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话

 
    把祁祜送回死牢后,祁祜吸气平复心绪。 “风离胥,你带我出来,就不怕我告发你?”祁祜冷言对风离胥道。风离胥嗤笑:“那你就去啊,反正我是为了你妹妹。你若今后不想再见她了,就尽管告发我。” 祁祜不言。 风离胥命人关门。“不谢。” “上思被你们杀了么?”祁祜质问。 “瞧太子殿下说的,这干我何事,我为何要杀怀王殿下呢?”风离胥笑着离开了死牢。 祁祜一动身上铁链跟着叮当作响。 他挫败苦笑。 “母后,原来这世上真有我无可奈何的事......” 出死牢后,风离胥问:“怀王如何?” “听看守说,这几日都在口口声声说要面圣,说淳王被陷害。像是要疯了。”一棠道。 风离胥冷笑。“过两日,等风声平定了,就解决他。嗯......还有这儿打点过的看守,让姜隽安排走,调离京城。我把太子带出来的事不能张扬。” “是。”一棠点头。 宗南初带父亲与左丘父子苦求了三四日,祁祯樾才点头允宗南初去探祁祜。 福恩斋中,众人到齐。 璟谰道:“这样吧,咱们都去。想必太子殿下有什么交代的。” “咳咳咳咳——————”公孙不冥咳得厉害。璟谰蹙眉:“你这病得去瞧瞧......上次与风大将军交手一次,你这伤一直不好。” 公孙不冥摆手:“瞧不好的。我也无心关心这个......南初,咱们都进死牢,恐是不成,还会被人拿捏着说。” 宗南初道:“璟谰,你先去见见贵妃娘娘,把鹿姝也的事告诉她。我与不冥去死牢如何?” 听不见祁祜,璟谰倒是松口气。“甚好。”他无颜见祁祜。 左丘琅烨道:“那快些动起来吧。我送你们去死牢。” 璟谰抿唇。 “嗯......我的叔父要来了。” “???” “你的叔父?” 璟谰点头,“我的父王想来是不行了,近几年病得尤为严重。叔父本说前几年过来,父王病重,耽搁了许久。恐是......”他说不下去。 “你要回去了?”公孙不冥问。 “想是这样,但你放心,我定跟着你们把太子殿下救出来。”璟谰几字哽咽。他不曾想过,竟站错了队。如今跟风离胥撕破脸,祁祜也岌岌可危,他未能完成来此的目的。 这都怪于他没守好本心,擅自爱了祁盏。 弄成如今都不好过局面。 公孙不冥叹:“若皇上要放你走,你就回去吧,这些谁也拦不住。只是若瓷,恐是得伤心许久。她口口声声说恨你,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无爱怎能生恨。” “谅之。”璟谰只剩愧。 “不言此了。咱们都走吧。”公孙不冥咳了几声,忍着头晕目眩,要去见祁祜。 人都走罢。璟谰摸摸胸前玉佩。 他对祁盏的爱,早已刻入血肉。 无法罢休了。 宗、公二人踏足下石阶,死牢处处腐味。 身后禾公公与李厚死死跟着,生怕二人横出事端。 禾公公道:“皇上只答应了半个时辰。” “是。有劳总管。”宗南初行礼。 只看祁祜昨日光鲜,今日却成阶下囚,惹人唏嘘。 “止安——————”公孙不冥先受不住了。 祁祜躺于烂席奄奄一息。 “止安,你病了?!为何那你病了他们还要把你如此枷着?”公孙不冥气得肝颤。抱起祁祜,公孙不冥问:“你怎么发起了烧?可是伤了风寒?” 祁祜哪里能说,那夜淋了雨去看祁盏。 “不冥......父王怎么允你来瞧我?”祁祜眼尾潮红,可怜惹人心疼。公孙不冥抱着他道:“我们也只有半个时辰,禾总管和李大人都来了,你有什么话就交代了吧。”他声颤,抚上祁祜的侧颜。 宗南初也道:“时候不多,止安你——————” “虚牙——————虚牙——————”祁祜从手上拿出一节白布,是从他身扯下的。“这是他的墓志铭......” 宗南初接过,这竟是祁祜咬破手指用血写下的。 “止安......” 祁祜哭道:“我们虚牙,是不是被丢弃在郊野中喂野狼了?” 宗、公二人噙泪不语。 外面禾公公早已默默拭泪。 祁祜放声大哭:“呜——————我们虚牙啊——————我的儿啊,他才二十五啊——————为何要这么待他......为何......虚牙——————”这番肝肠寸断无不使人泪沾襟。 公孙不冥垂泪:“人死不能复生。止安,他也不想看你这样......” “虚牙————虚牙——————你带哥哥走吧,哥哥不斗了,哥哥什么都不要了,你别抛下哥哥啊.......我的儿啊......你连个孩儿都没有......哥哥床头还摆着你的画......有什么报应就来报应我啊————别报应我的弟弟————”祁祜捶胸。公孙不冥拦着,“止安你不要这样......求你了.......” “我错了就索了我的命吧——————别把虚牙带走......还有我的娴柠......我的孩子......”祁祜大哭不止。 宗南初忽一抬眉,后佯装拭泪。 禾公公落泪不止,“时候到了。” 公孙不冥道:“总管,止安病了啊——————” “咱家会同皇上说的。”禾公公也甚是难受。 李厚见此呕心抽肠,也不由得一阵阵难受。 宗南初去扶公孙不冥:“不冥————走吧——————” “止安他病了!能把我也关起来么?”公孙不冥仓惶问。宗南初扶起他,“走啊......别让禾总管作难。” “止安,你定保重身子。”公孙不冥说罢,祁祜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宗南初一路无话,谢过李、禾二人后,把两人送走,公孙不冥才问:“我方才失态了。止安什么都没说......” “不。”宗南初道:“方才止安说的话已经清楚了。他提到了娴柠......张才人......” “唔。我知道的。”公孙不冥道。宗南初低声道:“若能把娴柠找回来,她能指认当年被太后的人追杀,”他看了两眼公孙不冥,“她只要能指认,琅烨再去把当年的人牙子找来指认鹿姝也,皇上心里会明了的,到时候会让我来查此事,就能有眉目了。止安还是聪慧且心狠的,他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不会就此败落的。事情还未完。” 公孙不冥托下巴:“但风离胥的人,定死死盯着呢。有些无力施展。眼下该如何救他出来?这些都耽搁住了。” “是。”宗南初不急是不能的。 公孙不冥叹:“唉,也没去看上思。” “上思心中......有数吧。”宗南初只能暗地祈祷祁苍化险为夷。 将军府中。 梓粟从落霄洲出来,正欲回桐香居,便被人拦住。 “大少爷————” “钱小娘安。”梓粟行礼。 钱挽禾双眸红肿问:“你母亲还未醒呢?” “已经醒来了。只是在哭,陪我看了篇书,便让我走啦。”梓粟道。钱挽禾半蹲下,面对梓粟:“孩子,你说实话,太子殿下是不是要死了?” 梓粟摇头:“我不知道,但舅舅好像真被人关起来了。” 钱挽禾挫败失魂。 “挽禾,你在此作甚?”风离胥往落霄洲走。 钱挽禾拭泪:“无事......这就带梓粟去桐香居。” 风离胥垂眼看梓粟。 梓粟行礼:“父亲......” “呵。还真是谁带的多像谁啊。”风离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走后,钱挽禾愤恨怒视着他背影,直至不见。 觉口中无味,祁盏命蝶月拿来了山楂,吃了好几颗,腹内翻滚,她都吐了出来。 风离胥恰好进来。“曜灵......” 蝶月行礼:“将军,殿下此时不适......” “怎么了?我去叫左二来——————” “不要。”祁盏虚弱无力。“将军请走吧,本宫今日谁也不想见。” 风离胥坐下,“你就当我不在。” 蝶月行礼,“奴婢先行告退。” 风离胥拨开祁盏碎发,被祁盏打掉手。 “......我知你心中有气。大不了我再去一趟死牢,冒死把人给你带出来。”风离胥语气平淡。 “是啊。我该谢谢你的......”祁盏噙泪,含恨瞪他。“我该是多谢你冒死,把你构陷的人带出来,来安抚我——————”她痛苦道。 岂止痛不欲生。 风离胥起身扶她,“曜灵你去哪儿——————” “我让他们把我关起来......我让他们把我跟哥哥关在一起,我们生死都在一起的......”祁盏疼得不行。 一把抱住祁盏:“不,你不能去......” 祁盏挣开,“你放开我——————大将军如今您还看不清么?我不能放下哥哥的,你无论做再多,我也还会与璟谰跳湖去死——————” “你——————”这话顿时令风离胥怒了。“你怎么能说如此心狠的话?” 祁盏拭泪,“不是你对我好我看不见,是不能动摇。将军,我们生来不同,无论将军做再多,本宫都是无法忘却之前的日子。在遇上你之前,我太幸福了。我无法放下我的家人。” 嫉火灼烧,风离胥强忍道:“十一年了啊。你嫁给我十一年了......你心里到底牵挂着还是旁人?我就不能在你心里......哪怕你留一个缝隙给我?那你在我身下的时候,也是骗我的?!” “你所谓的好是什么?”祁盏也怒了,她质问道:“你所谓的好,就是找人给我下蛊,逼着我非你不可;找人折辱我最心念的人;去算计我身边一个个的家人——————你把我伤得千疮百孔,后告知这都是因你爱我?凭什么我要接受?!我跟你在一起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没有一次是愿意的!” 祁盏不管不顾起来,连着数十日崩溃,彻底发泄出来。 此番话戳穿了风离胥的心。 他痛彻心扉,缓缓问:“你......你一直都这么看我?” “故而将军不要再对本宫好了!”祁盏崩溃喊道。“将军从来不知,我有多生不如死——————你当年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何要娶我?我无时无刻想起来,都在想——————你就不该救我,就该让我跟璟谰死在南天湖里——————” 风离胥咽下难堪不适,“我同你讲过,我是从最为穷苦最为不堪的地方出来的,我不会什么风雅情调,我已努力去学着讨好你——————” “不要!!!”祁盏抱头痛呼。“我不要你来做什么讨好!!将军,大将军,您每每讨好我我就多恨你一分,你快把我撕扯成两半了!!你到底抱着什么目的啊!!你说清楚,给我个痛快吧——————”她跪地痛哭。 风离胥慌乱解释,他不行。他见祁盏这幅模样,也快死了。 “不是的曜灵,不是的,我、我是真想让你觉得我好的......”他跪地手足无措,不敢触碰祁盏。“曜灵,我求求你听我说......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从未遇上过你这种姑娘,我在你面前羞愧难当,我头次厌恶自己的出身,我不敢奢求其他,只想让你知我的爱......”风离胥伸手还未碰到她,祁盏就往后躲。 她咬牙,深恶痛绝瞪着他,“你那不叫爱啊!是你自己自私的占有罢了!!” “我、我......”风离胥笨拙,险些咬到舌尖。“我是不懂的,我虽有父母,但无人教导我如何去爱人......我只能把你困在我身边......你只要教我,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祁盏忽轻蔑一笑。 “璟谰也没有父母教导。璟谰甚至都没有父母,但他爱我......他把一切都给我了。我能感觉得到......那才是爱......”祁盏含泪,却漾出一丝笑意。 这下如一道天劫,打得风离胥双脚不稳。悲从中来,他满心凄凉,问君能有几多愁,他怒摧风雨毁城楼。 “你说夏侯九叙爱你?”他抬目,满是疯魔。 祁盏倔强点头,“是。他爱我。你今日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改。就算我体内的蛊毒把我吞噬,我也不改。” “哈哈哈哈——————”风离胥大笑。 祁盏吓得直往后退。 风离胥带嘲弄看她,“你知道你所谓爱你的这个人,都对我说了什么么?” “......璟谰?”祁盏忽疑自己听错了。“璟谰对你说了话?何时?” 坐下,风离胥嘴角扬起,尽显讽刺,“大约三、四年前?就是你跟太子陷落朝歌楼的那年。他亲自来找我的。” 祁盏将信将疑。 “我今日也同你说了罢。他接近你和太子,本就是抱着不轨想法。他是耀国皇子,一个备受冷落欺辱的质子,被送到了这里,你以为他会认命么?他为何接近你和太子,同你们交好?当然,同太子交好的确能在这儿好过,但你可曾想过,他难道就不想回去?难道就不想为王?你在这深宫最知道,这些狼子野心。”风离胥冷冷说罢,祁盏难以置信望着他。 冷哼一声,风离胥接着道:“他发现,太子不会帮他。这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哥哥的确是说过不会为扬威去为质子出兵......”祁盏愣愣道。 “之后他便找到了我。找到了一个让他屈辱,去迫害过他的人。呵,当时我也吓了一跳。”风离胥看祁盏无措模样,甚是心烦。 祁盏问:“之后呢?你答应了么?” “当然。他说了,只要我届时帮他同皇上说,出兵替他争夺回王位,他就把你让给我。从此再也不跟你有纠葛......”风离胥道。 忽腿软,祁盏跌倒。 风离胥连忙去扶。 “呕——————”五脏翻滚,她吐了起来。 “曜灵——————” 祁盏把泪与涎水拭干净。“他......他......” 竟还如此挂念着璟谰。 风离胥放开祁盏,“你敢说他这是爱你?他难道对你不是抱着算计?带着算计的爱,又有几分真?只能说他把你完完全全给骗了。他接近你就是要利用你替他争夺皇位————替他复仇————因他无能力复仇——————” “别说了——————” “你还敢说,他爱你么?!你觉得这是他对你的爱么!?”风离胥喝问。 祁盏从未如此毁天灭地地崩溃。 风离胥强硬扶她起来,紧紧抱住她。“曜灵......我可以允你心里一直有他......我等你喜欢我一些。只要你别这般仇视我,我什么都能——————” “放开——————”祁盏无力道。“璟谰......你让我见见璟谰——————” 她抓着风离胥的衣襟。 “你还不信我么?还是要听他亲口说?”风离胥问。 祁盏摇头哭道:“你至少——————给我一个,心死的由头——————” 顿时,风离胥被她定住。 她才不是柔弱温婉的胆小公主,她轰轰烈烈,至死不渝。 寿安宫中。 洛酒儿给祁祯樾奉茶。 “皇上还在生气?尝尝这道糖渍山楂吧。” 祁祯樾吃茶看进不语。 洛酒儿道:“皇上,听臣妾给皇上唱上一曲吧。” “嗯。” 洛酒儿笑道:“那皇上想听什么?” “酒儿想唱什么?”祁祯樾伸手抚住她的脸。“酒儿也过了四十。模样倒是不像。” 洛酒儿赧赧一笑。 起身命人奏乐。 “......为赋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恨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迷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她声如百灵轻婉脆甜,绕梁不绝,祁祯樾不由放下茶盏。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楼,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洛酒儿唱时,余光看着祁祯樾。 一曲唱罢。祁祯樾伸手,洛酒儿忍下嫌恶,上前拉住。 “皇上可好些了?还想听些什么?”洛酒儿温婉一笑。 祁祯樾不语。 “要不,臣妾命人把玥婕妤请来吧。”洛酒儿问。 祁祯樾看她,“请她作甚?” “臣妾看皇上总心绪不宁的。请来玥婕妤,皇上见她总是开心些的。”洛酒儿笑道。祁祯樾问:“你不是恨她?” 洛酒儿道:“臣妾是不喜欢玥婕妤,怎么都不喜欢。但只要对皇上好,臣妾便觉得好。经此一遭,臣妾也想通了,人活一世,就得尽兴。” “酒儿,你同朕说实话,你可是觉得皇后显灵之类的话,也很无稽之谈?”祁祯樾问。 洛酒儿顿了一顿。终是笑了,“臣妾是信的。虽说皇后娘娘已走了十七年,但臣妾信当年皇后娘娘枉死,她在天上定也是不安心的。皇上若是实在放不下,就去看看玥婕妤吧。就如当年原谅皇后娘娘那样,原谅了玥婕妤吧。” 祁祯樾垂目,接着阅进。 就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在大狱,女儿不在受折磨般,他悠然自得。 出寿安宫后,洛酒儿上步辇。璟谰本在寿安宫门口候着,见她出来连忙跟上。 “娘娘......” “皇上什么都没说,也没说原谅玥婕妤。”洛酒儿心知他不好骗的。 璟谰道:“那就晚上定是会去玥婕妤的宫里。娘娘且放心,交代我的事,我都办妥了。” “好,你办事我极为放心的。”洛酒儿说罢,微微仰头。 “璟谰,你瞧,落雪了。” 璟谰去瞧天际。 “是啊......是啊。”他静静一笑。 洛酒儿问:“你这伤,不会落疤吧?” “不知。我一直用着上思留下的膏药。”璟谰道。 松了口气,洛酒儿道:“当年皇后娘娘把脸划花了,用的就是这个膏药,一点疤痕也未曾留下。” 璟谰惊,“嗯?为何要划花脸?” 洛酒儿无奈一笑。“性子烈呗。她看着一家被斩首,回王府就同皇上决裂了,把脸划花了,不要皇上喜欢了。怀着止安跑到道观做姑子了。” “什么?天爷。那皇上呢?”璟谰好奇问。 洛酒儿笑出声:“依旧喜欢呗。” “哈哈哈。”璟谰跟着笑。 洛酒儿笑罢,眼中尽哀。“她是我深爱的人,她走了;丽妃是我深爱的人,她也走了。她们都没能熬过这皇城里的一生。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真正幸福。亦或是说,生在这帝王家,都不由得自己。”璟谰看漫天青盐飞扬,“众生皆苦。身不由己。” “好一个众生皆苦呀。”洛酒儿眼中闪过一丝晶莹。“璟谰,你还是会回耀国么?” 璟谰点头,“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你知道的,你和若瓷......” “我此生欠她的。我愿意拿命来还。我不敢奢求其他,原本只想看她别记挂我就好......如今,我也贪了心。想让她念一念我,在她幸福时,念一念我曾经爱过她便够了。”璟谰笑道。 洛酒儿伸手让他握住。 送其回凌霜殿后,璟谰回去了福恩斋。 刚回去,便听宫人来道:“公子,将军的人请求见一见公子。” “哪个将军?大将军?”璟谰不解。 宫人点头,“说是在城郊......说是明日要见一见公子。还请公子定要去见一见。” “好。”璟谰忐忑起来。 但明日他的叔父就到了。喜欢请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剧本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请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剧本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