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肖家。
肖启姮神色郁郁,周身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所过之处无人敢拦。
“姐姐,怎么了?”
肖庭沄看着携着怒意而来的肖启姮,放下了手中之物,起身迎道。
“肖林死了。”
肖启姮坐在院中石凳之上,用温茶降了降火气,这才尽量心平气和的在弟弟面前说出这个事实。
肖庭沄眉头肉眼可见的蹙起,声音高了些许。
“怎么会?”
沈辞此次出门散心只带了两个随侍,除此之外再无人跟随,暗中也已查过没有暗卫,所以她们才会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杀了他。
肖林乃是肖家暗卫之首,此次她们派肖林前去原本该是万无一失的,可谁知,居然就这么折了?
肖庭沄有些不敢想象此次她们的损失。
“他们下午之际便回了沈家,而后沈相便带着一具尸体去了大理寺,同时向陛下状告有人刺杀沈二公子,我们在大理寺的人看了那尸体,确是肖林,我这才知道她居然已经死了!”
肖启姮眸中划过一抹凶戾之色,咬牙般的说道,肖庭沄呼吸也乱了些许。
“可抹干净了?”
这种节骨眼上,万一要是落了把柄,肖家不仅得完,露表姐怕是也要功亏一篑!
“这你不用担心,现在主要是沈辞没死,还回来了,沈家前些天也不安宁,饭菜之中出了问题,听说那沈言亲爹差点没救回来,下毒之人被抓了之后当场自尽,没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如今这沈辞遇刺一事,更是让她们有话可说,一切都是针对沈家的阴谋了!”
肖庭沄闻言拧了拧眉,“所以肖林到底怎么死的?”
“对方用了毒,见血封喉。”
肖启姮从大理寺探子那里得知肖林中毒后的惨状,心下也是一阵发寒。
沈家手中有如此厉害的毒药,便更是让人忌惮啊!
肖庭沄深吸了口气,抬手压了压眉心,有些烦躁。
“毒?什么毒,出处是哪?”
肖启姮闻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那毒似是极为少见,只知药性极强,却连名字都少有人清楚,沈家也没泄露。
“他还真是命大,算了,我不想谈他了,姐姐,露表姐那里怎么样?”
说起这个,倒还算是个好消息。
“殿下从黑市那里买到了一种特殊的黑土,用以培育金九鸢,已然快要成功了。”
“那便好,阿珏说出来的话从不会反悔的,只要将他想要的给了他,他自也会给表姐所需要的。”
肖庭沄暂松了口气,微弯的指尖敲在桌面之上,仍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沈辞那姝丽容颜之上的嚣张妄为,郁气难解。
怎么就没死呢!
......
日落,黄昏,天边铺就了漫天霞光,层叠晕染,美伦美奂。
然在毕九琋眼里,世界却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他的双眼并不空洞,琉璃般的光泽在其中闪烁着,反射着点点霞光,但一切都是假的。
手上拈着一只蛊虫的毕九琋指尖蓦然用力,刚还扑扇着翅膀的蛊虫瞬间安静了下来,腥黑液体顺着指缝滑落,在那白的不正常的手上越显妖异。
“有人刺杀,他还活着?”
沉哑嗓音在霞光下响起,莫名带着一股阴森之意。
灵休回是,继而便听到了一道几近虚无的诡谲笑声。
“活着好啊,活着,才能让他尝到我所经历过的痛苦,十倍!百倍!”
黄昏之下的云台山上,恨意集中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几成实质,惊煞旁人。
立于他身后的灵休默默的听着,想起这些天来毕九琋为了能使自己的双手重新抬起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又是如何从蛊虫堆里活着出来的,便也能理解了些他的恨意。
本来,他也该是一个如骄阳般的朗朗少年的啊,如今,却是这样一幅残躯,不人不鬼的样子,与蛊虫为伴,心中执念更甚,哪怕被打入深渊,万劫不复,也要艰难爬起,去迎接那仍不知是好是坏的未来。
灵休希望他能成功,可,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即便成功了,又能如何呢?
灵休不自觉间轻语出声,一阵凉风拂面而来,伴随着毕九琋的沉哑嗓音,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有些事,便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去做的啊...”
......
南越,皇子府,灯火明亮的房间当中,响起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怎么会出现的,嗯?你告诉我,死的那个人是谁!”
高文渊手中握着长剑剑柄,锋利剑尖搭在跪在他面前之人的肩颈之上,冰凉含煞的质问让她脊背一阵发寒,唇瓣嗫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殿下...”
“废物,要你们何用!”
高文渊因为功亏一篑的怒意而失了耐心,眼中划过一抹厌烦之色,抬手便要挥剑,却被人一把握住。
“渊儿,冷静些。”
一道低沉女声缓慢响起,那逃过一劫的探子在靳良的示意下磕绊站起,连忙退了出去。
高文渊皱着眉扔了手上的剑,气愤的转身,对上身后之人的视线,抿了抿唇。
“姑姑,你好不容易说服母皇出兵,眼看着圣旨即下,却又突然传回楼方安的消息说她根本没死,你要我如何冷静!”
靳良眼底也暗藏着一抹遗憾之色,但她毕竟沉稳些,没像高文渊这般掩盖不住自己的怒意。
“你现在该做的事不是生气,而是处理残局。”
高泉贞没死,那么便是阿霜那里出了问题,会暴露些什么她们根本无法预料,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高文渊退后两步,坐在榻上,抬手压了压眉心,长叹口气。
“姑姑说的是,渊儿知道了。”
的确,还不到兴师问罪的时候,阿霜一旦暴露,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伪装便也装不下去了。
不过,这十八年的父慈子孝,姊友弟恭,他也演腻了!
“姑姑,准备准备吧,不能让她从沐王朝回来。”
高文渊眸中的怒意被他强压而下,划过一抹凶戾之色,语气幽凉平静,倒是让靳良高看了他几眼。
哥哥入宫多年,位居贵君,颇得圣宠,然膝下只有一子,一直让她有些遗憾,不过现在看来,有这一子,似是也够了。
靳良的欣慰视线被高文渊暗暗捕捉,在对方离开之后,榻上少年嘴角却是缓缓勾出了一道暗嘲弧度。
只要他在,父君膝下,便只能有一子。喜欢穿越女尊之吾为凤君请大家收藏:(663d.com)穿越女尊之吾为凤君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