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凤倾竹叹息叫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又何尝不是把自己的弟子当成儿子看待?而最后却被自己最看好的徒弟叛门弑师,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老师何不留在京畿?学生自当保证老师的安全。”
婵真子一抬手,制止了凤倾竹的好意:“你有你的人生,更何况我早已算过自己的命,虽命中坎坷,但也命不该绝。再者,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的路多了,学问也就自然的多了。”
婵真子一说,凤倾竹便不再多言,只道是:“老师说的即是。”
婵真子查看凤倾竹面相,便拿出龟壳,塞给凤倾竹几枚古铜钱。
“竹儿看来很久都没有为自己算上一卦了?”
凤倾竹把玩着手中的古铜钱道:“学生的命中如此,何须再算?”
婵真子笑道:“命这种东西,也会改的,老夫即将远去,临别之前,不如老夫再为竹儿算上一卦如何?”说罢,又将龟壳递给他。
凤倾竹不再推却婵真子的好意,将古铜钱放入龟壳之中,又将龟壳递给婵真子。
婵真子拿起龟壳,在空中摇晃三次,随后将龟壳里的古铜钱倒在地上,他看了古铜钱片刻,便问:“竹儿还记得当初为师给你算的卦?”
凤倾竹点头道:“老师曾算学生为天煞孤星之命,刑夫克妻,刑子克女,婚姻难就,晚年凄惨,孤苦伶仃,六亲无缘,刑亲克友,孤独终老,柱中既有贵人相助无碍,却免不了遍体鳞伤,刑伤有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婵真子曾经也说过他的命格太硬,无缘亲情,切忌要小心谨慎,那时年幼他未曾听进去,一见唯一亲人入府,便忘了当初婵真子的嘱咐,便着了兰妃的当,再次中了好不容易被婵真子化解的一线天之毒。
“看来一个人的命格总是会变得,也许是自身,也许是命遇贵人,就算你乃天煞孤星之命。”
凤倾竹眼底一闪,问:“贵人?改命了?”
“也不尽然。”婵真子摇头道:“老夫有跟你说过,以你的命格,柱中既有贵人相助无碍,却免不了遍体鳞伤,刑伤有克吧?”
凤倾竹眼底一暗,淡淡笑道:“看来学生命中如此了。”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看你怎么去想,又怎么去应对了,竹儿,一个人不可能孤单一辈子的。”
“是。”
师徒二人又聊了些许,直到了暮色降临,婵真子才收回了话:“老夫要走了。”
“老师。”临别之时,总是伤感的,婵真子虽说他们总会有缘再见,却也不知道再见之时又会是何时?
婵真子笑着拍了拍凤倾竹的肩:“莫要担心老夫,竹儿还是自虑些好,且不说这西京暗潮汹涌,我那不肖子孙也以你为敌啊,终有一天他会亲自找上门来的,竹儿还是多多保重,勤加修炼便好。”
凤倾竹点点头道:“学生明白了。”
趁着天黑,婵真子终于上了路,似乎他是故意的在这里等着,只为见凤倾竹一面,跟他说那番话一样。
婵真子上路之前,凤倾竹塞给婵真子好几万两的银票,婵真子只收取了一百两,便告别凤倾竹,一边拄着拐杖,一边迈着伤腿,渐渐的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凤倾竹站在原处许久,夜晚风凉,他不经意的咳嗽了几声,这才随着星辰回那凤阳王府去了。
苏莺歌与庹嘉仪聊了大半天,越发的觉得庹嘉仪这个人脑袋里头藏着大智慧,又跟普通的读书人不一样,凡事都有自己的见解,不那么迂腐,其实见他当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对付那个地痞流氓便知道了。
他们聊的很开心,直到夜晚才散。
苏莺歌把小海送回了家,说是明日再来见他,随后对着他的那些舅舅,舅母有意的以笑容警告,便回了府。
同时,凤倾竹也刚刚到府,俩个人在凤阳王府的后门,正巧碰了个正着。
“公子。”苏莺歌对着凤倾竹福了福。
凤倾竹见她心情大好,眉头舒展,想起了他那刚刚辞去的老师,一阵叹息上了心头,不理她的便走了。
苏莺歌猜不出来凤倾竹的心里头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好,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种悲伤的气息。
俩个人回到了楼外楼,凤倾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翻阅起了一本看起来很是年代久远的书,
这本书,是第一次与婵真子相见的时候,婵真子送给他的。
每当想起婵真子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的翻阅,翻阅的次数久了,书本也变得光滑起来,沾满手中的油污了。
“公子。”苏莺歌敲门而入,手里头拿着糕点与茶水。
凤倾竹放下书本,抬起头,苏莺歌把糕点茶水放在桌子上道:“听莯曦说公子午膳吃的少,晚膳也不知道有吃过没有,奴婢带来一些糕点,公子就当是填饱填饱肚子吧。”
凤倾竹一看,原来是珍珠元子。
苏莺歌道:“这珍珠元子配这峨眉山白茶,最好不过了。”
苏莺歌伺候着,凤倾竹拿了一块珍珠元子放入口中嚼了一下道:“这么甜?”
“今天做的是甜味的,公子心情不好,吃点甜的对你有好处。”
“谁说我心情不好?”
“我说的。”
凤倾竹一时无言,苏莺歌又倒了一杯茶,捧到他的面前,等着他喝,凤倾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大概开了一口之后,凤倾竹也跟着食指大动了,吃了好几个珍珠元子,刚准备再拿一个,苏莺歌直接把盘子拿走了。
“毕竟是糕点,吃多了不好,公子还是应该有度才对,既然那么饿,我给你炒两盘小炒?再盛碗饭?”
“不……”
凤倾竹的话还没说完,苏莺歌直接转身走了:“我这就去。”
凤倾竹看着已经没人的房间,忍不住的笑。
这丫头……
完全不等他把话给说完了。
没多会儿,苏莺歌带着两盘菜还有一碗饭又走了进来。
凤倾竹拿起筷子吃着晚膳,苏莺歌忽然提议道:“公子,我常常都弹琴,到是把老本行吹笛子给忘了。你要不要听,指点一下?”
凤倾竹点了点头,苏莺歌拿起笛子,吹起了凤倾竹曾经听过苏莺歌吹奏的曲子《夜曲》。
凤倾竹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乐曲,因婵真子的告辞而倍加伤感的心,也渐渐的跟着平复了。
凤倾竹吃够了,便放下了碗筷,他知道,苏莺歌这是在用实际行动来安慰他。
酒足饭饱之后,苏莺歌收拾干净了,便又再回到书房,将自己今天出门,所看到的一切都跟他说了个倾楚。
“你见过庹嘉仪?”
苏莺歌点头道:“是,非但见了,也跟他聊了很多,越来越觉得庹公子真的是个人才,而且我们还约定好了,明日还见面,继续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
凤倾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以你的才华学识,还能跟他谈的尽兴?”
苏莺歌不同意了:“虽然我比不上公子您,可是我的才学也不差啊,庹公子可是一直都夸赞我呢!”
“他那是为了给你脸面,怕伤了你的心吧?”
“我还不至于连别人到底是不是虚情假意也看不出来吧?”
“谁知道呢?”
苏莺歌瞪大着一双眼睛,今天这凤倾竹是不是杠精附体?怎么总是跟她抬杠啊?
凤倾竹闭上了嘴,为了他刚刚的挑拨,倍感自责,转而换了其他的话题:“蔡虹瑜如何?”
苏莺歌冲着他翻了个大白眼,却道:“蔡公子是今年状元的不二人选,不过我看他太过心高气傲,不知道如何转弯,如果进入仕途,大概也不会有一番作为,至于庹公子,我认为不管是才学,还是办事的手段,是个当官的料,不过,他出身平民,如果没人赏识的话,这辈子估计也会一事无成,我认为,天下能干的才子是有的,但是大多数都因自身的家境所拖累,就算想要精忠报国,这国家的政策不改,只会人才外流。”
凤倾竹听罢,很是赞同苏莺歌的想法,这也是当初自己创立曲夏园的真正原因。
他不是说贵族之中,无能干之人,而是天下之大,有很多的才子都被自己的身世所拖累了。
实在可惜。
虽说春闱是给无数有能之人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但是等级这个东西,只要存在,美好的世界就只是幻想罢了。
苏莺歌思忖了会儿,问道:“公子可想与庹公子见上一面?”
凤倾竹摇头道:“不必了,既然你们俩个人聊的投机,我便不好打扰。”
苏莺歌想着他的话,总觉得听起来很奇怪。
凤倾竹站了起来道:“别忘了每天修炼内功心法。”
“是。”
苏莺歌见凤倾竹要走,急忙问道:“公子是要出恭吗?”
凤倾竹的语气中有薄薄的怒意:“就寝!”
“这么早?”
平时都是她劝凤倾竹睡觉的,谁知道这次他竟然自己那么主动?
莯曦与苏莺歌俩个人,服侍完了凤倾竹就寝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刚一进门,莯曦就问:“莺歌,你是不是又说什么惹公子生气了?我看他的脸色不太好,”
“我什么也没说啊!”苏莺歌着实觉得自己冤枉,便转移话题,说起小海来了。
她把小海在家里的遭遇一说,莯曦听着心疼,流起了眼泪来:“我那可怜的弟弟,怪我,以为把他交给舅舅,舅母,看在都是亲人的份上,好歹也会多多照料,谁知……”
苏莺歌没安慰,等着她哭了好一会儿,人想要哭的时候,就让他哭个尽兴,哭的差不多了,心情就顺了,等到莯曦哭的差不多了,苏莺歌这才宽慰道:“好姐姐,到是不要再哭了,尽早的想些小海以后的事才好。”
莯曦一听,立马用手帕擦干了眼角的泪,抽噎一声道:“虽是这样,可是我们家再也没什么亲人了,我又不能把小海接进王府里,当初让他去读书,就是不想将来跟我一样,给别人当下人。”
苏莺歌道:“这话我也跟小海说了,莯曦,说实话,现在小海在那个家里呆的时间还不算长,性子没被磨平了,但是要是呆的久了,这孩子这辈子也就废了,所以要早点想出他以后的路才行。”
莯曦听闻,赶快抓着苏莺歌的手,真情实意的说:“好妹妹,你比聪明,有门路,就当是帮了姐姐这个忙,想个办法吧,我跟小海定当记得你的大恩大德,虽说帮不了你什么,好歹也会在寺里摆放个长生牌位,供奉着你。”
“啊?长生牌位就算了。”她总觉得在自己还活着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牌子上,还要被人供奉,十分的古怪。
“帮个忙而已,也不用那么感激,其实当时跟小海见面的时候我就想了,小海以后究竟该怎么办,但你至少在小海的唯一亲人了,我得先跟你商量商量,你同意了再说。”
莯曦一见有救,忽而笑道……
“成成成,妹妹你比能干,你想的主意,定当是好的。”
苏莺歌谦虚了一下,便把自己想到的方法跟莯曦说了。
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把小海送到球球那里,球球一直都是一个人,为人又耿直,她实在是怕他被人欺负了,利用了,就像上次一样,她见小海,也算的上是聪明伶俐,俩个人在一起,球球既可以照顾着他,小海也能看着球球,以防他被人欺骗。
对她来说,这样的解决方法实在是好极了,当然就只剩下莯曦本人是怎么想的。
莯曦听罢,觉得这提议实在是太好了,拉着苏莺歌的手就不放了。
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俩个人洗漱完毕之后就去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苏莺歌就以自己有事为名,出了府,连凤倾竹的洗漱都全部交给莯曦整理。
苏莺歌去了小海的舅母家,把小海要搬到球球那里的事情全都办成了,随后又带着小海去找球球去了,刚开始小海见到球球还很拘谨,相处的时间久了,知道球球不坏,俩个人一见如故,像是许久未见的好朋友似的。
苏莺歌安排好了小海,正要回京畿里去,球球把她叫到一旁。
“莺歌,你在王府里头过的怎么样啊?”
球球在京畿带的久了,原先渠县的口音,也逐渐改成了京畿口音。
“很好啊,你看看。”苏莺歌在他的面前,转了一圈笑道:“我是不是变得丰腴了些?那还不是因为我在王府里头过的很好。”
“那你干嘛这么长时间才来见我?”
“我在凤倾竹的身边学东西,他看管我看的很严,教授又很认真,哪有什么时间出来见你啊!”
球球听后,便笑了,随后又问道:“青幽来过我这里几次。”
苏莺歌一听青幽的名字,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我看青幽对你是认真的,他说他现在在兵营里,改了名字,从小兵做起,上级看他很努力,只要有了军功,将来起码也能做个参将,他还说啊……”
“球球。”苏莺歌打断他:“我跟你跟青幽不同,这辈子我都不会成亲的,即使成亲,成亲的对象也不会是青幽。”
球球不明白:“为啥呀?”
苏莺歌拍了拍他的胸口:“你还小,等你以后就明白了,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球球还想再说什么,苏莺歌转移话题,说了几句,便走了。
一路上苏莺歌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心情很是郁卒。
“桃花运这回事啊,一旦摊上了,到也不好玩了。”
一改心情,直接去找庹嘉仪玩去了。
这几日,眼看春闱将至,苏莺歌每天都早早的出去,晚晚的回来,天天几乎都在跟庹嘉仪在一起,凤倾竹的三餐,直接不管不顾了,看的莯曦很是忧心忡忡,
无论她觉得给凤倾竹的饭菜看起来是多么的有食欲,可凤倾竹每顿却几乎没怎么动,虽然凤倾竹看起来还好好的,可她总觉得凤倾竹像是瘦了一圈似的,为此,她在饭菜之中下了苦工专研,结果当然收效甚微。
不得已,只能独自跟苏莺歌在一起的时候跟她提起,苏莺歌这才茅塞顿开,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凤倾竹一番。
在自己无意之中,眼看凤倾竹这朵高岭小白花,还真的有些萎靡了起来。
难得她白天没提早离开,在厨房里大显身手,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给凤倾竹品尝。
莯曦在旁边伺候着,顺便看着,便看到凤倾竹平时胃口很小,可一面对苏莺歌亲自做的菜的面前,竟然食指大动,一口气吃了三碗饭。
见凤倾竹终于不再挑食了,感动的莯曦差点没跪在地上,对着老天磕上几个响头。
谢天谢地,凤倾竹可算是吃饭了。
苏莺歌终于看明白了,原来凤倾竹不是身体出了毛病,而是嘴巴被自己养刁了,吃惯了她做的菜,对别人的便没什么食欲了,随后也忘了主仆尊贵的顾忌的说:“公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已经很大了,不能随便挑食,万一以后生病了怎么办?你说?你生病了,你能照顾你自己吗?最后还不是我们照顾你?”
在旁边的莯曦一听,眼睛都直了,虽说苏莺歌向来都在凤倾竹的面前,百无禁忌,可是她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竟然敢在凤倾竹的面前这么说?!
莯曦对着苏莺歌挤眉弄眼,让她别随口乱说,还要给凤倾竹道歉,结果苏莺歌完全充当没看见,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凤倾竹未发一言,静静的饮了一口茶,这才说:“最近好像都没有让你练字。”
苏莺歌一下子就怂了:“练字啊。”
“《国语》默写十遍,好好的领悟一番,何为天地君亲师。”
她挎着一张脸:“可是我跟庹公子有约啊……”
凤倾竹敛下眼,目光深深:“再怎么忙,也不至于写不完十遍吧?”他又问:“最近庹公子怎么样?难道他不用读书的吗?”
春闱在即,那庹嘉仪竟还有心思跟苏莺歌风花雪月?!
“庹公子说了,尽信书不如无书。那些什么四书五经的,他早就背的滚瓜乱熟了,到不如花费时间理解,与人论道,得到的绝对比从书本上看来的东西要多。”
“哦。”凤倾竹语调一转,冷冷一笑:“他到是个脑袋活泛的。”
“那是。”
苏莺歌自从遇到庹嘉仪之后,才明白伯牙,钟子期一见如故的典故了。
庹嘉仪心思活泛,对很多东西都有他自己的一番见解,而且思想前卫,说出来的很多话,都很对苏莺歌的胃口,要不是她再三确定,她还以为庹嘉仪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虽然凤倾竹的才华出众,不过他们俩个人之间的三观不对,谈那些所谓的诗词歌赋谈不到一起去,庹嘉仪就不同了,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让她觉得心中不满。
凤倾竹静静的听着,这苏莺歌把庹嘉仪夸赞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说起他的时候,眼睛里头都是光彩,心中蒙起一阵的郁卒,笑道:“再过两年,你也该及笄了吧?”
苏莺歌摇着手说:“还早还早呢,急什么?”
“也是时候该谈亲事了。”
苏莺歌眨了眨眼,道:“公子,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一辈子都不嫁人,一直服侍着你吧?你怎么还说让我嫁出去的胡话?”
“人的心思总是会变得,既然庹公子在你口中如此之好,我看着也很般配。”
苏莺歌听明白了笑了起来:“公子你误会了,庹公子把我当知音,我也是如此,更何况庹公子早就订了亲了,就指望这次高中三甲,回去成亲了。人家庹公子可跟普通人家不一样,今生今世都只要他未婚妻一样,别说我对庹公子无意,就算有意,也不能跟人抢相公吧?那多不要脸啊。”
凤倾竹听后面色无改,只是说道:“也是,料那庹公子也看不上你。”
苏莺歌充当听不见凤倾竹言语中的挤兑:“那是,不过公子你看上我就可以了。”
凤倾竹冷冷一笑,心中默念:本公子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
莯曦见着这俩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心里到是升了几分羡慕来。
这凤倾竹何时在除了苏莺歌的面前,对别人说过那么多话,表情那么丰富过?
莯曦跟苏莺歌俩个人收拾完了饭菜,苏莺歌便打算又要出去,去会见庹嘉仪去了。《女帝上位攻略》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六六闪读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六六闪读小说网!喜欢女帝上位攻略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女帝上位攻略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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