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谁都没有预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无声电话事件后的隔天,我又被「借出去」了。不过,我并没有生气。因为能连续吃三天那个可乐饼和炸鸡是件很幸福的事。我跟到昨天为止的行为模式相同,坐在长椅上开始吃可乐饼。当吃到第四个时,怜和那个女人经过这里。嗯,怜今天也跟她牵着手。没有带着奇怪味道的家伙通过。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会发现。也就是说,今天也没有异状。所以我悠闲地买完东西后回家了。顺带一提,今天我打算做茶碗蒸。大家看起来都很累,因此我想要做些好吃的东西。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去做。回家后,我马上站到厨房前,卷起制服袖子。离大家回来还有一个小时。从洗米开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因为煮出美味的饭就是我的工作——我很有干劲。在这段期间,宏树回来了,接着真汐也回来了。怜大概也差不多了吧。我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蒸得软绵绵的茶碗蒸时——一切都崩坏了。猛烈响起的门铃声和被敲响的家门。一边被怜抱在怀中——一边啜泣——那家伙以快要摔倒的姿势冲进玄关,裂开的上衣被尘土弄脏。「……抱歉,我太大意了。」怜深深叹了口气。那家伙在怜的胸口哭泣……而且在发抖。她低着头,不肯放开怜。马上就能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在这之后稍微有些事情需要讨论,真汐便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询问。不过,那家伙还是没有放开怜。所以真汐——把怜和那家伙都拉进了房间。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将快要做好的晚餐搁置,和宏树并肩坐在沙发上,双方都没有说任何话。总觉得……好哀伤。软绵绵的茶碗蒸逐渐冷掉。不断失去水分。已经不能吃了。对了——国中的时候常发生这种事。怀念的回忆。我尽量不想想起的回忆。在这段从未间断的沉默中,我待在宏树身边悄悄塞住耳朵。我仿佛能听见——那时爸爸和妈妈把失去哥哥的责任都归咎在我身上的声音。我们的生活,要坏掉了。这个预感回荡不去————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真汐打开客厅房门时发出的声响,令我睁开眼睛。「久等了,她稍微冷静一点了。」绷着一张脸的真汐一点头,怜和拉着他的家伙就走进客厅。「看来是在公寓门口跟怜分开后,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那,该不会——」宏树担心地看向真汐后,她轻轻摇头。「没事的。虽然被压住嘴巴、撕破上衣,但没有发生最严重的事态。看来她甩掉跟踪狂后逃到怜那边了。」「有、有跟警察联络吗?」「不,没有。」真汐再次摇头。「总之呢,今天这件事先别张扬。」「咦?可是……这样真的好吗?」面对宏树不安的视线,真汐回以微笑,接着看向客厅入口:「真菜子想这么做对吧?」「是的……」那家伙换上真汐的上衣,很愧疚似的回答。考虑到被袭击后的震惊,这说不定也是没办法的事。大概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联络警察吧。顺带一提,站在那家伙旁边的怜……袖口被紧紧抓住,缄默不语,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然而——「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就在这时,那家伙对我们忘记的事实理所当然地产生疑问。「难道,学姊你们住在一起吗?」那家伙用惊讶的眼神注视我们。唉,就是如此紧急的事态。不过……基于体面而对外保密的这个家的事,演变成不得不对这个女人说明的情况,我除了麻烦外并没有其他感想。「啊……」「这个……」宏树和真汐有些慌张。「这个呀……就是这样。虽然名义上姑且称为公寓,但发生了一点事……就变成我们四个要在这栋房子中同居。不过,年龄相近的男女住在一起,这种事传出去不太好呢……所以——」真汐口齿不清地说明后,那家伙便理解似的低语道:「原来是这样……被周围的人知道了的话,的确会很麻烦呢。」「嗯,所以,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啊,我明白了。」听见那家伙乖巧的回应,真汐松了一口气。可是——我不一样。虽然我无法说得很清楚,但有种类似于汗毛倒竖的不自在感。总觉得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准备侵蚀这个生活。这时——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手机响起。现在是晚上十点。在大家相互对看彼此的脸时,那女人害怕得站在原地不动。没有任何人接起来,但那通电话是打给那家伙的无声电话,这个事实显而易见。每一个人都闭上嘴巴,静待铃声停止。宏树——我无意识地寻找宏树的身影,宏树注意到我的视线,看向我这边。然后带着「没事的」的眼神展露微笑。总觉得——突然好想扑向宏树。好想要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但是,现在一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我必须传达出这股不协调感才行。我感觉到在我内心当中的某人,正在大闹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真汐。可是,我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我悄悄拉了一下真汐的衣袖。为了不让重要的事物四分五裂。「涛子……你怎么了?」「嗯——」我用感觉快要过热的脑袋,拼命思考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