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是有他在,我可能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拿来吧,时间很紧,我还要去城南安全区!”
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并不多,王简也从来不提。现在被人当面撕开伤口还撒盐,他表现的倒是很大度,好像是想开了,没反驳也没辩解。
“我的频道24小时通畅,每天早晚汇报两次案情发展……王简,别以为我在说笑,干妈不忍心修理你,我可不惯着,少一次就等着执法队登门吧!”
蓝玉儿咬着牙把心里的憋闷咽了回去,拿出纸笔写了两行字。但在递给王简的同时,又做出了非常严格的规定和极其严重的警告。
“放心,破完这个案子我就消失,以后再也不让你们为难了……上车,一个小组去城东治安队,剩下二个小组跟着我!”内务部执法队登门就意味着重大错误,轻则降职受处分,重了会送上法庭,直接扔进矿山自生自灭。
但王简笑了,笑得还挺阳光,像是小鸟逃离牢笼,三步并做两步窜上马车,亲自驾辕,冒着风雪冲进了黎明前黑乎乎的街道。
和王简一样辛苦奔走的还有两个人,不过他们不是在街面上,而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铁隧道里。洪涛和笨猪夜袭天成运输队,抛开潜伏的一天时间,真正的行动只用了30分钟,其间除了马厩里的两个意外,全程顺利。
但返回的路程并不轻松,来的时候用了10个小时,回去也快不了多少,还出了意外。有一台千斤顶出现了漏油现象,降不下来了。为此白白浪费了十多分钟,最终还是被扔在入口处,草草用建筑垃圾掩盖起来。
虽然被发现的可能性并不大,可毕竟是个隐患,并困扰了洪涛一路,前思后想改怎么去弥补,搞得笨猪也跟着紧张。他不太明白这位大侠又在琢磨什么,更不知道使馆里发生了什么。
“来,把手雷给我!”直到国贸桥地铁站洪涛才说了第一句话,还是没头没尾的。
“……你不是有吗?”笨猪看了看自己胸前,不明白啥意思。
“给我吧……”洪涛不解释,伸手接着要。拿到之后转身上了站台,从兜里掏出一卷电线在楼梯上捣鼓了起来。
“鼠哥,方向不对吧……”笨猪知道这是在摆弄什么,诡雷!
把手雷绑在楼梯栏杆后面,拔掉第一层保险再用细铜丝拉住保险销。只要有人从这里走过趟到铜丝,几秒钟之后就会引发爆炸。
别看这玩意简陋,可用来对付追兵非常奏效。尤其是在黑暗环境中,已经生了锈的细铜丝即便被光亮照到也不会反光,很难发现。而老鼠、黄鼠狼、蛇、刺猬之类的小动物又比铜丝矮,随便通行不受干扰。
可是为啥要绑在站台的楼梯上呢,那边是去往换乘站的方向,上面的大牌子明明写着八通线,是另一条向东的隧道。
“没错,这叫祸水东引……”洪涛没糊涂,他很清楚,如果有人顺着隧道追踪过来,光靠一颗手雷是挡不住的。之所以还要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阻挡追兵,而是引诱他们向东。
另外别看手雷在地面上爆炸没啥大响动,到了地铁隧道里就是震耳欲聋的巨响,十几公里之外一样能听见。这样就能当做警报来使用,提醒自己已经有人发现了这里。
所以这种诡雷不能只有一个,还得多布设。楼梯上一个,去八通线的隧道口再来一个,往南走2公里到了双井换乘站再如法炮制,那里有7号线也是向东的。
不管最终能不能把追兵引开,肯定会增加很多麻烦,浪费敌人的时间就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好几声爆炸要是都没听见,那只能说自己该死,谁也别怪,尽人事听天命也。
“换上干衣服,吃点东西马上走!”回来依旧用了10个小时,结果洪涛还不打算休息,也不放过气喘吁吁的笨猪。
“哥,休息休息吧,我的脚都快冻僵了……”笨猪坐在地上不想动,虽然隧道里的气温要比地面高不少,可毕竟还是冬天,趟了几个小时冰水谁也不是铁打的。
“我们回来的时间比较早,正好去路上迎一迎黄牛他们,早一点汇合早踏实。”
谁不累不冷谁是孙子!可越是苦就越要挣扎,这是洪涛在疆省漫天大雪的山岭间总结出来的经验。咬牙坚持这件事不是临时起意的,得时不时练练,关键时刻才能咬的下去。
就拿这些淘金客举例吧,一年前他们连续好几天奔波,每天只吃一顿饭也能咬着牙去废墟里搜索,只要人不倒下就没有休息这个词儿,除非找到了足够吃喝一段日子的物资。
半年前呢,他们每天在JYG工地上吃两顿饭,半夜还总喊饿,非常想和士兵们一样有三顿饭吃。当兵成了最大的愿望,因为能吃饱,还有零食。
到了京城之后,一天三顿饱饭,时不时还能去街边小摊换换口味,结果身体不光没强健,意志力反倒更弱了,饿一顿就嘟嘟囔囔,冷点就不舒服。人啊,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够的福。
“……鼠哥,你为啥总是踏实不下来呢,到哪儿都随时准备跑路。”
笨猪无奈的起身去换衣服,半个小时之后又拖着疲惫的身体牵着马匹一头钻出地铁站,迎着凛冽的寒风和星星点点的雪花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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