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离开纲手后并没有去木叶村,而是来到火之国边境,自己幼年的家,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但白染发现原来那个小村子的位置还牢牢记在她记忆深处,不曾忘去。
丛林深处,四周已经是荒无人烟了,这里其实只留一条羊肠小径供人通行。随着步伐前进,路上大片的白色花朵出现在眼前。
‘这是……’白染眼神一愣,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花居然还在,白染不会忘记这些花是她母亲亲手种的。
‘素伊花,用来驱赶野兽的花。母亲为了这个村子做了那么多,最后却被这个村子毁了一切。’白染弯下腰采了一株花朵放在鼻尖轻嗅。
随着森林慢慢走出来,幽径慢慢展现,周围小道遍地都是素伊花,可以想象布置人的用心良苦,可就算是那般通透玲珑的人,最后却落得个屈辱的死法。
夕阳下少女美丽而清澈,长长的睫毛遮住黑色的眼眸,看不清她的情绪,乌黑色的发丝鲜艳灼目,嘴角那微弯的弧度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如果能够再见母亲一次,她想亲自问她一下,值得吗?’走在熟悉的路上,白染不禁心里想着。
走出森林,看见眼前熟悉的地方,白染握紧拳头。周围房屋一片狼藉,其实那已经不能算是个村子了,好几年过去,当年的那一场大火早就烧得什么都不剩了,更别说那么多年了,当年的那些尸体,尸骨早就变成灰烬,全部被风吹散了。那原本是个村子的地方,她以前的家恐怕也已经是荒草一片。
看着前面还依稀有黑焦焦痕迹的的地方,那已经不是个能住人的屋子了。由茅草所造成的,全部都已经被烧光了,只剩下一个外框模型,在摇摇欲坠的支撑住。走进屋子,白染摸着还有烧焦痕迹的柱子,眼睛有些湿润,当初离开时,本以为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不过几年过去,已经物是人非了。
当初是以近乎绝望的心情被绑着离开的,可如今却是以伤感怀念的心情来到这里,她一生幸福的结尾和悲剧的开端。走到中央的地板上,白染慢慢蹲下,也不嫌脏,直接用手去抚摸着地板。
‘爸爸……’泪忍不住流出,白染手摸着有黑色痕迹的地板,这些黑色痕迹有些是被火烧成的,还有被烟熏的,更有是爸爸的血所留下的。
她的父亲,就是死在这里的。被乱刀砍死,血肉模糊,她到现在还记得那血花飞舞的场景,那滚热的血液喷洒在自己的脸上,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是自己的父亲,以那种惨烈的方式。由那群雾忍,她明白什么叫做恨。
看着变黑的手指,白染叹了一口气,其实在她内心里,当初她是怨自己的母亲的,怨她为什么是漩涡一族,又为什么把她生出来,给予了她那么悲惨的命运。在雾忍村的许多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怨恨。而在那个女人绝望自杀后,她更是连她也怨恨上了。
明明知道她死了,她会怎么样,可为什么她还要去死?白染知道她是在解脱,对于当时的母亲而言,死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白染恨她,恨她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下来,她是她唯一的亲人,却把她一个人留在世上!自己却死了。
她真的很不甘。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她一直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虽年幼,但已经清晰可见的美貌,让她很受别人的欢迎,她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也从来不知道,原来美貌也是一种罪。
以前母亲还在时,就总是和她说,一个女子如果长的美丽倾城,却没有能够保护这份美丽的实力,那美丽的容貌便只能成为她人生的拖累。只有自己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
那时白染还不明白,但是后来发生的种种,在雾忍村漏雨的屋子里,看着母亲痛苦绝望的模样,想起村子里那群人丑恶的脸孔。她瞬间明白了,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总是无法保全自己,如果没有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要美丽的容颜又有什么用,只能成为别人的禁.脔。
虽然她们家一生的悲剧是因为她们是漩涡一族,是血继限界,但也是由一张美丽的脸所开始的。如果不是母亲长得太美了,就不会引起别人的窥觊,那些人就不会为了得到母亲去和雾忍村合谋,雾忍村更不会得到她们是漩涡一族的消息。
父亲不会死。母亲不会有那样屈辱的经历。她也不会过了几年被人打骂、颠沛流离的生活,一切都是因为有着一张美丽的脸的。因为她们是血继限界的关系。
有好几次她想划花自己的脸,但是在她那么做之前,母亲已经那么做了,可是那群人却还是不放过她。如果单单只是为了一张脸,恐怕也不会有那样的经历了。
但她们是血继限界,是仙人的血脉,漩涡一族,最重要的不是一张脸,而是身体里血脉的传承。就算她的母亲漩涡美纱毁了自己的脸也没有用,那些虽然兴趣稍减,但是把脸一捂,还是照样该做什就做什么。
她不只一次想问自己的母亲,如果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经历,她还会不会和父亲在一起。比起普通人的父亲,如果她和忍者在一起的话,还在涡忍村,漩涡国就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但每次她都用一种很复杂,白染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到了最后,漩涡美纱都没有告诉白染,她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当她最后见到她时,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她最后的下场,是连一副完整的骸骨都不剩,就被雾忍村的人拿去实验了。毕竟血继一族怎么可能死了就被遗弃呢,怎么也要好好利用一下。那具尸体最后会怎么样,其实她知道会怎么样,但她不愿去想。
不愿自己的母亲就连死都不安分,但是她又能怎么样?那时的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再愤恨都没有用。
白染取出一块布放在比较空的地面,用另一只手将衣袖全部掀起,再将刚才地上的灰尘慢慢全部清理到布上,一点都不漏。这还真的只是灰尘了,也许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父亲的骨灰,但是过了那么多年都已经分不清了。灰尘将白色的布立刻染黑,白染白皙的手指也变得黑漆漆的。
完后白染慢慢站起来,环视周围,其实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房间,被烧了后,四周的空气延着破洞漏了进来,更加一览无余了。
半晌白染走到床前面,这是石床,所以倒是没被烧掉。拿起纸巾,擦了擦,留下一块干净的地方,白染坐了下来。
余光却扫到某件白色的东西。白染一愣走下床,被烧烂的桌子下方有某个纸张一样的东西。白染蹲下,伸手捡了出来。看见手里的东西第一眼,她心里一下子震惊。这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式!白染抿了抿嘴,她的心一阵激动的跳了跳去。看着眼前有漩涡一族封印术式的纸张,白染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双手快速结了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印。白色的纸面瞬间被密密麻麻的字所覆盖。
‘染染,我的女儿…’开头的第一句话,让她黑色的眸子猛地张大。
‘这是……妈妈的笔迹…’白染内心震惊的想到。
‘怎么会?为什么?’握着纸的手指紧了紧,甚至有青筋隐隐冒起,白皙的纸张都变得皱起来。虽然有些潦草,但是这字迹的确是她做梦都不会忘记的,那个女人的字迹。
紧闭双眼,大脑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甚至都忘记了呼吸。只是都喘不过气来了才用一只手捂住胸口猛然大口呼吸起来,缺氧的脑海里里满满都是不敢置信的念头。
左手缓缓拍着自己胸口,可右手却还是用力握着纸张,不肯放松。半晌白染缓过来,可眼睛还是闭着,努力给自己下了几道心理暗示,白染才慢慢张开眼睛,抿起嘴,继续看了下去。
‘染染,我的女儿,当你看到这份信时你一定已经离开了雾忍村这个牢笼了吧,我也…一定已经离去这个世界了,对不起……”白染看着眼睛都不愿眨一下,不到两句眼睛就有些酸痛了,按了按红着眼圈,也不只是因为太久没闭眼,还是因为这些信里的话,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眶里流出来。
‘我知道,我的对不起没有任何意义,我知道我的自私会让你很痛苦,但是我真的很想快点去陪你的爸爸,这辈子实在是太长了,我想快点去见到他,虽然我已经不干净了,但是还是很想很想见到他……’
‘你想见到他,那我该怎么办?’白染左手捂住嘴,泪水忍不住流出,虽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那些记忆的感觉已经褪去不少,但是这世界上第一份的恨,第一份的绝望她还是记得很清楚。
‘你能够忍心吗?’白染真的很想问一下那个狠心的女人,她死了,那她当时才八岁的女儿该怎么办?又该怎么面对那个绝望的世界?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我的自私会让你陷入一条绝路,我不是个好母亲,没有做到母亲应尽的责任,我是个失败的母亲,真的很对不起,但是妈妈还是要说……妈妈爱你啊……’
‘真的真的很爱你…’
‘我也爱你啊!’白染捂住流泪不止的眼眶,心里也是不断的喃喃道。
即使她总是说着很怨很怨这个女人,但是又何尝不是因为她是爱着她的。在雾忍村那些年无论怎么虐待.鞭打.侮.辱,她都能支撑下去,就是因为她这个唯一的亲人的关系,可是她却死了。喜欢穿越之漫漫旅途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穿越之漫漫旅途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