猛得一拍巴掌“四百万!要么你现在就把我抓起来,要么砍了我的脑袋送人算了。”这已经快是南洋公司六分之一的收入了,上面给的全限可是到顶了。
    嘉靖盯着岳挺,摸着下巴忽然笑了起来“好!那就一言为定!”
    岳挺咬着牙拱了拱手“不过那勋贵那边还请皇上多担着点!”
    “勋贵?朕跟你谈,关他们什么事!他们是他们,朕是朕,至于你们怎么谈,不管朕的事!还有杀人犯,大美必须帮着缉拿归案!”
    “什么?那你还跟我谈个屁!”岳挺终于忍不住气大声的骂了起来,谈了半天,合着你什么事不干,白拿钱。嘉靖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变,自从登基后,权势愈隆,这几年已经没人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今儿突然见到个不要命的,不由的指着岳挺大声喊道:
    “大胆!你,,,,你连朕你都敢骂。来人啊!给我拉下去掌嘴!”殿外的亲卫们立马冲了进来。岳挺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嘉靖。
    一边的永福早吓得从后面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嘉靖的大腿哭了起来“皇上!求你原谅驸马!他只是一时急了,才这样的。母后!求您说句话啊!”
    “够了!你们都给孤滚出去。”蒋太后脸色铁青指着闯进来的锦衣卫骂道,黄锦左右一看,连忙背着手招了招,一帮子人又慌忙的退了出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了点钱,要气死孤吗?”蒋氏在一边看了半天,算是明白一点了。合着一切都是钱闹得啊。过去在安陆,大伙只是个藩王,地少钱少,她当然爱财,可现在天下都是她儿子的了,那里不能划拉一点,自然也把钱看得淡了点。不过她虽然喜欢女婿,可心还是向着儿子的,对着岳挺训叱道:“挺儿!你也是读了圣贤书的人,君臣大义都不要了吗?还不快快跪下!”
    岳挺看着满眼乞求的老婆和瞪着圆眼的嘉靖,只能狠狠的跪了下来。“哎!挺儿!你们有什么不能再商量的!无非是些外人,难道他们还有孤和永福亲吗?”蒋太后见到女婿跪了下来,又劝道。
    岳挺苦笑道“母后!非是小婿较真,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大美以商立国,最重信用!当初南洋公司成立的时候,跟商人们有约定的,怎么能随意更改。正德朝时重新商定条件,可是大明提的。即然母亲发了话,勋贵那边孩儿可再让一百万两,别的请恕孩儿也无能为力。”说完一头叩了下去,蒋太后抬头望了一眼儿子,摇了摇头,这大概已经是极限了。
    蒋氏望着儿子半天没说话,只能回头吩咐道:“永福!你扶着驸马先回去吧!”永福向嘉靖,太后行了个礼,才红着眼上前扶着岳挺走出了大殿,隐隐的听着殿内嘉靖的声音
    “母后!孩儿找人打听过,南洋公司一年的利润超过了六千万两。六千万两啊!朕要他六百万两还多吗?”
    “可那是大美啊!亲家公,亲家母没少照顾你,你再怎么着也不能为难你姐夫啊!”
    “哎呀!母后!什么大美,他就是大美在大明的代表。朕可是问得一清二楚,没他不能做主的,朕把姐姐都嫁给他了,还有什么对不起的,,,,”
    英国公府内,武定候郭勋匆匆的走进了书房,只见屋内早已经坐满了人,还没来得及细问,上面的张仑便说道“皇上把岳驸马关进了宫里四天了,今天长公主请了太后才出来,现在还拘在府内,宫里面传了话出来,咱们的份子只有一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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