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吴贵妃太跋扈了，不就是生了位皇子吗？”芍药是柳茹素的贴身侍女，从在杨府就服侍她，只两人时，说话就随意了些。
这吴贵妃眼里简直没有她家娘娘，不过是皇上送了她支金步摇，就敢来放肆！还不是皇上知道娘娘不喜那些，若不然就是十支八支，只要娘娘喜欢，皇上自会送来。她家娘娘就是太不会争宠。
“别说她了，咱们不是要回杨府吗？”柳茹素已经换上民间女子的装束，回杨府，她从不穿宫服的。
手上忙着，柳茹素心里也是有些酸楚。靖卓已经半月没来她这儿，像是故意冷着她，也怪不得吴妃奚落她。
如今的她，在这些后宫嫔妃眼中，怕是空有皇后名，没有皇后实。皇上临幸过的嫔妃中，也就只有她跟肖妃没有怀孕了。
芍药看她家娘娘愣了神，暗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娘娘心里必是更苦，一路陪着皇上过来，如今却被皇上的女人欺负。
“娘娘，快着些吧，时候不早，夫人该等急了。”芍药小声打断了柳茹素的愁思。回了杨府，见到夫人，娘娘的心情就会好的。
杨府。
杨夫人紧抓着柳茹素的手，把她上下看了个遍，心疼地说：“又瘦了。”不都说那宫中是荣华富贵一等一，怎么她看着茹素越发郁郁寡欢？
“干娘，我每回来，你都说我瘦了，我来了这么多回，不是瘦的要叫风刮跑了？”柳茹素嘴上说笑，心里却暖烘烘的。
在杨府，她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不用怕别人猜她的话。
两人说着女人间的事情，杨老爷就出了屋子，让夫人和茹素多说些私房话吧。
几句话，就说到了杨修途身上。“修途呢？”杨修途不爱进宫，柳茹素知道，怎么在杨府也见不到人？
“忙着呢，天天忙他外地那破酒楼子，不提他了。”杨夫人觉着杨修途和林水心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就说他忙，圆了过去。
过了晌午，柳茹素就要回宫。她坐的是一辆普通的马车，也不用芍药扶，上了马车就走。
放下帘布。“娘娘，你怎地哭了，以后我们多回杨府就是。”芍药拿了锦帕帮柳茹素擦泪，柳茹素一惊，她都不知自己何时垂泪的。
“我看茹素心里有不痛快，老爷你说我们怎么帮帮她？”杨夫人送走了柳茹素，就急切地问杨老爷。虽说他们也知道要远离宫中事，可这从小养大的干闺女和亲闺女杨谨兰根本没什么两样，，哪能看着她有苦处而不管不问。
杨老爷一声叹息：“还是等修途回来吧。”
家里人催，再加上圣上也有事找他，杨修途是不得不回京都。
福喜看着他家少爷这一路上嘴角就没下来过，就闹不懂了，想林水心的是他家少爷，这怎么离开了，他家少爷反而更高兴？
杨修途当然高兴，临走时抱到了人，又得了林水心的含情脉脉，浑身舒畅。
回了京都，杨修途却没先回府，香满楼也没去，是先进宫见了圣上。
燕靖卓这“障眼法”，苦的不止是柳茹素，他也是逼自己硬着心肠不见素素。要除去后患，而不让她有危险，就只能这么冷着她。
“让杨夫人多来宫中走动，如今能给素素安慰的就只有你杨家了。对了，这趟有什么发现没有？”燕靖卓这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女人都要托付他人，这其中的不得已无人能说。
“没什么发现，不过还在盯着。”郑王两家太正常了，这反而让杨修途认定了两家有问题。而且两家都跟林水心有生意往来，也让他对两家不得不防。
“慢慢来。”燕靖卓不急，上次的盐事更像是个圈套，他跟杨修途都被那幕后之人戏耍了一番。
这次，杨修途见了柳茹素。他姐是憔悴了许多。在这后宫之中，贵为皇后，又没有娘家可依仗，又是这样的局面，他只希望他姐能撑住。
“姐，还有我和爹娘呢。”有些事，杨修途也不能对他姐说。
柳茹素觉着有这句话就够了，她背后还有杨府的。
回了杨府，杨老爷虽没对杨修途吹胡子瞪眼，但也是没好脸色。杨修途也不在意，只跟他娘说柳茹素的事。
“娘，你想见姐就去见，什么也别问。”杨修途这趟被圣上和他爹娘叫回来，为的都是他姐的事，他只是把圣上的意思说给他娘知道。
“娘明白，倒是你……”杨夫人有心问问儿子和那林水心怎样了，可杨老爷在旁边，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娘，我见到舅舅了。”杨修途提起了钱郎中。
“师兄？他还好吗？在哪里？”杨夫人惊喜地抓着杨修途的手。自打上回匆匆一别，已有三年，师兄钱郎中再没有来京都，杨夫人可是惦念得紧。
“他现在是林水心的师傅了。”杨修途这句话可是戳了杨老爷的心窝子。
杨老爷知道，夫人这一辈子觉着最对不起的就是那姓钱的郎中，如今林水心成了他的徒弟，夫人就断不会反对儿子和她了。儿子这真是步步为营，逼着他同意两人的婚事。
果然，杨夫人立时说：“有空，你就让那女子来府里让娘好好看看。”杨夫人这关是完全过了。
杨修途颔首。
宰相府里日日有门生上门，吴功名被人吹捧着，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让他都有些找不着北。今日他见了闺女，闺女说皇上有意立她生的孩子为太子，那他的身份又会尊贵一层。
想到这里，吴功名来了三房的屋里。这三房生了两个闺女，吴功名本都厌弃了她，谁知道这两个闺女都是荣华富贵的命，一个嫁给了柳泽然成了皇商夫人，一个入宫作了贵妃，所以吴功名就又对这三房宠幸了。
“老爷来了。”三房起身相迎，吴功名拉了人坐下。这三房对着他从来是一脸恭顺，也从不要金银，又服侍周到，吴功名越来越爱来三房这里。
只是教出了那样的两个闺女，这三房又岂能是那单纯的妇人？
柳泽然冷眼看着宰相府里的一切。
“主人，杨修途回京都了。”青影对杨修途的行踪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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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