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自称叫野荒的人,此时为了能让他饶过剩下的族人一命,竟然不惜给自己下跪磕头,这是王缘绝对没想到的,就连黎武都怔怔看了野荒一眼后,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王缘欲言又止
王缘看到哀求的看着自己的野荒,眯了眯眼睛,甚至习惯性的用手摸着下巴,心里充满了挣扎之色,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这些人,他一直奉行的就是斩草除根,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可此时他看着野荒却半晌没有开口
“神使。。。”
杨玉环忍不住小声开口,却被王缘伸手阻拦,死死盯着野荒良久,才叹息着点了点头
“好吧!我答应你”
此时脸上充满紧张之色的野荒,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眼身后那些正哭着盯着他的族人后,回过头来,再次重重给王缘磕了一头
“野荒,谢神使!亦希望神使能说到做到,否则,野荒就算死,也不会放过神使!”
说完,拿起旁边夹杂在尸体中的一柄染血的石刀架在了脖子上后,大声高呼
“族领,野荒先走一步!”
随后,闭上了眼睛狠狠一拉,一道殷红的血线出现在了他的脖颈之上,顺着石刀不停的流淌,而他则那么跪着缓缓向着侧方倒去,抽搐了两下后,再也没有动静
黎武看着野荒的尸体,再次叹息着摇了摇头
“可惜了”
而王缘听后并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后,却不再理会,而是看着远处望着野荒自杀后,哭嚎一片的华夏人冷漠开口
“玉环,传令下去!让所有的华夏人放下手中的武器,随后给我砍去他们的大拇指和大脚趾!若有反抗者,杀!”
杨玉环和黎武全都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王缘,黎武更是忍不住质问
“神使,汝不是答应了野荒放过他们的族人吗?怎么?”
王缘扭头看了眼黎武,语气冰冷的说道
“我确实是放了他们,可没说放他们回华夏!杨玉环,你还在等什么!”
被王缘一声轻喝,杨玉环那简直如山一般的身躯此时却微微一颤,当看到王缘正用充满压迫的眼神看向她时,深吸口气,最终缓缓低下了头,无奈的小声应道
“是”
随着王缘的命令被传达,那些本就因为野荒死去而悲痛不已的华夏两部族人,此时顿时愤怒了,一些人更是怒吼
“尔等竟然无信!吾跟尔等拼了!”
可他们冲的快,死的更快,只见远征军看到对方反抗,毫不留情的下了杀手!一时间,惨叫声再次连成一片!而位于后方的卯兔等人听到惨叫声再次响起,脸色一变,同样再次掀起了杀戮
本就已经强弩之末的华夏人,在野荒死后更是失去了主心骨,再也组织不起像样的防御,最终,当一些反抗的人都被杀光后,再加上后方的威胁,那些华夏人再也坚持不住,一个个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在了地上,随后被远征军当场砍去了大拇指和大脚趾
凄厉的惨叫声连成一片,一些人更是忍不住剧痛而昏死过去,让一向觉得他们九黎都够残忍的黎武都有些看不下去,再次质问王缘
“神使,如此食言而肥,真的好吗?”
可王缘却耻笑一声,看着前方那些华夏人好似在对黎武解释,也好像在给自己找借口
“这叫兵不厌诈,能让他们活命都是看在了野荒求情的面子上,我从来都不会对我的敌人手软,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同样不会,我不是圣人,没那么仁慈,有一句话说的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曾经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既然非要逼我,那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把我逼急了后要付出什么代价!”
王缘被一名远征军搀扶着离开了,只留下了看着他背影怔怔出神的黎武,他听出来了王缘话中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最先逼他的人正是他们九黎,是大兄,此时他忍不住喃喃自语
“大兄,汝到底把一个什么人从那片荒山中给逼了出来啊”
而杨玉环此时看着王缘的背影同样复杂,王缘的话,她也听得清清楚楚,可是,神使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他很和善的,对谁都笑呵呵的,可自从巫死后,神使就变了,变得异常的残忍,连她都害怕,有种不敢靠近的感觉,如今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甚至神使的眼神在被救回来后也变了,变得凌厉、嗜血,充满了侵略性
“你到底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神使吗?为何如今的你,变得让人越来越陌生?”
终于,远征军与一路杀过来的卯兔等人汇合在了一起,当知道王缘的决定后,就连十二生肖都微微皱眉,他们不知道什么所谓的人无信不立,却也知道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可王缘虽然没杀这些华夏人,却明显给偷换了概念,简直就是小人之举
“神使真是变得越来越。。。唉”
在十二生肖中,除了卯兔之外,可以说子鼠与王缘接触的次数最多,时间最长,此时却也忍不住叹气
而卯兔则皱了皱眉头后,一咬牙,看向了杨玉环问道
“缘去哪里了?”
杨玉环向着峠部落内部指了指
“去里面休息了”
卯兔点了点头,招呼着小白虎就向峠部落内部走去,这样的王缘,让卯兔心里有些不安
在询问了几名远征军的族人后,卯兔找到了王缘居住的地方,进去后发现王缘正用清水擦洗身上的血迹,看到她来后微微一愣,随后咧嘴笑着询问
“老婆,辛苦了,等我一下,很快就擦洗完了,这血粘在身上黏黏糊糊的,真是不舒服”
卯兔有些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可当看到王缘已经擦洗干净的上半身后,眼里又闪过一丝怜惜之色,缘的皮肤很好的,部落内所有的女人都羡慕,又白又滑,让她和女娲都嫉妒,也就那个叫做咒的女人能跟缘相媲美,可如今,缘的身上充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甚至还有几个特别醒目的皱巴巴的斑点,那是当初中毒,用蜈蚣解毒时候被咬留下来的伤疤
她还记得,当初刚见缘的时候,她们都是赤着脚走路,缘却在失去了那个叫做鞋的东西后,脚上出了许多血泡,连路都走不了,需要寅虎背着,而且抬个不算太大的猎物也会累的气喘吁吁,更别说亲自狩猎了,特别的娇贵
可这么久过去,缘虽然依旧很瘦弱,可力气却大了许多,身体也出现了好看的棱角,好似充满了力量,可饶是如此,相比其他族人来说,缘也跟没吃苦一样,穿上了兽衣,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不是她自夸,自己让缘一只手,缘都打不过她,这还是因为她并不擅长近身厮杀的缘故
可如今,从未受过苦的缘,身体上竟然出现了如此之多的伤疤,虽然她更喜欢,更希望缘这样,毕竟这样才像个男人,可是真看到这一幕,她每次都忍不住眼眶发红,也由此可以想象的到,缘与蛮骨被追杀时到底有多凶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王缘看到卯兔突然没了声音,有些疑惑的望去,发现她正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顿时忍不住一愣,甩了甩手上的水后,上前拉住了卯兔的手,跟他坐在兽皮上后,温柔的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柔声询问
“怎么又哭了?难道受伤了?”
卯兔看到一脸担忧的王缘,赶紧摇了摇头,有些哽咽的回道
“没,兔就是看着缘身上这些伤疤难受”
这让王缘心中一暖,把卯兔搂在怀里,让她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胸膛,笑着劝慰
“傻丫头,难受什么,你没发现你男人现在看起来特别有男子气概吗?伤疤可是男人的勋章!”
卯兔看着一脸傲然的王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又言怪话,勋章是什么啊?”
这让王缘嘴角一咧,不知道怎么给卯兔解释勋章到底是什么,而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卯兔却沉默片刻后,语气低落的开口
“缘,为何答应了放过华夏人,如今却失信于人?”
王缘一愣,忍不住看了眼卯兔,发现卯兔也直勾勾的看着他,这让他笑容缓缓收敛,良久,才语气沉闷的开口
“卯兔,你来其实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的吧”
卯兔听后点了点头,有些哀伤的望着王缘
“缘,你到底怎么了?为何现在变得如此陌生?大家都快不认识你了,你还是当初那个缘吗?为何变得如此残忍,无信,嗜血?”
这让王缘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把卯兔拉起后,有些恼怒的质问
“难道,你也认为我错了?”
卯兔看到王缘那明显有些凌厉的眼神,忍不住脸色一白,眼里的哀伤之色却越发浓郁,王缘,以前从来都不会用这种吓人的眼神看她的,可是,她还是强忍着心底的惧怕,咬着牙点了点头
“是!兔也认为缘错了!”
可她没有想到,这一句话却让王缘顿时暴怒,猛的站了起来,大声咆哮
“我哪里错了?我这么做为了谁?难道就是为了我自己吗?我们实力弱,谁都欺负我们,九黎的蚩尤,华夏的公孙轩辕,他们一个个都要致我们于死地!就因为我们有盐、有房子的建造方法、有弓箭的制作方法、有驯服狼的手段,所以,他们想夺、想抢,我们不给,就要杀我们!就因为他们的贪婪,连巫都死了!我答应回去就娶她的,可她,却再也等不到这一天,当她死在我怀里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啊?既然他们想杀我们,我杀他们又有什么错!你告诉我,我到底错哪里了!”
卯兔看着神色都有些扭曲,大声对着自己咆哮的王缘都呆了,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此时的王缘,双目通红,宛如入魔一般,真的吓到她了,别说她,就连正在外面趴着的小白虎,此时都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尾巴的毛都炸了起来,它感受到了无比浓郁的杀气!此时戒备的对着王缘龇牙,神色充满了惧怕
可是王缘却猛的扭头,怒吼道
“滚!一头畜生也敢对我龇牙了吗!”
吓得小白虎立即呜咽一声,四肢一软,夹着尾巴趴在地上,不停的发抖
疯了,此时在卯兔看来,王缘真的疯了,此时的他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让她恐惧,于是下一刻,卯兔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站起来就往帐篷外跑去,而小白虎则看了王缘一眼后,趴着往后挪,随后才站起来向着卯兔追去
王缘呆愣愣的看着卯兔哭着离去的背影,良久,颓废的坐在了地上,眼泪汹涌而出,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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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