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8.依田涛子

                我在使出飞踢后就直接轻轻坐在地上,但因为现在每个人都动也不动,便索性站了起来。失去战意的犯人。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的宏树。在怜怀中啜泣的真汐。真汐带来的「非本意的伙伴」。从头到尾都在不远处目瞪口呆地看着的女人。我环视众人一次,从鼻子中叹出一口气。还没结束,现在开始才是最后一幕。可是,我想快点回去。所以——开始吧。那家伙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首先就是要抓住那双手。我快步走向那家伙身旁。「过来。」然后抓住那个女人——进藤真菜子的手臂。其实我不想碰她,但现在就先忍一下吧。「喂,快走。」「咦?那个……等——啊!」那家伙一边疑惑,一边试图停下脚步,但我硬是将她拖到众人围成的圆圈中央。「等等,你……你想做什么!?那个,请问是怎么一回事!」那是我要说的话。我像要把那家伙的手丢进垃圾桶似的将其放下,说道:「……那家伙,是谁啊。」然后用下巴指着精疲力竭地坐倒在地、鼻血流个不停的男人。「……咦!?那个人……那个,不就是犯人吗?」「犯人是你吧。」她是白痴吗?别以为我会手下留情。我严厉地指向那女人。嗯……她愣了几秒钟。「你、你在说什么……你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是那个男人——」她虽然指向那个男人,却完全没有气势。大概是想要离我远一点吧,她开始一步步地后退。「那个男人,用刀子刺了一杜学长……」「少装傻了。神气什么。」我「咚」的一声跺了一下脚。「我可和你不一样,之后还要负责准备晚餐。」给我快点把实情吐出来,这个畜生。「为什么要这样……那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只是我,那家伙开始环视大家。麻烦死了。真是不死心到了极点。「——你还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咦……」我厌烦地摇头。「……涛子?」被钓上的是怜。从他纳闷的表情看来,怜似乎还没察觉到。「那是什么意思?」我不容分说地说道:「闭上嘴听着吧。」怜的话——应该早就明白我在讲什么了。所以我为了让他先不要插嘴,故意冷漠以对。「那个……可以请你好好解释一下吗?」「这是我要问的吧。那男人是谁?」「我……不认识他!」是吗?那就算了。我嗤之以鼻,对坐在地上的男人说道:「这家伙说不认识你耶。」「……!?」男人低垂的目光一瞬间落到了女人身上。「有必要跟这种女人讲义气吗?」对再次低下头,陷入沉默的男人这么说道后,我瞪向那个女人。「前阵子啊,为什么你明明没事还跑到我们家前面?」「那、那是因为我想跟斋学姊商量这件事……」「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逃走?」「我没有逃!我没有逃走!」「哎呀,是吗……」这家伙也挣扎得太过头了吧。简直毫无进展的事态,总觉得突然变得麻烦起来了。我回头望向真汐的脸。真汐已经不哭了。她借助怜的手站了起来。嗯,她很冷静,是平常的真汐。为此感到安心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可以请你好好解释吗?我是被这个人跟踪……」「啰啰嗦嗦的吵死了!」为了让那张嘴闭上,我尽情地大声怒吼。接下来交给真汐就好。她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才对。——演员交换。我看似百无聊赖地走出圈外后,真汐便静静地带着微笑,踏入圆圈中心。「真菜子,我也有话要跟你说。」那家伙的肩膀颤了一下。「中午的时候呢,你们吃饭之前……你代替怜在店家的预约表上写了『一杜怜』的名字对吧?」女人呕气似的说道:「……请问那又怎么了?」「这就是那张纸……」真汐从包包中取出店家的预约表。「所以,这到底……」「然后呢,这里是我擅自从怜的房间里借来的东西。」看到真汐接着拿出的东西,怜惊讶地睁大双眼。「……喔——喂!那是……你!」「我为打破家里的规则道歉。对不起……」那是一叠黄色信封。堆积起来既然能厚到这种地步,数量一定很可观吧。「那是……放进怜的鞋柜中的情书对吧——」出声的是宏树。真汐点点头后,面向那女人露出愧疚的表情。「这个数量并不普通呢。而且……明明每个信封上都写着『一杜怜大人』,寄信人的名字却不一致。啊,对了对了……我为了确认看了信中的内容,不过我不会在这里说出来。」然后真汐将信封上的收信人名称和那张预约表并排在一起,并且指向它们:「字迹,一样呢。」那家伙的表情扭曲了。不过——下一个瞬间她却笑了出来。「我认为字迹相似是很常见的事,光凭这点并不足以证明写信的人是我。再说——那些信又代表了什么?」这句话根本是在挑衅。然而,真汐并未因此退缩,她毫不妥协地清楚宣告:「你并没有被跟踪。你就是怜的跟踪狂对吧?」「你、你在说什么?我是……受害者唷。而且,假设那些信真的是我写的,那又有什么问题……」那家伙激动起来了。但真汐没有配合她的步调,依旧平静地陈迤:「以真菜子被袭击的那一天为转捩点,犯人突然开始积极地采取行动。明明一直没有现出踪迹,却连我们的存在都注意到了,还打来无声或威胁电话。原因大概是——真菜子知道我们住在一起了,对不对?」真汐可爱地歪头。没错,这时我们好不容易迎来的转机就是——我察觉到的异状。这家伙被犯人袭击的那一天。我觉得有点奇怪。那家伙说「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可是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从未现身的慎重犯人,不可能会在说不定会被其他住户看见的地方袭击她。而且更重要的是——「照理说你应该被袭击了,可是对气味敏感的涛子却说,你身上没有其他人的味道。」没错,那里就是一切的起点。气味不可能骗得过我。「啊……这个,其实我也注意到了一件事。」宏树突然举起手:「关于那件破掉的上衣……上面沾了土。可是,如果是在家门前被袭击的话并不会沾上土,公寓附近也没有有土的地方呢。这只是我的猜测……那个会不会是第一次监视时,我躲进去的公园的土呢。」真汐认同这个说法,将手抵在下颚:「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呢。要是被袭击的事是你自导自演?这样做的理由和动机呢?打给我的无声电话,以及威胁要破坏我们的生活又有何意义?」「——全都是为了我啊。」怜从口中吐出一句低语。「就是这样。宏树告诉我怜最近遭遇到的事后,我做出了这个推测。真菜子藉由被袭击而得知了我们的生活——不,从她来找我商量开始,就是想调查怜为什么会跟女生住在一起。我想威胁电话是为了将碍事的我们从怜身边驱离。」我虽然不懂太复杂的事,但这大概就是正确答案吧。我第一次看见这家伙的那天,她就知道怜住的公寓其实是独栋房屋。而且我和真汐也会出入其中。「不过这还只是推测阶段。想要联系上怜和真菜子的话,需要决定性的证据。所以我才调查了这两个笔迹一不一样。还有一点。真菜子被袭击的那天,无声电话也有打来……也就是说一定有同伙。」她吐出逐渐接近核心的话语:「所以我让怜以约会为由打电话给真菜子。这就是我设下的陷阱。」真汐看向低垂着头的男人。「打给我的无声电话有可能是真菜子做的。可是呢,在跟怜讲电话的期间,她没办法打给我。在这种状况下还能打无声电话给我的,就只能是(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