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卜提议的人选不在名册之列,他说完问过翰林掌院赵堪,赵堪没有意见,多兼一职,多挣一份儿俸禄,谁不愿意?
周砚山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散朝后他就去了张瑞先家里,先哭了一场,然后让张夫人节哀,待了听挺久才离开。
罗敷亲自去了趟张府,张夫人早哭的背过气去一头歇着了,里里外外都是管家在操持。
罗敷问让管家把张瑞先生前吃的药的药方拿来给她看看,管家立马派人去拿,又絮絮叨叨的说:“老爷病的这些日子,病情时好时坏的,可昨日明明看着已经好多了,谁知道半夜就......”
“半夜?张瑞先是半夜死的?”
管家抹着眼泪道:“周少学昨天晚上来家里,跟老爷在书房说话,待了一会儿要走,老爷让我送他出去,我把人送走之后,老爷要了杯茶,我把茶给老爷送去,那时候人还好好儿的,可到了后半夜,我看老爷书房的灯还亮着,就想进去问问,结果一进门就发现老爷已经......已经没气了。”
“从昨天到今天,书房还有谁进去过?里面的东西动过没有?”
“没有,就进去两个下人把老爷抬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带本宫过去看看。”
管家亲自带她过去,罗敷在书房里走了一圈儿,书房里干净整洁,完全没有搏斗过的痕迹。
她觉得张瑞先死的蹊跷,但张瑞先又没有被杀的痕迹,刚刚看过张瑞瑞尸体,从表面来看根本看不出有外伤的痕迹。
“找仵作来验过尸吗?”
管家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不找仵作来验尸?”
管家支支吾吾:“这......夫人交代的,说不让仵作过来,说老爷都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就不要再打扰老爷的清净了。”
罗敷更觉奇怪:“你们家夫人就不想知道张瑞先究竟是怎么死的?”
管家听她这么说,犹豫起来:“这......夫人不让我们请仵作,我们也不敢违抗夫人的意思啊。”
“就说是本宫的意思,让人去请个仵作来。”
管家犹犹豫豫,只好一面让人去通知张夫人,一面让人去请仵作。
没过多久,管家拿着张瑞先生前喝的药方回来交给罗敷。
罗敷问:“这是太医开的方子?”
管家说不知道:“老爷每次都让我按照这个方子抓药,但......是不是太医开的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罗敷把方子交给素婉收好,是不是,等回去把药方交给太医看看就知道了。
可正当要去请仵作的时候出问题了,张府中忽然进了贼人,几个家丁过来说要保护她,剩下的一群全都一窝蜂涌入后院,说看见贼人往后院跑了。
罗敷来的时候带的有侍卫,侍卫闻声而至,替换了之前的家丁保护罗敷。
但怎么就这么巧这个时候,大白天的有毛.贼入府呢?
而且还偏偏是在她派人去请仵作的时候,现在说张瑞先是突发旧疾去世的,打死罗敷都不会相信了。
只恐怕那人是奔着尸体去的,想要掩盖什么真相。罗敷让两个人过去看看,务必把人给抓到。
她的随身侍卫都是李卜精挑细选出来的,打也能打,还有脑子,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个毛.贼,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不简单,府里并不安全,于是请她出府等待。
一共十来个侍卫,送她上了马车,最怕是敌人调虎离山,于是劝她先回宫。
对方究竟什么来头她不知道,还是小心些的好。
可马车才动起来,大白天的不知从哪儿飞下来几个黑衣人,往地上扔了几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然后四周升起浓浓的烟雾来,只听见几个侍卫嘴里喊着:“保护殿下!”
然后就是刀剑碰撞的厮杀声,间或又传来几声惨叫。
素婉在车里握紧了她的手,已经做出了随时奉献生命的准备:“殿下,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罗敷哭笑不得,外面动静渐渐小了,两人放松警惕,罗敷正准备出去看看,可接着马车晃了晃,一把剑从车顶刺了下来。
素婉吓了一跳,拦着罗敷往后退。
然后又听见一声惨叫。
外面忽然没了动静。
没过多久马车动起来,是有人驾着马车带她们离开。
罗敷掀开车帘想看看是谁,可一掀开车帘惊了一跳,并不是她原先的侍卫,是方才下来的黑衣人几人中的其中一个。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没回她,也没有回头看她,不为所动,驾着马车驶向陌生的方向。
罗敷今日穿了件广袖的长裙,问了一句见他不答,从身后用袖子狠狠勒住他脖子。
那人开始挣扎。
罗敷一个人的力气不够,素婉见状忙上前去帮忙,两人一起把他放倒。
罗敷死死勒着他脖子,手脚并用,脚蹬着他肩膀:“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张瑞先是你们杀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仍旧不肯开口,他脸上蒙着面巾,被罗敷跟素婉控制住不得呼吸,脸很快就憋的通红。
“你见我们孤姐寡弟的好欺负是不是?我也杀过人,若你们真把我当做是那只会躲在帘子后面动动嘴皮子的,那你们可打错了算盘!”
罗敷被这么一激,竟燃起斗志来,死死控制住他之后让素婉把他绑起来,素婉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手忙脚乱,四下看看,没了主意:“殿下,没有绳子,怎么绑?”
罗敷抬抬下巴:“把他腰带摘了!”
素婉于是就动手去摘他身上的腰带。
一通操作手忙脚乱,罗敷本来全神贯注的制服着黑衣人,但见素婉半天也没能解开这人的腰带,注意力就被分走了一些,那男人就趁着这个时候,从袖中落下一枚银针,先扎了下罗敷,等到药效发挥她失了力气松开手,直接翻起身一脚把素婉从马车上踹了下去。
素婉在地上滚了两圈晕了过去,这人转头看了眼渐渐神志不清的罗敷,驾驶马车换了个方向疾驰而去。
罗敷出宫时,李卜在军机处忙着处理跟古月的边境摩擦,古月在与卫国接壤处突然增兵,前些日子卫国死了两个士兵,古月那边说是这两个士兵私自越界,所以才被古月士兵击杀。
上次从古月回来之后,接着他就转头忙成婚的事了,没腾的出手搭理芝卉,他跟罗敷成亲时芝卉也来亲自道贺,但按照他的想法,还是要打,这个芝卉摆明了另有所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作妖。
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她就先动手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忍了,干脆打下来,也给她长长教训。
今天一天他在军机处就是在跟那些老臣争这件事,一帮老家伙畏战不同意对古月开战,他气的脑仁儿疼,结果出来又听说罗敷被人挟持,人当场就炸了。
“怎么会被人挟持?在哪儿被挟持的?”
幸存下来的侍卫说是在张瑞先家门口,又把今天的事仔仔细细跟他说了一遍,最后认罪说自己办事不利,请他责罚。
但李卜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这么多,话听到一半人就没影了,一面叫王硕召集人手立马全程搜捕,一面命白廉去张瑞先家盯着,张瑞先的死肯定没那么简单,否则不会单单在张瑞先家出事。
罗敷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脖子被银针扎过的地方又疼又麻,药劲儿还没过去,她浑身酸软无力,环顾四周,发现还有一个人。
也是个女人,年纪看着跟她差不多大,不知道在这儿待了多久了,身上衣服破破烂烂,颓然坐在那儿,双眼无神,身上有血。
女人看她醒了,哼笑一声问她:“你是谁家的?”
罗曦从地上爬起来,靠在墙上,有气无力道:“那你呢?你又是谁家的?”
“我?”女人盯着桌上唯一的一盏灯出神,被关的太久已经神志不清,竟朗笑出声:“我是谁家的重要吗?现在还不是一样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不见天日?”
罗敷缓了一会儿,扶着墙站起来,慢慢挪到门口,透过房间里的唯一一扇窗往外看,外面是个四方的小院子,像是民宅。
门外没有人,只有门口房梁上悬挂的一盏灯笼,外面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儿声音,静的可怕。
不过好在屋里有一个能说话的,她一边在身后的柴火堆里找着什么,一边问她:“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那姑娘倚着墙,眼神呆滞,不知道是不是在算时间,过了许久才道:“半年?太久了,记不清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总记得吧?”她找到一根粗细长短都合适的棍子,像模像样的挥两下,一副跃跃欲试准备逃离的样子。
姑娘笑她:“你能想到的办法我都试过了,逃不出去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可不会在这儿等死。”罗敷拿着棍子躲在门后,喊人进来之前又问了她一遍:“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姑娘愣了愣,最后有些不情愿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张蜓,我叫张蜓。”喜欢总有奸臣肖想本宫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总有奸臣肖想本宫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