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策揣着怒火和疑虑,跟着小厮赶到韩家后门的时候,便看见一个简陋无比的小马车,里面躺着浑身是血的韩氏。
韩夫人见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悄悄捂住了嘴。
谁能想到她方才在街上听说的笑话,讲的竟然是自家闹出来的丑事!要早知道是这样,她一定不会让这件事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韩策额角青筋不断地鼓动着,拳头握的死紧,叶家莫名其妙休了韩氏,在他看来无异于就是一种天大的挑衅!
甚至还将人打得半死不活,难道是觉得韩家不敢跟叶家对上吗?那叶家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
“老爷,这可怎么办?”韩夫人忧愁地看着韩氏,这毕竟是个被休的女子,养在家里是丢人现眼,不养的话又是不近人情。
总是落得两头不讨好,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办。
“把这个没有用的东西丢进柴房里去!”韩策冷冷地说道。
若是韩氏有本事在叶家站稳脚跟,他自然是对韩氏以礼相待,可是现如今韩氏已经是一枚弃子,不仅被赶出叶家,害成为了上京传得沸沸扬扬的笑话,那韩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另一边,叶娩秋哭着在叶鹤文面前跪了一天一夜,终于是说动了他,获得了可以出府去看望韩氏的机会。
匆匆赶到韩府,门外把守大门的人得了韩策的授意,只当做是没有看见叶娩秋,任凭她在门外敲门哭喊,谁也不给她开门。
想着韩氏就在韩府里面,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叶娩秋一颗心仿佛都被石头沉沉压住,一口气也喘不上来。
“求求你们了,我是秋儿啊,韩策是我的舅舅,你们就让我进去吧!”
尽管清楚,韩家这是铁了心要为难自己,但是叶娩秋也只能放低姿态,祈求着。
“呦,这不是叶小姐吗?不知道来我们韩家有什么指教?”
大门忽然被打开,叶娩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一张来者不善的面孔,死死盯着自己。
韩若雪面上戴着面纱,一双眼宛如淬毒了一般。叶娩秋只觉得自己是被毒蛇猛兽盯上了,浑身不自觉泛起一阵冷意。
“我……我来看看姨娘,她受了伤。”叶娩秋定了定神,客客气气地对韩若雪说道。
“你怎么还敢来!”韩若雪咬碎银牙,搅着一张绣帕,心里杀了叶娩秋的心都有。
当初要不是叶娩秋给她出的那个馊主意,让她当众跟叶婧姝那个贱人一起打马球,那么她堂堂韩家大小姐也不至于毁容丢脸,到头来还要给叶婧姝做一块垫脚石,平白无故用自己的名声捧高了叶婧姝!
就连现在她失贞这档子事,也跟叶娩秋脱不了关系!要不是一开始她撺掇自己和叶婧姝为敌,后面的一切事情也都不会发生!
韩若雪恨恨地想着,她现在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全部都是拜叶娩秋这个蠢货所赐!
“我看你和你的姨娘,全部都是蠢货,要不那老东西怎么会被灰溜溜地休了?”韩若雪笑吟吟的,面纱下面的脸扭曲得可怕。
“这样吧,只要你今天从我胯下爬过去,再叫几声狗叫,我就放过你,让你进韩家看你的废物娘,也算是你我姐妹一场,怎么样?”
叶娩秋愣在原地,心底一片冰冷。
看着韩若雪眼中的恨意,叶娩秋知道今天不做得让她解气,只怕是真的进不去门。
可是多年来高高在上的生活,早就让她的自尊心无比强烈。胯下之辱,她受不了。
“你不愿意?”韩若雪勾唇,“你们看不见叶小姐不愿意吗?这么高傲的人,咱们韩家家门浅,可不能让她进来,给我关门!”
“我爬——”
朱门缓缓关闭的那一霎那,叶娩秋闭了闭眼,大声喊道。
韩若雪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好整以暇地站在门槛边上,看着叶娩秋。
门外众人都回头看着叶娩秋慢慢趴伏在地上,像是狗一样爬到门边,还学犬吠。
“大声点叫!别人都听不见呢!”
韩若雪紧紧并着腿,看着叶娩秋着急又无计可施的样子,说道:“你求我让你爬过去。”
“求你,韩大小姐。”叶娩秋低着头,声音仿佛蚊蚋,一滴滴滚烫的泪水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掉在地上。
好在韩若雪也没有继续为难她,让她爬过去了事了。
叶娩秋连忙擦干净眼泪,拦路问一个小厮韩氏在哪里,可是却得知韩氏被扔在柴房的消息。
“姨娘!”看见韩氏躺在高高低低的柴堆中间,生死不知的样子,叶娩秋只觉得天都塌了。
“秋,儿?”韩氏听见有人在哭,勉强睁开双眼。
叶娩秋看见韩氏身上被打板子的伤都还在,韩家根本就没有请大夫给韩氏治病!甚至连一件衣裳都没有给韩氏换,韩氏身上还是那件被打得破破烂烂的衣裳,看上去格外凄惨,甚至还不如讨饭的老妪。
“姨娘,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秋儿本来带了一点药膏,秋儿给姨娘涂上!”
叶娩秋心急之下,想要掀开韩氏的衣服,却因为手抖,好几次都没有做到。
韩氏平躺在地上,没有制止叶娩秋的动作,只不过她知道,自己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是普通的药膏就能治好的?那一百大板身强体壮的男人都受不住,更不要说是她了。
“秋儿啊,你……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再轻举妄动了。那个叶婧姝,她手段太狠,你斗不过的。”
看出了叶娩秋眼中的恨意,韩氏连忙劝道:“姨娘就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千万不能出事。哪怕是被叶婧姝压住一头,忍忍也就罢了,等你出嫁以后,也见不着她。万万不要挑衅于她,姨娘现在就是下场……”
叶娩秋听得落下泪来,匆匆涂抹了药膏,把自己身上的干净里衣脱给了韩氏。
“秋儿啊,娘不求你别的,你把那个东西给娘吧。”韩氏想了想,眼眶盈满泪水祈求着说道。
叶娩秋捏紧拳头,一言不发。
娘俩哭着说了一会儿话,外面便就有小厮不客气地进来撵人了。
知道韩家不欢迎自己,叶娩秋只能跟韩氏道别,随后把最后一点药和韩氏要的东西留给韩氏,自己转身走了。
被赶到韩家门外之时,叶娩秋哑然笑了几声,回头看着这个冰冷的宅子一眼,滔天怒火在她的心底深深种下。
韩家、叶婧姝。
这一切欠了她的人先让他们嚣张一阵子,等到时机成熟,她一定会连本带利,让这些贱人们全部都付出代价!
大雨滂沱!
洗刷着世间的一切。
只是唯有仇恨不能被洗刷殆尽。
一个身影在夜色和大雨之间徘徊着,迎面走来的是打更的人,只是对方尚有油纸伞,而那个身影却是被淋得湿透。
这个人就是叶娩秋。
韩府到叶府的路虽然不近,但也没有这么远。只是她一路上身形如幽魂,走得极慢,因此才会入夜了还没有回去。
韩氏的话还在脑海中浮现,叶娩秋不敢去回想,可是有的东西并不遂人愿。
韩氏竟然问她索要毒药,想要一了百了!韩氏身受重伤,叶娩秋根本不受韩家待见,没有人会请大夫给她治病的,这样子拖下去没有好处,只会更加痛苦,因此韩氏想要直接服毒自尽。
那间阴冷潮湿的柴房内,韩氏早已在叶娩秋离开柴房的那一霎那,就将毒药吞下,没有多久就毒发身亡了。
她要让那些害了她母女俩的,冷眼看着落井下石的所有人都死!
叶娩秋的恨意浓烈无比,只是她只是个庶女,这个仇又该怎么报?
“蹬——”
更夫慢慢走过叶娩秋,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似乎是看惯了这种人似的也不觉得奇怪了。
而更夫手里不被雨水浇灭的一盏灯笼隐隐约约照亮了一片区域,叫叶娩秋看见不远处一个点着白色灯笼的屋檐。
“那儿——”
叶娩秋看着忽然有些失神。
那是一家店铺,牌匾伤写着“有求必应”,只不过平日里不会有人想着往那里去就是了。因为传言那儿邪门得很。
只不过叶娩此刻已经穷途末路,自然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她唇边露出一丝笑意,提着裙子在雨水中奔跑起来。
浑身都是水,站在屋檐下。
冷白的灯笼让人不安,叶娩秋觉得靠近这间屋子,就会浑身发冷。她颤抖着伸手,叩了叩黑色的门框。
“进来。”
一声沙哑而雄雌模辩的声音传来,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叶娩秋走进去,只看见一个背对着自己坐着的背影。
那人没有让她坐下,也没有站起来迎接,只是问道:“你有求于我?”
听见叶娩秋肯定的回答,对方吃吃地笑了一会,随后慢慢站起身,面对着叶娩秋:“那你愿意拿什么跟我换呢?”
叶娩秋这才看见,对方面上扣着一个巨大的面具,只有唇部以下的部位是裸露在外的,只不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对方的嘴竟然没有动。
“我……我可以拿所有的钱跟你换。”
“钱?”鬼卞冷冷一笑,“你有多少钱?”
叶娩秋一愣,自己的月钱并不多,平时买胭脂水粉都得考虑考虑。而看着眼前人的意思,只怕是一点蝇头小利是打动不了他的。
“我帮你达成你想要的愿望,事成之后,你将全部财富都给我。”鬼卞勾唇,打量着叶娩秋片刻,又加了一句:“除此之外,你这副身体我也很满意……”
从始至终,尽管叶娩秋没有提及自己的需求,但是好似鬼卞已经看透了一切似的。在她点头同意一切要求之后,鬼卞领着她走进里屋,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
“这盒子里的东西可以帮你。”
叶娩秋朝着盒子看去,只见里面隐约可以看见一道微微发亮的白光,鬼卞冷笑一声,一挥手,那盒子中的白光便急速朝着叶娩秋胸前飞过去,忽的没入胸口不见了。
“好了,这美人骨已经给你植进去了,至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很疼……
非常疼……
那被称之为美人骨的白光进入胸膛的那一刻,叶娩秋便感觉到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一瞬间传遍了千肢百骸,疼痛令她昏昏沉沉。
等她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那“心想事成”的门外,头顶便悬挂着“心想事成”的招牌。
若不是心口若隐若现的疼痛,她几乎都要怀疑之前的事情都是一场梦,事实上自己从来都没有进入过这家店铺。
美人骨么?
叶娩秋垂下眼,看着袖中那双更加白皙嫩白的双手,眸中神情复杂。
*
层层帘幕之间,有侍女匆匆穿梭而过,都低声细语,生怕冲撞了里面尊贵的客人。
里间屏风之内,果品佳酿具备,然而主位之上的人心情显然不好,一只琉璃盏便是被狠狠砸下,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侍女们全部都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就只有这些庸脂俗粉?本王是来看你们说的倾城倾国的琴姬,不是看这些废物!”
云霄烨看着面前抱着琴瑟瑟发抖的女子酒来气。
他几次去叶府寻叶婧姝,结果次次都被拒在门外。这个女人到底是对自己有情还是无情?叶婧姝都愿意为他挡剑了,怎么可能是无情呢!
难道是欲拒还迎?可是他堂堂亲王,亲自上门相约,拒绝一次也就罢了,每次都不见,这未免也太过于嚣张了吧!
云霄烨正是因着叶婧姝闭门不见的事儿恼火,想着来琴坊消遣消遣。
他越想越烦躁,叶婧姝那张水嫩嫩的俏脸在脑海中晃来晃去,终于叫他忍不住对琴姬发了怒。
“王爷……您既然是来听琴,我们自然是会让最好的琴姬来抚琴作陪,这些丫头都是开胃菜,还请王爷不要心急。”
琴坊的鸨母本是想吊胃口,这下子被云霄烨一顿怒火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搞那么多花样了,赶紧叫人请了最新来的那位琴姬入场。
一位体态婀娜,面覆白纱的女子光着双足走了进来,手中抱着一张通体漆黑的琴,更显得那双抱琴的手洁白如雪。
“琴弹得倒是不错,不过不知道面纱之下又是什么模样。”云霄烨颇有兴味地看着帘幕之后的女子,只觉得心中被勾起了一把邪火似的,恨不得直接上前将那双在琴弦上轻抚的双手扯过啦,放在自己身上。
“哈哈哈,这个王爷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鸨母卖了个关子,悄悄退出房间。
云霄烨将那琴姬搂过来,一把扯下面纱。
那女子倒也没有阻拦,只是缩在云霄烨怀中,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是你——”
云霄烨看着那张绝色的容颜愣了半晌。这张脸长得和叶婧姝的模样很像,但是又有一些出入,没有叶婧姝那种灵气,但是却有另一种妩媚的风姿。
这张脸他好似是在叶府见过,是叶府庶女叶娩秋的模样。
只不过他隐约记得,以前见叶娩秋的时候,她可没有这般绝色的样貌。
“见过王爷。”叶娩秋眼角含情,眼波流转,一双软软的玉手攀上了云霄烨的胸膛,轻声说道:“秋儿早就心仪王爷,今日在此得见,也算是缘分。”
缘分?云霄烨心底明白的很,叶娩秋好歹也是叶府的女子,不至于真的到琴坊做个琴姬。要说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是叶娩秋故意为之。
“哈哈哈,看来秋儿是相当痴情于本王了?”云霄烨心中因为叶婧姝的不快稍稍减少了一点,他搂着怀中的美人,语气轻佻:“既然如此,本王便成全你如何?”
红鸾帐下,叶娩秋轻轻喘息着,眼角却露出一丝得色。
*
韩氏被休一事,叶婧姝隔岸观火,甚至还添了一把火,对韩氏的下场叶婧姝只想说一个字“该”。
要不是韩氏野心太大,竟然对祖母下手了,说不定还不至于到休妾的地步。
不过想起这件事的真正起因,叶婧姝眯了眯呀,抽时间去了一趟陈氏的院子。
叶殷倩躺在小床上,脸色苍白,那日落水没有伤及性命,但是也让她染上了伤寒。
叶婧姝看了她一眼,叶殷倩眼睫轻颤,没有敢跟她对视。
“你这么做,就为了拖她下水,真的值得么?若不是我恰巧带这丫头们路过,只怕你已经死在那石潭里面了。”
叶婧姝重生一世,岂能不知这世界上最重要的其实是生命?
叶殷倩呼吸顿了顿。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故意让她把你推下去的,但是下一次不许再这样了。”
叶婧姝语气严肃,不似平日温和,叶殷倩知道她这是真的动怒了,只得开了口:“是……长姐说的是,只不过我这么做并非一时冲动。”
“怎么?”叶婧姝转了转眸子,看向叶殷倩。
“叶娩秋她向来和我们院子里的人不对付,但是爹宠爱她,我们都只能忍着。当初她屡屡欺凌于我,责打我的时候,说漏嘴了,我这才得知我弟弟死去的真相……”
叶殷倩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恨意:“韩氏和叶娩秋害死我弟弟,害得我姨娘伤心过度,身体一度虚弱。这个命债,我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就连叶娩秋和我姨娘都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
叶婧姝愣了愣:“你知道?”
叶殷倩眼中划过一丝愧疚,她看着叶婧姝轻声说道:“是,我早就知道,但是姨娘当初被韩氏误导,认为你是真凶的时候,我并没有阻拦她毒害你。”
叶婧姝冷冷地看着叶殷倩,等着她给个说法。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调查此事,而且你得到的很多线索,其实是我偷偷透露给你的。”叶殷倩苦笑一声,说道:“光靠我自己,根本不能把韩氏母女怎么样,但是我相信长姐一定有办法,所以才行此险招,将计就计。”
看着叶殷倩的模样,叶婧姝长叹一声。尽管自己居然成了叶殷倩那把借刀杀人的刀,但是仔细想想,若是自己遇到这种事,说不定也采取一样的做法。
安抚叶殷倩,让她留在院子里好好养伤,不要再以命相博。
叶婧姝回到梅园,便听得惜玉说起,叶娩秋已经一夜没有回府了。
翌日朝堂之中。
“诸位爱卿,还有别的事么?若无要事,便退朝吧。”云文帝扶了扶坐得有些酸痛的腰背,说道。
正常情况下要事都说完了,云文帝说这句话,大家都可以安静退下了,可是偏偏今日有个人一步迈出,声如洪钟道:“臣有本禀奏!”
众人侧目一瞧,正是韩策!
“哦?韩大统领有什么事情?”云文帝勉强打起精神看向韩策。
韩策额角青筋抖动,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叶鹤文,冷哼一声说道:“当初韩城公嫡次女下嫁给叶丞相之时,叶丞相似乎还不是丞相吧?韩氏下嫁与你,多年来患难与共,而你如今居然抛弃韩氏,打了她一百大板还将她逐出路叶府!这件事,难道叶丞相不应该给我们韩家一个交代么?”
叶鹤文浑身一震,他哪里能想到韩策会把这件事情捅到朝堂上来?
这事儿分明就是家长里短的小事,说道明面上来不就是不给脸面了么?
于是瞬间,叶鹤文的面色也很不好看。他对着云文帝弓着身子,手持象牙笏道:“韩大统领此言差矣,这是臣的家事,韩大统领没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吧?”
笑话,韩氏被休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韩家已经成了笑话,难道叶家还想独善其身?
韩策一拂袖,没根本没给叶鹤文一个好脸色:“你敢休了我妹子,就没想过给韩家一个说法?还是说,我们韩家在叶丞相眼里是可以随便欺负的?我妹子又没有犯七处之条,你们叶府好像在这件事上不占理吧?”
朝堂上文武百官看着叶鹤文的眼神都有点鄙夷的意味了。
叶鹤文本不想将这一切说出来,可是面对韩策的逼迫,还有云文帝看好戏的眼神,乃至于朝堂众人的鄙视,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喜欢谋女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谋女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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