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啊,活儿有,但这次是长途,去曹妃甸港口拉海货回来,单程270公里,一车700公斤,30块钱,7天之内送到城北仓库。”冯震的表情有点焦急,或者叫焦虑,说话的声音很小还很快。
“……3辆车才30块钱,那么远不太合算吧!”他越急洪涛越慢,掰着手指头好一顿算,然后得出个结论,不想接。
“是一辆车30块钱!”
“哦,接,干嘛不接……震爷,只是海边的港口我们不认识,您还得帮忙在地图上标出来。”这回洪涛不算了,马上答应了下来。
“这趟活总共有上百吨,不光是你们,还有好几个运输队呢,跟着他们走就成……”
“那就好那就好,接了,虎哥,您看着车,我跟震爷去登记!”洪涛假装没听出冯震话里的含义,把马鞭交给老虎,跳下车就往大厅里走。
“等等,着什么急,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可是刚到大厅门口胳膊就让冯震拉住了。
“……听清楚了吧?”
“清楚个屁,这是趟长途,来回少说也得三四天。在路上多长个心眼,虽然海货不是啥金贵东西,没人稀罕,抢了也不好出手。可你们是生手,身上又没带硬家伙,很难讲呀。要不再等等,挣钱也不急这一半天的。”
冯震的表现确实和上次不太一样,没有急急忙忙催着办手续,更没给这趟活做任何美化,反倒是着重提醒了危险性,还有劝客户放弃的意思。
“震爷,您是好心我很清楚,也领情。可您说这年头干啥不危险?靠挖土是能暂时混个温饱,可是不能挖一辈子土。”
“联盟护城河总有挖到头的时候,充其量到夏天就没活了,到时候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找饭辙。去矿山和油井先不说会不会干,怕是危险也不一定就小吧?成了,办手续吧,这次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咱们再聊以后。”
如果说刚才还不太确定冯震的人品,那现在就能进一步给予他基本评价了。这家伙属于身不由己混口饭吃,良心未泯还知道黑白。在洪涛对人的评判标准里,这样的就算好人了,总拿人家当猴耍着玩很没意思。
办手续旳流程和上次一样,把通行证和身份证连同货单一起交给办事处工作人员,对目的地、货物细节、运费、时限等细节确认无误之后,咔嚓盖上大红章就算完事了。
“周哥,他们刚入行就给这么远的活儿不太保险吧?”站在办事处大厅里,隔着玻璃看着三辆与众不同的四轮马车缓缓离开,冯震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数出100块钱交给身边的大胡子。
这是他本月的份儿钱,凡是在这里拼缝儿的黄牛都要向公司交纳管理费,说白了就是抽头,否则啥活儿也拿不到。还别嫌贵,如果不是老乡介绍还送了礼,连交份儿钱的机会都没有。
可今天这个活儿让他有些不踏实,按照潜规则新人是不会给长途的,尤其是这种运费挺丰厚的长途。倒不是公司也要按资排辈,大家全是租用公司牌照的运输队,谁的钱也不比谁高贵。
这么安排主要是防止新人在半路上出事儿,公司也不愿意挂靠的运输队无缘无故减少,那样不光要招来联盟相关部门的责难,还会让运力不足。
但是刚刚光顾着给那几个傻蛋上课,结果来晚了一步,本以为拿不到什么好活儿了。没想到周哥亲自出面,把一张货运单交给自己,指定要让这支叫信天翁的新运输队接。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比如某支运输队认识公司高层,特别照顾。可是以自己多年当黄牛的经验判断,信天翁运输队里的傻瓜蛋们不像被照顾的,倒是像被坑的。
“小冯啊,在这里干几年啦?”大胡子接过钱数了数,抽出两张十块的,剩下的装进了上衣兜。
“四、四年半了!”在这位面前,冯震半点震爷的气势都没了,虽然他的个子要高半头,可双腿打打弯,腰再驼一驼,居然矮了小半头。
“对嘛,也算是老人了,什么事该问什么事儿不该问,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要有个数。这个钱拿着,回去给闺女买点好吃的。你小子也是命好,居然生了個漂亮丫头。”
大胡子点点头,像叮嘱又像警告,随手把20块钱塞进冯震的上衣兜,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身向楼上走去。
“是是是……遇上您才是我命好……周哥慢走……”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冯震的冷汗都下来了。
对啊,自己还有个刚上学的女儿呢,哪儿有这份闲心管别人死活。而且运输公司的事儿岂是自己能插手管的,想多了都是罪过!
忠义运输公司三楼,这间办公室的采光很不错,南北通透,初升的朝阳透过南边的落地窗斜着照进来,正好落在靠西的大班台上,也把后面坐着的人照了个扑头盖脸。
年纪很轻,也就20多的样子,脸庞白皙、眉眼清秀、身材高挑,头发向后梳在一起,如果换身衣服,说是个大姑娘也有人信。
他叫张如可,名字好像也有点女气。常言道男生女相主富贵、女生男相多劳累。这句话用在他身上算是灵验了,年纪轻轻就成了忠义运输公司的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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