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姬感到很疑惑。不,正确地说她并不是蓝姬,而是对自己身为蓝姬身世深信不疑的一名少女。除了祭典性质,石武祭也是场演练给藩主看的比赛。因此在人山人海的一般观众席对面设有贵宾席,而少女全程都坐在地位最高的位置观战。根据家臣们说,自己将被许配给在这场战斗中获得优胜的霸者。少女在三大家臣推派的选手群中发现了男鹿的身影。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心脏就忍不住鼓噪悸动起来。当男鹿被神崎制住动作时,差点被姬川的子弹贯穿胸膛时,少女都下意识地站起身来,露出慌张失态的模样。她在心中悄悄期盼着他能活着,不要死;而当男鹿获胜时,她心中也不禁生出喜悦之情。但是与此同时,少女隐约察觉到一个疑问。自己真的是蓝姬吗?她丧失了这一个月之前的所有记忆。周遭的人们灌输她的想法是——她是在出城时遭逢意外,因而丧失记忆的。但是当她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庞、视线焦点忍不住追着他跑时,心情却莫名地激烈动摇起来。一股焦躁感蓦地涌上,像是在告诉她「不可以放任事情发展下去」似的。这份焦躁的感觉,在她观看了另一名男子的战斗后更加强烈了。这里指的并不是东条。而是以斗笠遮掩真面目、预计在复赛第二回合要和东条决斗的男子。看过他在初赛的表现,少女心中萌生了感想——「必须快点想办法才行」。虽然不清楚理由,但是少女体内的某种本能对她发出「要是男鹿和那个男人战斗,肯定难逃一死」的警讯。复赛第二回合——东条英虎对山田云太郎。在这场比赛开打之前,男鹿与古市,还有神崎、姬川都把最强的劲敌预设成东条,并各自拟定了战略。不只是他们,观看过东条在初赛以一敌四、还毫不费力地取胜的观众们,所有人都认为他绝对会登上决赛的舞台。殊不知,这场比赛的号令刚响起没多久,众人的预测就被颠覆了。「咕呜……哈啊……呜哇!」场上的东条递体鳞伤——身体到处是打伤的痕迹,皮开肉绽、骨头叽吱作响,不住发出苦闷的声音。「不会吧……真的假的?」在席间观战的古市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光景,惊愕得目瞪口呆,费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这一句话。「男、男鹿……?这到底是怎么搞的啊!?东条居然被修理到惨不忍睹……怎么可能嘛!?」「嗯~……」一同观战的男鹿,也不禁面露认真严肃的表情。在古市的记忆中,东条只有一次惨败到这种田地的经验——即是在决定石矢魔高中霸主时,和男鹿的那场战斗。但是当时男鹿赢得非常辛苦,身上到处挂彩,布满和东条相同程度的创伤。可是眼前和他对战的男子——用草编斗笠掩饰真面目的山田,东条居然无法伤到他一根寒毛。「哦哦~……事情不妙罗。那个叫山田的,打的是东条最不擅长的战术哩。」这时,夏目忽然冷不防地现身讲解。「哇啊啊!夏、夏目学长……!?」神出鬼没正是夏目慎太郎的特点。他见古市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态的模样,便不带半点紧张感地挥挥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反正神崎都输了,我也没有兴趣再和你们为敌啦。我是觉得大家在这里一起观赛比较有趣,所以才过来的。」「是这样啊……」虽然这个男人脑袋里装什么让人摸不着头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他而言,用伎俩拐骗对手落入陷阱这类麻烦的事,对他来说不属于「有趣」的范畴。「别闲话家常了……快看,那招又要来罗。」夏目伸手指向竞技场上。「喝啊啊啊啊!?」东条不顾浑身是伤,奋力挺进,高高抡起凝聚了全力的铁拳挥向对手。反观山田,他以轻盈的身段跳上半空中,并在闪避威力可比大炮轰炸的拳击之同时,挥出一记横劈狠狠打在东条的脸上。「咕呜……!」不仅如此,他更利用落地前的短暂瞬间,以木刀往失去平衡的东条腹部、下巴、头顶等处行云流水地连连挥擎。即便这场大会允许参赛者携带真剑乃至枪炮等各式武器上场,但山田却刻意选择使用木刀。东条在眨眼间挨了四刀,脚步变得摇晃不稳;如果方才对方用真刀攻击,此刻他的身体恐怕已经被斩裂成无数的肉片了吧。话虽如此,男子光是用木刀施展的斩击便已蕴含了惊人的破坏力。「他的斩击,每一刀都有和男鹿倾尽浑身力量挥出的拳头相同的力道哦;而且恐怕那还不是他的实力……不过那男人的可怕之处,并不只有力量而已。」夏目的嘴角虽然还挂着笑容,但眼神里却已失去笑意。「那个叫山田的男人,把『后发先制』发挥到淋漓尽致……也就是先闪避攻击,再趁对方露出破绽时毫不留情地反击。虽然原理单纯,却很难破解……」东条的战斗方式和他本人的个性一样,是「从正面互相斗殴」的模式。承受对方认真的全力攻击,再全力认真地回敬对手。这是必须兼备压倒性的力量以及惊人的持久力,才有办法做到的战斗方法。但是眼下东条的攻击一直打不到对方,还不断承受超乎自己忍耐程度的伤害;战斗方式可说完全得到反效果。「真亏东条能撑到现在……城山他啊,在一击之内就被摆平了哩。」「咦……?城山学长……?你不提我还没想到,他是什么时候打输的啊?我连他什么时候上过场都不知道呢。」古市恍然想起,并重新计算起初赛的赛事场数。男鹿对神崎、姬川对夏目、东条对三镜……算着算着他才发觉自己漏看了一回合。「当你们在后面休息区嚷嚷的时候就打完罗。总之就是被秒杀……我连他怎么被干掉的都没看清楚哩。」原来众人在休息区和山田偶遇时,他已经比完赛下场了。由于那场比赛实在太短促,所以观众纷纷对城山软弱的表现嘘声不断;但事实上的情形是「由于双方实力差距过于悬殊,所以根本无法对等比赛」。「嘿……这位老兄的身体真强壮啊。不过你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吧?就用下一招决胜负吧……」山田先对遍体鳞伤的东条做出宣言,接着一改之前采驭守势的「八相」架势,换成把刀尖直指对手的「青眼」之姿。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种胜负即将揭晓的感觉。殊不知,这正是东条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等待已久的瞬间。「喝啊啊啊!!」东条挤尽最后一份意志力,挥出不知是第几次的铁拳攻击。但山田依然用最小幅度的动作闪过攻势,并从反方向挥出斩击。肉体被重击的声音响彻全场。原来东条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腋下挟住木刀,然后以他跳脱常轨的力气把木刀折断了。「哦……!?」「哈!吃了那么多次的攻击,我早就看穿你的刀法了!」既然对手采取「后发先制」的攻法——那么就故意让第一击落空,并承受对方的攻击,接着制止对方的动作之后,再施以必杀的一击便可。硬要命名的话应该是一以后制后」的战术。这种「舍身攻击」说起来简单,但实行起来却很难。若不是对自己的肉体强度有绝对自信的人,是不可能以这种方式战斗的。两人之间的极近距离让山田无法闪避,是拳头能确实攻击到的范围。啪叽一声,沉甸甸的厚重声响响起。山田头上那顶戴得很低的草编斗笠,被东条的拳头击碎,支离破碎地飘散在空中。「咕哇……!?」岂知,倒卧现场的人并非山田……而是东条。「呼啊……真是个不容小觑的男人哪,害得我都不得不拿出看家本领了……」山田喘了口气,用手背拭去流到下巴的汗水。「呃……请问,夏目学长?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这个嘛……抱歉,我也被搞得一头雾水……」眼见东条挥出扭转乾坤的一击,却反而失去意识倒卧在地。事情陷入让人如陷五里雾中的状态。「那个大叔……怎么可能……太扯了吧……?」男鹿似乎运用他和野生动物同等级的动态视力,看清了事情的经过。但是他现在一脸愕然、僵在原地,惊愕到无法对古市说明来龙去脉。「为什么……那个大叔会……!?」除了男鹿,还有另外一个人看穿了东条和山田擦身而过那瞬间发生的事。「那……那是柳生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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