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仔细辨认过声音的来源，又仔细辨认过声音的归属，扯起嘴角笑笑，扬声：“你好啊江宁！又见面了。我刚好到附近办事，顺路来通知戚尧和雅欣做好准备，明天可能就会有通知去拍节目宣传照！”
戚尧垂眸就看到了江宁适时翻起了一双大大的白眼，持续小声嘟囔：“还真是凑巧，每次都能路过......”
没有得到回应，周维似乎并不介意，只貌似轻松地摊了摊手，道：“消息带到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们多休息，调整好状态，拍照时候也好漂亮些！”
抬腿要走的时候忽又停下，转回头冲着戚尧笑笑：“哦对了，你这边，我已经提前跟摄影师沟通过了，你可以带妆，面具也行，摄影老师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提出什么异议了，放心！”说完轻轻点点头，迈步离开。
连空气都变得沉默凝滞，半晌过后，视频那边的江宁才闷闷地说了句：“我觉得我还是得赶紧结束比赛，快点回去才行！”
戚尧：“......”
这还是戚尧和潘雅欣第一次参与节目的宣传照拍摄工作，摄影棚内的温度远高于日常其他环境，进了门就要换下自己穿去的衣服，换上更贴近摄影师创作幻想的轻薄衣料。
虽说多少带着些紧张，但是好在提早准备好的一系列衣服并没有两人想象当中的那么夸张扎眼，更多的还是些贴近传统文化的中式服装，还有一些样式更像戏装的衣物配饰，倒是让两个姑娘莫名就安心了不少。
就像是周维提早承诺的一样，依次一对一的化妆师打算给戚尧化的是更加接近于戏妆的面妆。
聊起戚尧所唱的行当，化妆姐姐一脸惊讶地看向镜子中的戚尧：“老生？那不是男人唱的吗？”
戚尧对于这样毫无恶意的吃惊表示习以为常，笑笑回答：
“女生男旦其实早有先例，很多年前，姑娘们是不被允许登上舞台和男人同台表演的，为了弥补这一点，就出现了相貌清俊的男人演唱女声，也就是旦角儿的先例，像是早年的梅先生，其实就是这样。
但是即便如此，那个时代也还是存在着少部分不在乎世俗眼光，想要去追求男女之间性别平等的女人存在，像是人称冬皇的孟小冬孟先生，就是典型的女人唱老生的代表。
兴许最开始的时候，人们还会怀疑这样的职业选择，但以冬皇为首的一大批女老生，最终还是赢得了人们的喜爱和赞誉，这其实就是她们比旁人更加拼命的必然结果。”
化妆姐姐略显懵懂地点了点头，惊讶未散，神情之中却是明显多了几分赞许：
“原来戏曲历史上还有这样的故事存在，姑娘，我虽然不懂戏曲吧~但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如愿成为一名了不起的演员，老天爷从来都不会对不起努力、拼命的人，别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加油！”
来自于陌生人的鼓励，戚尧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每当听到这样的声音，她内心深处某个最柔软的地方，依然会被轻而易举的深深触动。
对戏曲的渐渐远离和陌生，这原本就不是观众们的错，错就错在时代的变迁，行业的必然变革前后，本应该坚决守住战线的从业者们轻而易举选择了放弃。
戚尧强忍住眼角就快涌出来的泪水，用力点了点头：“谢谢......”
临拍摄之前，周维以节目主持人的身份赶到了现场，站在拍摄场地外围，不远不近看着摄影中心点的戚尧。
她明显不太习惯这样的方式，应该是第一次在镜头下被摄影师进行二次人物创作，整个人紧绷得像是一根绷紧的琴弦，连嘴角的笑意都明显带着僵硬。
周维半眯着眼睛，连番打量过戚尧的妆容。
化妆师大概为了拍摄过程中的美感着想，并没有直接给戚尧化上全脸妆容，而是就半张脸上着重描画，另外半张脸上简单上色，刚好盖住了足以一眼认出的特点，却又没有完全掩盖住戚尧本身清清淡淡的美。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那种非常独特的好看，又不会让人觉得妖艳入俗，哪怕只看一眼都会印象深刻。
可是和性格一样清冷又个性的妆容上了脸，却依旧没能让戚尧在直面镜头的时候多些自我表现的能力。
周维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抬起手覆在唇上，掩盖住了呼之欲出的笑意，越发觉得对面的那个姑娘可爱到无以复加。
摄影师明显不太满意今日份“模特”的表现，前后拍下了不过二十几张照片，中途停下摆弄了一会儿相机，就皱着眉喊了暂停，把戚尧和潘雅欣叫到身前说了几句半专业半通俗的话，让两人到一边先好好想想，休息好了再继续。
周维就站在一旁不远不近的地方，隐隐看见戚尧的耳垂有些泛红，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羞赧过分的神情，只是郑重又认真，像是在接受新兴知识的学生。
摄影师折返回去，又叮嘱过什么之后才离开，戚尧抬眼看一眼不远处正笑吟吟望着她的周维，侧头和潘雅欣对视一眼，这才拉着她一道向周维走过去。
“紧张吗？”周维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最终安然停下的戚尧，轻声问，声音中满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戚尧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轻声答：“还好......谢谢你提早和化妆老师沟通，她很照顾我和雅欣！”
“没事，”周维点头，“这也算是我工作范围里的一环，节目的宣传照很重要，能拍出一张优秀的宣传照，提早为节目造势和引流，几乎就等同于成功的一半！”
顿了顿，略微放低声音：“我刚才看了有一会儿了，雅欣那边稍好一点，你这边可能跟摄影师的配合不够，跟你第一次拍这种形式的照片肯定是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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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