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军令状

    翌日清晨,按例来说,叶鹤文定然是要按照朝臣的规矩进宫去点卯,从卯时往后的两个时辰内未必会回到叶府之中。
    叶婧姝不顾惜玉兰芝的劝阻,早早起了身,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过早膳,去给叶甯请了安之后,便步履匆匆地往后花园里走。
    虽然叶婧姝表现得与往常无异,但是兰芝还是细心地发现了她的异常,只觉得今日的小姐似乎格外沉默,好像有心事似的。
    “惜玉,兰芝,你们先回去吧,我在后花园里走走。”叶婧姝走了一半,突然间在花坛前停下了脚步,吩咐道。
    惜玉喝兰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叶婧姝是何意。
    现在才初春天气,花园里种的都是些喜暖的花草,这会子别说开花了,就连一根芽儿也没有发,光秃秃一片,这有什么可看的?
    但是叶婧姝已经开口,做奴婢的又岂有不遵从之理?
    惜玉和兰芝担忧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伤,嘱咐好几句注意伤口,这才慢慢退出了后花园。
    见她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林木之间,叶婧姝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转身朝着来路走去。
    叶鹤文的院子是主院,主院附近连着两个院子,一个是叶瑾轩住着的,一个是韩氏住的,而梅园其实不过只是一个极为偏僻的院子罢了。
    叶婧姝上辈子不解其意,后来才意识到,叶鹤文其实一直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单单从院子分配上面就已经可以看出一二。
    迈过一道高高的青石门槛,穿过月亮门,两边是一片木槿花,通向幽静的深院中。
    叶婧姝小心地停下来看了几眼,待看见桑白在不远处一道月亮门后面朝自己招了招手,表示没有丫头小厮在附近,她才敢大步走了进去。
    站在叶鹤文的书房前,伸手推了推,没推开。她低头一瞧,这才发现书房门上竟然还挂着一把不小的黄铜锁头。
    桑白伸着脖子一瞧,表示这都不是事儿,立马从头上取了那根细细的簪子下来,三两下就将它给破解开了。
    叶婧姝深深地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桑白,你哪里学来的这种本领?”
    “小姐取笑奴婢了。”桑白将簪子插回发间,羞涩一笑。
    进了书房门内,只见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看上去面上已经被磨光擦亮了,显然已经有很多年头。附近摆着一架绸面的屏风,上面绣着山水锦绣图。
    叶婧姝转动眼珠,将四周情景全部看了一遍。
    原来这就是叶鹤文的书房,他不让自己进书房的缘故,到底是在哪儿?
    她心头剧烈跳动,赶忙扑到书桌前,跪在蒲团上,低头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是宣纸,奏折,书籍,没一个是一看上去就很可疑的东西。叶婧姝没来由地心跳如鼓,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只是她越慌张,就越不能够集中精神。
    肩膀上的伤势也渐渐肿痛起来,她几乎不能抬起胳膊。叶婧姝咬着贝齿,一滴冷汗从额角顺着发丝流下。
    桑白突然神色严肃起来,耳朵细微地动了动,低声惊叫道:“小姐,来人了——”
    叶婧姝猛地站起身,果然听见门外庭院处传来一阵不远不近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一听就是叶鹤文回来了。
    怎么会,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叶婧姝连忙环顾四周,书房里空空荡荡,连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你先走吧。”叶婧姝冷声道:“别让他看见你。”
    “那你怎么办啊小姐?”桑白惊疑不定地站在窗前,她只要跳出去就不会被看见,但是叶婧姝来不及了。
    “别管我,你赶紧走。”
    门外的脚步声一步比一步响,最后停在门口,脚步声停了一瞬间。
    叶婧姝霎时间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别的了,将桑白朝着窗棂处轻轻一推,自己连忙转身,看着门口。
    叶鹤文见锁居然是开的,不禁神色一变,连忙推门进去,便看见站在屋内的叶婧姝,一瞬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怒拍门框。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了不允许来的么?你偷偷跑进来,是想要做什么?”
    叶婧姝脸色一白,绞尽脑汁,正想着如何应对才好,从叶鹤文身后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瑾轩状似无意地瞧了叶婧姝一眼,突然笑了笑,说道:“爹,是孩儿的错,我叫姝儿来替我找一找我那日交给您的折子。”
    说着,还朝着叶婧姝瞥了一眼,“姝儿,你可找到了吗?”
    叶婧姝一愣,摇了摇头,“爹桌子上只有几本书,并没有哥哥的折子。”
    叶鹤文皱眉,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怀疑道:“可是这门是怎么回事?锁为什么没锁上?”
    叶婧姝看了叶瑾轩一眼,见他朝着自己挑了挑眉,便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她强笑着说道:“爹,您的门没有锁啊,所以姝儿才直接就进来了。来的时候,姝儿也想过爹爹说过女儿家不可进书房,但是哥哥又急着要东西,姝儿只好暂且进来拿东西。如果爹爹要怪罪,就怪罪姝儿吧。”
    “怪你做什么?”叶瑾轩背着手走到她面前,用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的脑袋:“是哥哥叫你来拿东西的,哥哥不知道爹居然吩咐你不准进来,就算是有错,那也是我。”
    叶婧姝吃痛地捂住脑袋,抬眼从叶瑾轩眼中看见了一丝警告的含义。
    叶鹤文冷哼一声,尽管觉得这门没有理由没关,但是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性,只好就这么放过了叶婧姝。
    叶瑾轩跟叶鹤文告了退,牵着叶婧姝走出正院。
    前脚刚出正院儿,她后脚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甩开了。
    叶婧姝:“……”
    “你怎么会去爹的房间?”叶瑾轩转身看着她,眼神已经不是方才在书房时候的温和,而是充满怀疑。
    叶婧姝眨了眨眼,还是没说话。
    “爹从小就管得严,书房不仅是你不能去,如果是我,没什么事也不准去。”
    “今日若不是我恰巧同爹一起回来,你想怎么解决今天这个场面?”叶瑾轩越想越生气。
    并不是生气叶婧姝偷偷进叶鹤文的书房,而是她心里藏着事却不告诉自己。
    叶瑾轩看了一眼她肩膀上的伤,又审视着她的脸色,严肃道:“姝儿,近日来你很不对劲,能告诉哥哥怎么了么?”
    受伤成这幅模样,还想办法撬开了爹书房的锁,是为了什么?
    而且今日爹回来得匆忙,不知是因为朝堂无事,还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什么……
    叶瑾轩不敢细想。
    “哥哥……”
    心里闪过太多顾虑,但是还是在看见叶瑾轩担忧的目光之时忍不住将一切都坦白。她叹了口气,在叶瑾轩严肃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
    “如果我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相信吗?”
    叶瑾轩倒退了一步。
    叶婧姝神情自如不似开玩笑,可是如何解释,面前的妹妹明明就是活生生的这件事情?
    叶瑾轩混沌的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哑着嗓子喝道:“姝儿,不许胡说!哥哥在,怎么可能让你有事?”
    叶婧姝扯着唇瓣笑了笑。确实,若是哥哥在,是不会让她出事,但是当时的叶瑾轩已经死了。他死在自己前面,死在叶娩秋的算计之下。
    “上辈子我的确是死了,现在的姝儿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姝儿了。哥哥不是已经感觉到了么?”叶婧姝轻叹:“我现在想要做的事就是报仇,我不会让害我们的人好过,还要找到母亲死去的真相,决不让母亲白白死去。”
    叶瑾轩倒吸一口凉气,竟没想到一切是这样的。看着眼前眉目之间有些阴骘的女子,他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只是觉得心疼,他伸手在叶婧姝发顶轻轻摩挲着:“你……你受了委屈,一定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不。”叶婧姝笑得眉眼弯弯,丝毫看不出眸中压抑着的弄弄杀意:“哥哥已经尽了一切的努力来保护姝儿了,不是哥哥的问题。”
    见她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出害死她的人的名字,叶瑾轩明白她定然是还不想提到那个人,于是也十分识趣得不去问她。
    “母亲……不是病逝么?”叶瑾轩突然想到这件事情,疑惑地问道。
    叶婧姝摇了摇头,“这是爹爹从小告诉我们的,但是姝儿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转身看着叶瑾轩,知道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叶家也许就是藏匿着杀死母亲的凶手的地方,便不好一次性说太多。母亲手里有春风楼,有产业,不交给叶家,反而悄悄送到李家去,这叫外祖母都心生疑窦了,说明这件事情一定还另有隐情。
    叶瑾轩神情一肃,冷声道:“那我也追查一番,若是找到谁对母亲不利,我一定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从小捧在掌心长大,本该天真快活的妹妹现在却要为了这些事情以身犯险,叶瑾轩心底便涌起一丝不悦。那个曾经伤害了妹妹的人,若是让他知道是谁,也一定会让他付后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哥哥,如果可以,找到那个人,姝儿想要亲自杀了他。”叶婧姝眸中划过一丝狠厉,长长的指甲一瞬间扎进了掌心之中。
    “好。”叶瑾轩忍着心痛,笑道:“一切都听妹妹的。”
    回到梅园,叶婧姝还没走到庭中,等候多时的几个丫头就都迎了上来。
    惜玉急的眼睛都红了,看着伤处纱布渗出的血迹,没好气道:“小姐,你着身子什么样,难道自己也没有数的?万一伤得更严重了,可怎么是好?”
    “那就在床上多躺几天呗。”叶婧姝好笑地看着惜玉,笑道。
    “那怎么行?方才姑奶奶那儿派了丫头来说了,过段时间宫里有春会呢!小姐你不养好伤,可还怎么去啊?”惜玉一脸很铁不成钢的表情,颇为哀怨地瞅着叶婧姝,转身进屋内去拿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叶婧姝挑了挑眉,韩家她已经是彻底得罪了,韩氏喝叶娩秋也几乎跟她撕破脸皮了,这会子再参加什么劳什子的春会,只怕是又一番不太平。
    想到宫里,便难免想起自己的姨母,叶婧姝忍着疼一动不动任凭惜玉撕开旧的纱布,将药膏不要钱似的往白皙的肩膀上涂,一边侧着脸唤了一声桑白。
    桑白很快就从走廊尽处走了出来,站在叶婧姝面前。
    看见桑白还是一副受惊的模样,叶婧姝不免觉得好笑,给她使了个眼色,告诉她今早书房的事情一切都好。
    桑白这才放下心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叶婧姝眨了眨眼,“你进宫一趟,就说是我要你给良妃送些补品,然后顺便看看宜春宫内那些眼线有没有动静,这三日便都待在宫中吧,三日后回来跟我报告。”
    桑白走之前,把那一块六扇门的腰牌还给叶婧姝。叶婧姝拿着那块漆黑的腰牌,只觉得是抓着一个烫手山芋,直接叫塞进袖里,准备找机会藏起来,免得被别人发现。
    惜玉撅了撅嘴,有些不解地说道:“惜玉有武功,小姐你干嘛不留着她在身边伺候着,这样也好放心啊。”
    “叶家,至少比宫里安全许多。”
    叶婧姝说了一句让惜玉似懂非懂的话,看见惜玉懵懵懂懂的样子,她也不准备解释。
    韩氏他们未必敢明着怎么来,但是皇宫里谁知道那些眼线会突然间做出什么事?
    现在良妃腹中还有胎儿,若是一个疏忽,很有可能就会出事。
    叶婧姝心里虽然想得通透,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这么快旧出现了,当消息从宫中传出来的时候,她甚至还在吃晚膳。
    惜玉急了:“小姐,你不再吃一些么?”
    “吃什么吃?宫里都出事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叶婧姝眉头紧蹙,连忙拿过屏风架子上的外袍披上,脚步匆匆地跟着桑白走出了叶府。
    马车中,桑白还有些局促,坐在马车的角落里抱着双腿,觉得上主子的马车着实有一些不太合适。
    但是事情危急,叶婧姝哪里还会管这些小小的规矩,她满脸寒霜,直接问道:“你说良妃滑倒了?现在如何了?孩子有事吗?”
    桑白摇了摇头,说道:“孩子暂时还没事,不过良妃确实是动了胎气,现在还在昏睡。”
    “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了。”在狭窄逼仄的马车中,叶婧姝的脸色宛如修罗。桑白在良妃身边,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种事情。到底是什么人,是宜春宫那些残留的眼线终于出手了,还是另有他人?
    “当时良妃娘娘觉得脚肿了,穿鞋子不便,太医说要多走走,不能总是躺着,良妃娘娘便在宫门口走了几步,奴婢就在一边伺候着,谁知她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仰面就要摔下,奴婢接住她了,但是良妃娘娘已经受了惊吓,见红了。”桑白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事无巨细地都说了:“还好只是见红,孩子没事,若是当时奴婢没接住,摔下去只怕是没这么好运了。”
    “平白无故,怎么会摔?”叶婧姝不信,良妃比谁都在乎这个孩子,走路也一定是时刻小心,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是平白无故,奴婢当时看了,地面上油光锃亮,是被人涂过一层猪油的。”
    叶婧姝一听,只觉得怒火瞬间燃起,她深呼一口气,压下这些无端的愤怒,只待进宫了解详情再说。
    下了马车,为二人打开宜春宫门的却不是梁春姑姑,而是一个眼生的小太监。
    宜春宫内灯火通明,四下无人语,安静得有一些反常,叶婧姝循着主殿的灯火找过去,只见寝殿之中影影幢幢,几个太医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看见叶婧姝夤夜赶来,几个太医当中有见识广的,认识她,便连忙对着叶婧姝行了礼,说道:“叶大小姐安好。”
    说着,还冲着叶婧姝歪了歪鼻子,轻声说道:“陛下就在里面,你去了千万不要御前失仪。”
    叶婧姝了然,对那人友好一笑,整了整衣袍,让桑白等候在殿外,自己一人只身进了寝殿。
    宽大的床榻上,良妃斜靠在侧,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苍白,一边的云文帝坐在塌边,轻轻握着良妃的手。
    看见叶婧姝,云文帝挑了挑眉,道:“爱妃,你这侄女,倒是有孝心的,如此牵挂于你。”
    “可不是,姝儿真当是臣妾小辈当中最关心臣妾的了。”
    良妃苍白一笑,没有说,若不是叶婧姝的丫头,她此刻肚里的孩子只怕是已经成了一滩死肉。若是说了的话,只怕是会将叶婧姝拖进这件事情里,宫里的黑暗面太多了,良妃并不像让年纪小小的叶婧姝被卷进来。
    叶婧姝规规矩矩地朝着床榻边的二人行礼,听见云文帝略带笑意的“平身”之时,这才站起身,看向良妃。
    “姨母,你这次怎地这么不小心?怎么居然摔了?这是要担心死姝儿吗?”叶婧姝一扁嘴,委屈劲上来了,眼圈便微微发红,看着格外招人疼爱。
    她故意当着云文帝的面儿喊良妃为姨母,虽然感觉到良妃欲言又止的表情,却当做没看见的样子。
    她就是要在云文帝面前表现出鲁莽、大大咧咧的性格,这样才方便一会儿的计划。
    “姨母,下次可千万不要这么不小心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里的孩子考虑啊!”
    良妃眼睛都快眨累了,叶婧姝还像没get到她的意思一样喊了一声姨母。
    良妃感到一丝心累。
    梁春听闻,连忙反驳道:“叶姑娘有所不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良妃娘娘平日里是最紧张孩子的人了,怎么会不小心呢?都是因为台阶前面被人抹上了猪油,平滑无比,我去试了一下,立马旧摔倒了,更何况身怀有云的娘娘呢?”
    “你说什么?”云文帝猛地转过身,看着梁春,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叫梁春一时间没法抵抗得住,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回陛下,奴婢所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有一个字不真,奴婢命都可以不要,但是陛下一定要还娘娘一个公道!”梁春红了眼眶,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梁春,你……哎。”良妃话说了一半,蓦地感觉到一阵头晕,只得以手扶住额头。
    云文帝只得收起威压,转过身扶住身娇体软的美人。
    叶婧姝看了一眼神助攻梁春,心里默默给她点了个赞,随机也“扑通”一声跪在梁春身边:“陛下,姝儿也觉得,姨母这次若是被奸人所害,这也太憋屈了,姝儿恳求陛下一定不能姑息奸人!”
    “朕心里自然有数。”云文帝冷哼一声,看见叶婧姝狡黠灵动的模样,又回忆起她在马球场上的英姿,不禁对这个女子越发好奇起来。
    正好这次良妃的事情,只怕又是一桩疑案,云文帝思量片刻,说道:“那朕让你亲自去查办这个案子,你可愿意?”
    叶婧姝心下一动,心想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要是把姨母的案子交给内务府,只怕是有心人塞一点好处就能找个替罪羔羊瞒天过海。
    她挑眉,面上满是少女不经世事一般的稚气,跪着道:“姝儿愿意,若是查案不成,姝儿便按照军令,任由陛下处置!”
    良妃这会子头晕还没缓过来,一听见叶婧姝这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差点没给气昏过去。
    “姝儿……你这是……”
    云文帝打断了良妃的话,笑着看向叶婧姝,摇了摇头:“爱妃不必紧张,既然叶家小丫头能说出这种话来,朕觉得她一定可以办到。”
    “皇上!”良妃慌了,伸手去拉云文帝,但是还是没有能够劝服他收回成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出尔反尔?”云文帝看向叶婧姝,说道:“叶家丫头也不会让朕失望的,对吧?”
    叶婧姝笑:“那是自然,哥哥说了,军营里军令如山,做不到就要斩首,姝儿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想办法做到!”喜欢谋女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谋女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