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沈桃软磨硬泡半天, 珍珠始终不吐口,就说让沈桃去问王氏和张氏, 这两人点头同意了才行。
    一个大姑娘到镇上去住, 她奶和她娘怎可能答应?
    桃儿比谁都清楚去说了也是碰一鼻子灰,见珍珠这头也没出路, 便丧着脸一扭头走了。
    毛病!
    珍珠暗暗道了一句,打水收拾好自己,回了屋。
    进屋后时徐氏在给宝珠揉肚子, 一边揉一边说着:“揉揉擀擀,多吃两碗,消食化气, 叮当放屁。”
    见珍珠进屋, 徐氏一扭头,“咋收拾这么久?娘见桃儿去找你说了半天, 有事?”
    珍珠拢拢头发跳上炕, 先问宝珠怎了,听徐氏说是吃多了积食难受, 又跳下炕给泡了一把干山楂水让宝珠慢慢喝, 接过徐氏的手给宝珠揉肚子。
    一边揉一边说:“还不是让我老姑到镇上支煎饼摊子的事吗, 刚我大姐找我, 让我去跟我奶说,把她打发跟我老姑一起去。”
    徐氏弄了盆水漂洗绣好的一堆帕子, 手上动作慢下来, “她要去镇上住?那你答应了没?”
    “我哪能答应, 去镇上住不是小事,她要真想去,为啥不自己跟我奶和我大伯娘说,非要借我的嘴开这口?”
    “桃儿是想跟着挣点钱?”
    “挣钱也不用非得去镇上,在家不也能行?她要真有那心,跟娘学学刺绣不也行?哪怕绣活干不了,咱家还有猪有鸡鸭,她帮着伺弄着,多干哪一样我奶能让她白干?”
    徐氏点头,“这倒也是,那桃儿想到镇上,怕不是为了想多见见世面吧?”
    珍珠心想多半就是了。
    现在她们堂姐妹俩几乎零交流,沈桃今天还能主动找上她来,可见桃儿多想到镇上去。
    在珍珠那里碰了壁,沈桃还是不死心。
    这是她唯一能到镇上生活的机会,她必须死死抓住。
    错过这个机会,她还能找到什么法子到米肠店去接近那个谢松?
    等珍珠回屋后,沈桃到园子里摘了根黄瓜,在裤子上蹭了两下,一边啃一边想招。
    搁地里呆了半晌,她鼓足勇气回屋,跟张氏说想跟着老姑去摊煎饼。
    张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老姑在镇上住,你也跟着住?才多大就往外头疯,给名声弄臭了不怕嫁不出去?”
    “不是让赶鹅叔他娘跟着,老姑都不怕,我怕啥?”
    张氏在擦炕,一扬胳膊把手里的抹布扔沈桃身上,“你跟你老姑比,她嫁了一回让人休回来的,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二茬的比,你寒碜不寒碜?”
    “那我不也是想给家里赚点零用?”
    “你是想给自己赚点体己吧?”张氏还没想到更深一层去,哪里知道自己闺女是想汉子呢,“见天眼红那几个丫头手腕子上的银铃铛,咋,要自己给自己挣?”
    “好吃好喝的都可着兴儿,娘你啥时候想过我,你不给我买,我自己挣也不行?”
    沈桃顶嘴顶起来没完,张氏火了,两步跨过来要扯沈桃的耳朵,桃儿往后一躲,躲到门口去。
    张氏没挨着沈桃身子,就地骂上了,“你个丫头片子还想着好吃好喝?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虽说比不上珍珠宝珠她们的吃穿用度好,可你瞧瞧村里别人家,比你好的又有几个?”
    沈桃咬唇不出声。
    她娘这点说得没错,乡下人不把丫头当人,别人家的丫头,十有□□过得还不如她。
    张氏见闺女没动静,更来劲了,“还想着上镇上去?你当你是小姐身子啊,不看看自己是个丫头命?想挣钱是不?你就搁家里,珍珠干啥你就跟后头打下手,人家手指缝抖落抖落,都够你吃的了。”
    目的没达成,又让这个没智商的娘给损一顿,沈桃一气之下推门往外走,张氏在身后喊,“你干啥,死哪儿去!”
    “上茅房!”
    张氏气呼呼地坐下了,围着水盆子转了一圈,嗷地喊了一声,“我抹布呢!你上个茅房带抹布出去干啥啊?”
    大夏天的窗都开着,王氏让张氏喊得头疼,给沈树和递了擦脚布,皱眉道,“这又是咋了,老大家咋就没个消停时候?”
    沈树和把脚从盆子里拿出来擦干,“爱咋咋地,家都分了你操那么多的心,只要没打咱屋来,咱就当没听见,关窗,睡觉!”
    去镇上的计划泡了汤,沈桃好几天都恹恹的,王氏听张氏说了沈桃要去镇上让她给撅了的事,暗道这孙女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更瞧不上沈桃了。
    过了中秋,开始收旱田地,旱田地收完紧接着开始收水田地。
    到霜降时,全村完成秋收,交了税赋后,开始往自家粮仓里囤粮。
    老沈家二房三房的地全租给了老马家,秋后算帐时,得的租子竟不比自己种地时少上太多。
    也就是说,租出去的地丰收了。
    可要说全村水田收成最好的,还得算沈树和那片田,今年亩产比往年提了将近二分之一,不仅产量上来了,质量也提高许多,打出来的稻子沉甸甸的,粒粒饱满。
    另外张氏那片田的产出也比往年多了三分之一。
    要说是年头好?
    还真不是。
    村里别人家的产量跟往年几乎一致,甚至还有不如往年的。
    就拿老马家来说,都是同一伙人在伺弄地,租老沈家的产量就好,自家的地产量和质量都一般。
    那这是咋回事?
    王氏当然就想了,这是珍珠那个福星孙女给带来运气了。
    这话村里人听得耳朵起了一尺厚茧子了,原来就觉得王氏给自己孙女脸上贴金,可这靠天吃饭事儿上见着了差别,就有人开始信了。
    特别是老马家的老太太孔氏,更是深信不疑,逢人就说:“你想不信邪?那都不行啊!俺自己家人种的地,能不清楚?要说谁能把力气留着上人家地头使去,肯定是种好了自己的再去种那片租来的,可就是奇了怪了,租来的打出的粮就是多!”
    有人就问了,是不是老沈家的地好,原来就产量高?
    “高啥高?俺跟他家这么多年东西院住着,能不知道他家地啥样?还赶不上俺家的地呢!”
    一时间,羡慕嫉妒恨的,老沈家又成了村里的谈资。
    过了农忙,王氏忽地歇下来还真有点不适应。
    好在家里房前屋后的活也不少,园子里的大白菜还没收,猪圈里的猪得喂,鸡鸭趁着野外还有星星点点的绿意,也能再放几天。
    除此之外,王氏就是跑谷仓,一天去十遍八遍的,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每每见到那些稻谷真实存在着呢,必定再上二房屋里去给珍珠瞧上一遍,那眼神,稀罕得恨不得给孙女捧手心里。
    珍珠对于福星论不敢苟同,她就跟王氏说,地的产量高了,是因为咱在稻田里养鸭了。
    王氏不信,“鸭养在咱家田里,老马家和你大伯家咋也多打粮食了?”
    “奶,老马家租我家和三叔家的地,这两块地加上我大伯家的,跟奶家的地不都连着吗?那鸭子在奶家的地里吃了拉拉了吃的,没事儿顺道就溜达到那几片地里去了呗。”
    “就算你说这话对,那旱田呢,你老姑那旱田比往年打的粮也多。”
    “还不是长富叔伺弄得好?连带着奶地里的草人家都多给锄了几遍,那产量能不高?”
    王氏没声了,可后头想想,又问,“那人王长富可没帮老马家干活,老马家租你和你三叔的旱田地,不也比往年收成好?”
    这回轮到珍珠没话了。
    行啊,就算她的功劳吧。
    *
    下霜后,一早一晚的越来越冷。
    这天,珍珠起早跟自己爹娘把菜园子里的菜都收好了,傍中午时背起背筐跟沈娇娥去了山里。
    想赶上冻前采些蘑菇晒干了留着用。
    沈水生前几天到镇上去给物色了一个铺子,恰巧与钱掌柜的羊汤馆只隔一个铺位,店面不大,后头带个屋子,分东西两间,住人正好。
    这两天雇了人收拾呢,估摸着再有两三天就能到镇上去摊煎饼卖了。
    弄个铺子当然不能只卖十文一斤的普通煎饼,珍珠是想让她老姑卖煎饼果子,那玩意,一张煎饼一个蛋,再加点辣酱和青菜,本钱有两文妥妥的,卖五文一份,销路一定不差。
    原来镇上肉包子三文钱,现在素的都三文了,同样的价钱,一个素包子才多大,一份煎饼果子有多大?
    这么说吧,三个素包都赶不上一个煎饼果子顶饱。
    那还有谁,不买煎饼果子去买素菜包?
    煎饼果子大都买了外食,老沈家租这铺面虽说不大,空着也是浪费,正巧经过珍珠和代木匠的琢磨,前天已经给米线机弄出来了,所以珍珠想让老姑一边卖煎饼果子,一边卖米线。
    做米线就得有配菜,现在可不是二十世纪,哪怕冰天雪地都能看见绿菜叶叶,这朝代的冬天,新鲜菜就三样,萝卜土豆大白菜。
    萝卜下米线里味不对,顶多能用土豆大白菜,可仅这两样,形式又过于单一,那怎么办?
    只能从各式各样的蘑菇上找。
    珍珠一边跟沈娇娥念叨着自己的打算,一边过河。
    河岸边,那帮半大小子在抓鱼。
    自沈家房子建好后,珍珠就没再收过喇蛄,又告诉这些小子也别再抓了,因为建房后期,送来的喇蛄已经越来越小了。
    初起这些小子以为珍珠嫌弃个头小不合适,就说可以卖得便宜点,后来珍珠告诉他们,再抓就抓绝了,等明年就看不到喇蛄了。
    这帮人才罢手。
    “珍珠姐!”二毛先看到过河的珍珠,拎着桶跑过来,“我们抓的鱼,你收不收?”
    珍珠看了看,桶里还是些沙湖鲁子,就说收,价钱是一文一斤。
    现在河水越来越凉,二毛他们没网,这小鱼也不好抓,见珍珠背了筐就问去干啥。
    珍珠说去采蘑菇。
    “珍珠姐,我也会采蘑菇,你收不收?”
    这小子是在自己这儿尝到甜头了,珍珠笑了笑,“蘑菇我也收。”
    “那可好了。”二毛把桶一拎,“珍珠姐,这点鱼我们不要钱,直接给你送家去,一会儿我就领他们上山采,等晚上给你送去,你看着给价钱。”
    这季节上山可比下河舒服,这小子还挺知道好赖。
    珍珠心道这二毛的脑袋瓜子不是白给的,有点经商的意识,还知道送她半桶鱼,就挥挥手让他们自去,她跟着沈娇娥便进山了。
    傍晚时,姑侄二人一人一背筐蘑菇回家,才到家没多久,那帮小子也背了两背筐来,珍珠给了五文钱,那几人分了就想走。
    珍珠想着不能白收人家半桶鱼,就让坐着等会,自己拿了几个土豆削了皮切条,拌点盐下锅给炸了一下,拿出最后收秋时地里幸存的西红柿给碾成泥加了糖,让他们拿炸好的土豆条蘸着吃。
    他们哪见过这吃法。
    乡下人秋收后吃粮,先吃细粮,吃段日子不够,就把细粮换粗粮,能多换出不少来。
    吃段时间再不够,就拿土豆地瓜面瓜当粮吃了。
    所以,土豆也是主食,谁能把土豆做这么精细?
    土豆条外皮酥脆,里面软绵,加上酸甜的番茄酱,几个孩子吃得鼻尖冒汗,一大盘吃没了,还去舔手上的油,香得直巴哒嘴儿。
    珍珠边淘米边瞅了一圈儿,问二毛,“二毛,咋没见着李怀林,他不跟你们一起玩了?”
    二毛盯着装土豆条的盘子,恨不得捧起来舔两口,听见珍珠问他,摇摇头,“还一起玩,不过他家今天有事,好像是他大哥的亲事定下了,要找媒婆子吃顿饭,她娘不让他出来疯。”
    李怀林的大哥,不就是李怀允?
    上次王氏打发了姚媒婆后,李怀允还借给宝珠送书送本的由头来过几次,珍珠都躲了,全由徐氏出的面。
    为这珍珠还愧疚过一小会儿,现在既然他定亲,那她心里可舒坦多了。
    打发了这帮小子,珍珠拿淘米水洗干净带油的盘子,升火做饭,又去收拾了灵芝,打算镇里铺子收拾好后去一趟,给小姑安排一下,顺便再卖些灵芝。
    挑好点的弄了一篮子,珍珠回屋用剪刀剪碎,拿布口袋装好,自己打笸箩里翻出针线给缝好了,准备明天送板车上给她姥娘捎回去。
    这已经是第三次往回捎灵芝了,前头吃了那些后,她那个后大舅捎过信回来,说她姥娘的病有起色,珍珠便照量着,隔断时间给弄点过去。
    弄好这些吃过饭,宝珠洗碗,珍珠抓了一把做好的奶片到王氏屋里边吃边闲聊。
    聊着聊着,王氏就说到听沈喜荷说李怀允的亲事定下了。
    正这时,张氏带着沈兴推门进来了。
    沈兴哭得抹了一嘴巴的鼻涕,一见珍珠就说,“二姐,我想吃你做的扣饭,今天要是吃不上,我非得馋死不可。”
    张氏则端着一碗糙米白米两掺的饭,还有一盘子炒白菜丝,给珍珠使了个眼色,“上回你做那柿子鸡蛋的扣饭是好吃,不知道珍珠你会不会白菜扣饭。”
    珍珠会意,让沈兴去脸盆子那儿洗干净手和脸,又当着他的面,给饭扣到菜盘子里去,拿勺子搅和匀乎了,递给沈兴,“吃吧,白菜扣饭。”
    沈兴接过来,一口接一口吃得脸都快埋盘子里了,王氏看得直扭脸,觉得就像自己喂的那两头猪。
    半晌,沈兴抬头道,“二姐,你做的扣饭真好吃。”
    珍珠:“……”
    张氏:“……”
    倒是王氏嗯了一声,“那以后你想吃,就自己带着饭菜,让你二姐给你扣。”
    沈兴应着,呱唧呱唧吃得香,张氏这时想起来件事,“娘,我进屋那会,好像听娘说李怀允订亲了?”
    “听说那么一句,我也没细问,说订的不是咱村的,还跟周娘子沾亲带故呢。”
    张氏听了就有些酸。
    一来,李怀允竟然比沈洪先订了亲,二来,这女方跟周娘子有亲。
    她这头刚酸了个头儿,王氏开腔了,“我还没说你呢,开春时候姚婆子来给沈洪说亲,你不答应,这咋的后头就没动静了?”
    张氏心里其实也在打鼓,本以为推了上次的,没多久姚媒婆就得来给说第二家闺女,可这马上要入冬了,姚媒婆不过又上门了一次。
    还是给珍珠说李怀允那次。
    她讪讪道,“娘,这咱家不是一直忙吗,谁还有心思想这些?”
    今年可不是忙吗,又分家又租地又开荒又卖煎饼的。
    王氏沉着气暂没发火,语气还是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这下闲了,你就抓紧吧,赶快的明天找找姚婆子,给洪儿相看个好的。”
    沈洪前几天就回镇上酒坊做工去了,沈金生暂且没去,留家里做些收尾的活计。
    张氏原本还想腾两天再去找姚媒婆,今儿一听说李怀允都订了,第二天就拿了五个蛋找到姚婆子家。
    姚媒婆前一天在李怀允家吃得五饱六饱,临走人家还给塞了一刀肉,美得她半宿没睡好,自己给媒婆生涯的功德排了个序,觉得目前为止属这桩说得最成功。
    这时候见张氏来了,还只拿了五个蛋,再跟李怀允家一对比,眼皮都没挑,打鼻子里哼了句,“啥事儿?”
    张氏赔着笑,“还不是洪儿的事,来麻烦婶子了。”
    “咋?还没人给洪儿说亲?我以为你看不中我说的,早就给定下另外的了呢?”
    张氏一噎,知道这是把人给得罪了,忙打哈哈,“婶子你看你说的,那哪儿能呢,我们就等着你上门呢,结果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这不我自己找来了吗。”
    姚媒婆喝了口茶水,果断地摇头,“眼巴前儿啊,还真没相当的。”
    张氏急了,“那,那前头要说的那家呢?上河村那个。”
    “你说周闱妮?”
    “是,就是她,她家不是相中洪儿了,我想了,只要本份过日子,也成。”
    张氏昨晚想了一夜,也猜到姚媒婆这么久没上门,估计是不想管沈洪的事了,既然这样,退而求其次,上河村那个也成。
    结果她这话一说,姚媒婆差点笑岔气了。
    她那头嘿嘿哈哈个没完,张氏给笑懵了,渐渐就有些恼,脸通红地问,“婶子你有话好好说,笑成这样是做什么。”
    姚媒婆好不容易才憋住了,喘着说,“金生家的,一家女百家求啊,想当初我把周闱妮给沈洪,你不要,现在人家跟李怀允订了亲了,你又想抢了?”
    “啥?!”张氏从炕沿上一下蹦了起来,“李怀允,你把她说给李怀允了?”
    “有啥不对?人家老李家说这丫头名字好,能旺李怀允,那是一万个满意,比满意珍珠还满意。”
    去你的。
    你那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张氏气得恨不得给她个大耳刮子,“不是说李怀允找的是周娘子的什么亲戚?怎么能是周闱妮?”
    “你傻,周闱妮姓周,周娘子不也姓周?人家是周娘子的堂侄女!”
    “叫周娘子不是因为她男人姓周?”
    “她跟她男人都姓周!”
    张氏傻了,她哪知道那两口子都姓周啊。
    早知道周闱妮跟周娘子有瓜葛,她咋会不同意沈洪的亲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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