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一百零九话

    东方欲晓。
    祁盏早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风离胥伸手替她擦拭干净血污,望着她冰肌玉骨,不禁俯身又吻了下她的唇瓣。
    还从不知自己是个如此没出息的人,一边想彻底恨她,一边又爱不释手。
    她的面颊、脖子上都是昨晚挨打的乌青指印,风离胥胸中一痛。不敢再看她一眼,穿上衣裳,匆匆出了门。
    “昨夜如何?”风离胥换上朝服问。
    一棠道:“昨夜都用上了拶刑,蝶月姑娘十指骨头都快断了,也说不知道。如今昏了过去。”
    “嗯,把人扔回落霄洲吧。”风离胥道。
    一棠在一旁小声道:“阿胥,我有句话,你得听。你不能听鹿姝也一句片面,就怀疑公主殿下......她不是这种姑娘吧......”
    “她被下了血蛊,我心里有数。一旦越界,就会暴毙。”风离胥冷冷道。
    “可我昨夜听到你打她了。她没喊,但你下手很重——————”
    「啪」
    反手一耳光扇到了一棠脸上。
    “我想再听到你言语此事一句。”
    “谅之,不会了。”一棠攥拳垂头道。
    风离胥上了马车。
    “止安,你昨夜无眠?”宗南初抬眼见祁祜恍惚,便打趣道。
    祁祜道:“你怎知道?”
    “哈??我就随口一说罢了。哈哈,昨夜跟不冥玩什么了?一夜不眠?”宗南初笑问。左丘琅烨凑上去,“说说,说说~~”
    “什么呀,不冥得答应啊。哈哈哈哈,昨夜心疼了一夜。还让何总管去接来了上思连夜诊脉,上思陪我到早,倒是无事。怪了。”祁祜摸摸胸口,祁苍跟在后打哈欠。
    “玄剑可是快回来了?”左丘琅烨问。
    祁祜想想道:“看了前线速报,他与献国达成和解。想是下月能回来吧。嗯?”他眯起眼,“风离胥来作何?”
    左丘琅烨不解,“这不是还在休朝么,他来作何?”
    几人只见了一眼风离胥背影,他身着朝服,竟往御花园去。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后宫了?”宗南初眯眼。“我都封侯了,进后宫还得总管带着,他真当自己是皇家人了......”
    祁祜捏住胸口衣襟。“我觉得不详。”
    “不看他了。”左丘琅烨扶着祁祜,“回东宫吧。”
    “是啊。”祁苍附和。
    “嗯......”祁祜只觉透不上气。
    御花园中无人,风离胥只身绕进假山后,鹿姝也果然在。
    “玥嫔。”
    “将军......”鹿姝也行礼,“昨夜传信,将军看了么。”
    “我且问你一句话,你说的是真还是假?”风离胥目光如兽。鹿姝也吓得不敢动弹,“我不敢说谎的。将军,都这个时候了,我诬蔑公主对我无任何利益好处。”
    风离胥冷眼盯着她。
    鹿姝也神色惊慌,“只是将军......此事我还告诉了太后,如今在宫里传开了......我怕无人信我......”
    “你既说的是真话,那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我不懂,你何必去跟太后说?”风离胥打祁盏是心慌,却不想让祁盏被旁人非议。那鹿姝也深吸口气,“我爱皇上。但只要太子和公主活着,皇上便不会对我真心。”
    “???”风离胥讥讽一笑。
    “将军,我知我是蠢了。但还请将军指一条明路,若事情闹大,我全无证据,该如何是好?”鹿姝也慌乱中扯了扯风离胥衣袖。风离胥甩开,“你先回你的寝宫。”
    “什么?”
    “等着我。”风离胥邪色一笑。
    鹿姝也只能先行离去。
    说笑。
    风离胥冷笑出声。
    都这关头了,她竟叛变了。
    “没想到啊。”
    身后忽有声响起。
    风离胥并未回头。
    璟谰在他身后背靠假山石,并未与之面对。“玥嫔娘娘跟将军熟识?”
    听到是璟谰,风离胥也未回头,“你既知道了,就莫要多问。”
    “是啊......将军也听说了吧。七妹妹的事。”璟谰神态放空。风离胥重“嗯”一声。
    璟谰道:“将军还记得我那夜同将军夜话,你我说的什么么?”
    “......”
    “我说你既信她,就定要一直信她。无论发生什么。”
    “别说了。”
    两人都不见对方。
    “将军,我将正事同您说了罢。太后这厢坐不住了,要借此次七妹妹的事扳到太子。皇上如今对太子殿下的信任岌岌可危,将军不同程王殿下交好,在太后得手后极易被拿去开刀。等太子殿下败落,您跟太后便真是双方割据了。她当年能指使章王毒害太子之后脱身,此次定也是拿鸳妃程王当刀了。”璟谰说罢,风离胥沉声:“你是想我先同太子联手解决太后?”
    轻笑一声:“我就是极为喜爱跟将军这等聪明人说话。我也只是提谏罢了。如何决断还是在将军,只是我这儿永远有将军一条退路。”璟谰道。
    “我不会造反,可受不了提谏这话。”风离胥说罢,身后没了声。回头,人不知何时走了。
    风离胥理了理衣裳,轻咳一声。抬脚离去。
    璟谰走后,立刻换了衣裳出了宫。
    他早上听祁苍说,太子心疼一夜,定是出了事。
    将军府落霄洲中,穗儿哭红双眼给蝶月上药。
    蝶月十指血肉淋漓,豆大汗珠簌簌下落,她也一声不吭,生怕叨扰到祁盏。
    “姐姐,他们到底为何呀?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穗儿嗫嚅。
    “嘘。”蝶月咬牙。“此事不许向外人提及。这几日里里外外还请你多多操心。”
    “嗯。”
    两人上完药,悄无声息出了门。
    璟谰听屋内无声,才敢翻进寝室。
    “七妹妹......”他无声念着。
    祁盏昏迷在床,风离胥生怕她寻死把她捆了起来。
    她颊、脖,臂上都是乌青指,床榻上有血痕。
    “天......”璟谰只觉触目惊心,他伸手抚上她的侧颜。
    一碰祁盏,她惕寐。
    “璟谰......”咬咬唇,不是梦。
    “你这是作甚......”璟谰惙怛哽咽。“害苦了你......”
    祁盏含泪竟是笑着。“没,我是欢喜着的,他这般对我,我活了下来,就是老天不让我死,让我能见见你......”璟谰垂泪,见风离胥不顾她伤痛把她绑起来就心瘁。
    伸手给之拭泪,“我这就给你松绑......”
    “不要,会被他发现。”祁盏苦笑:“这就是你要我跟的人,你如今看我这幅样子,心里可是满意?”
    “这不是置气的时候......”璟谰微怒。
    祁盏慌张道:“那你答应我,不要回耀国。不要回去,留下来......”
    “不行。”璟谰一刻无徘徊。
    祁盏含泪惊呆。
    璟谰落泪,“对不起。”
    “你走吧。”祁盏躺下。“你好让人恨。只有这次,我真的好恨你。”
    璟谰只哭:“但我爱你......无论你有多恨我,我这辈子都爱惨了你......”
    祁盏轻声道:“我不想再看你一眼。”
    “......”璟谰俯身不顾她挣扎,吻了她额上的伤。
    祁盏转身,他早已翻出窗不见了踪影。
    “......”祁盏泪立刻止住。
    宫中。
    丽妃带祁元请过安,祁元扶着丽妃往彩鸾宫去。昨夜下了雪,路滑丽妃嫌繁琐,便只带了个宫人跟着。
    “今早听到几个宫女议论你七姐姐,被我抓了个正着,如今都被发落了。”丽妃道。祁元喟叹:“母妃,这也不是主意。哥哥教导过我,若不想让谣言散布,就别去管,越是想捂住,就越是乱窜。”
    丽妃虽懂,却还是道:“母妃也不能让她们当着面说呀。”
    “那是那是,母妃说得对......哎?”祁元拉着丽妃往后躲,招呼宫人也躲。丽妃吓了一吓,“你这孩子做什么呀......”
    “那不是玉仙宫?风离胥进去了?”祁元皱眉。
    丽妃抚胸惊诧:“啊?那是风大将军?你莫不是看错了?”两人屏息悚然。
    “母妃,这儿是后宫,我是皇子也不能在后宫随意乱窜,你瞧那个穿朝服的人,怎么都不对吧?”祁元说着就要上去,被丽妃摁住。
    “千万别轻举妄动,别中了圈套。”丽妃道。“早就听闻风大将军与玥嫔交好,当初玥嫔被人下毒不能生育,还是风大将军命人叫的御医......”
    祁元惊道:“母妃,他一介朝臣能随意出入后宫?额,虽儿子也常带我的几位哥哥来找母妃,但也是有儿子和不冥哥哥的这层,他算是什么?”
    丽妃道:“你别在此愤愤,定不会只有你我看到,若旁人看到的话,也不会就此放过的......”
    祁元道:“母妃,我不陪你回宫了————我去东宫————”
    “你倒不如把止安他们叫来,我再去请你闵娘娘、”丽妃交代。
    “好————是————”
    玉仙宫中人全被屏退出去了。
    鹿姝也盯着风离胥一言不发。
    “你今日说得是心里话?”
    “你就这么来找我了,倒也不怕人看见。”鹿姝也答非所问。风离胥冷哼一声,“无人敢管我。若皇上有心管我,我早就死千回了。”
    鹿姝也起身往外跑,风离胥一把捉住她的腕子。“我看你是疯魔了。皇上给了你什么?能让把弄得五迷三道的?”
    “我也从未说过不帮你啊————只要我还在这儿,我就会尽一切办法帮你的————”鹿姝也吓得欲落泪,风离胥太过瘆人,不单是她,任何人见他这幅吃人吞血的模样都得腿软。
    “是么?”风离胥冷笑。他越笑鹿姝也越怕。
    风离胥恶狠狠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要不是这副皮囊,早就死了。秦家当年为何在你父母双亡之后从人牙子手里买下了你?就是因你这这张脸————只因你像乐成皇后,他们收留你,教导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让你进宫帮他们扳倒皇后……呵呵,秦环明这蠢货,当年我再三觉得他行刺乃是下下策,结果他杀红了眼,致你们株连九族……你这义女若不是被鹿家收留……”
    “若不是被鹿家收留早就死在倭国了……对么……我知的,无需你们遍遍地提!我若不是生得像皇后,也不会有这荣华,我都懂……”鹿姝也咬牙。“那将军你爱过人么?懂那种情感么?”
    她不提便罢,一提风离胥心扎疼。
    想起祁盏被他伤了,还在将军府他就心慌。“谁跟你说这些。我告诉你,无论你对皇上何种情感,立刻压住,不然你绝对坏事!届时大家都活不了。”
    鹿姝也怒道:“我不管这些了……如此这般毫无人性,我还不如不奉陪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风离胥阴冷着脸问。
    鹿姝也硬气道:“将军既让本宫封心,那人活着还有何意义?”
    “我懂了。你就是故意去害曜灵的?你真为了得皇上的真心,才去害曜灵身败名裂,让皇上今后只爱你?”风离胥靠近她,毛骨悚然。鹿姝也不敢直视,“如若没了这两个孩子,皇上便再也不会想起乐成皇后了......”
    “呵呵呵呵......我是一步走错了,就不该送你这种蠢货进宫————”风离胥掐住她脖颈,猛摁她的头将之桎梏在矮桌上,流珠金钗顿时洒了一地。鹿姝也惊叫:“你——————”
    风离胥低沉狠戾道:“你以为上了贼船就好下船?你想得忒美了吧————”
    “你要干什么————”
    覆上去压制着她,风离胥贴着她的耳畔道:“你口头说什么,我一概不信。”
    “求求你......”鹿姝也大惊失色,泪簌簌下落。
    “非得让你知道,你不能背叛我,背叛我你也不好过......”风离胥根本就是疯子。“别怕啊,我一般都怜香惜玉......”
    鹿姝也不敢喊,一旦有人亲眼看到此般情形,她的日子也就到了头了。“风离胥,你这混账————你这么做......被发现了你我都得被碎尸万段————”
    “那也是你先死。你切记,你若敢背叛,我便将此事扬出去,就像你扬出去曜灵的事一样......呵呵,都这样了,我看你还敢觊觎皇上......”风离胥看她拼命挣扎,阴邪一笑,抓着她的头发逼她正视自己。“你早在画舫上就不是清白身子了,如今装什么害怕?”
    鹿姝也颤抖,满面泪痕。“我没有......皇上才是我头个男人......”只恨她不敢声张。
    “既能伺候皇上,那还怕甚?”风离胥神色睥睨。
    辣手摧花,毫不留情。
    彩鸾宫中,众人吃茶不语。
    祁元实在憋不住道:“哎呀————你们倒是说话呀!要不这样,我就闯进去,直接抓他们个现行好了————”
    “就你鲁莽。”丽妃骂道。“多次出事,桩桩件件哪件没跟风大将军扯上关系?你可见你父王去细查了?”
    洛酒儿冷脸道:“皇上忌惮风大将军在朝中势,更需他英勇上阵。如今他拥兵握权......”她说不下了。
    祁祜接着道:“如今他拥兵握权,指鹿为马早已不是难事。我在旁人眼中不过只是个摆设傀儡,天下都担忧他有朝一日挟天子以令诸侯。呵。”他自嘲一笑,心乱如麻。公孙不冥上前给之斟上茶。
    祁元殷忧而烦:“怎么办呀————如今姐姐和不冥哥哥在外被人非议,我们却拿他们毫无办法————”
    “你这孩子!别再嚎了!”丽妃心绪烦酲。“哥哥和你闵娘娘都在想办法,你在这里净是乱他们的心。”
    祁元瘪嘴,祁祜伸手揽了他一下。“丽娘娘,虚牙也是着急。”
    宗南初道:“你们都弄错了吧?为何不想想,风离胥怎么会同鹿姝也相识?”
    此话一出,众人寂静。
    左丘琅烨拍手:“不愧是状元郎。一针见血。”
    “对啊。”洛酒儿不禁嘲讽一笑。“都无人怀疑,他们怎会相识?”
    左丘琅烨道:“那时候,就玥嫔被人暗算时,是风离胥请的人救她吧?怎会这样呢?”
    “他们定是相识啊。”祁祜说着,心口喘得不行,一直砰砰直蹦。他咬牙抚胸顺气,公孙不冥担忧上前,他摇摇头,止住他上来。
    许久不言语的祁苍问:“此事......如今多严重了?”
    “这宫里都在传。想不久便会传到外面去了吧。”洛酒儿殷忧。
    “夏侯公子到了——————”
    外面来人通报。
    祁祜忍下难受,轻咳一声,“璟谰到了,听听他是何主意吧。”
    璟谰刚要行礼,洛酒儿便命人扶起他,“别做这些繁杂事了,快赐座。”
    公孙不冥给之斟茶。“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来?”
    璟谰忍下从将军府带出的心如刀割,道:“我宫里有些事耽搁了。”
    祁元道:“璟谰,你可知这鹿姝也跟风离胥有关系?我今日亲眼看风离胥进了她的玉仙宫,我要去抓他们……”
    “你就去闹,也帮不了七妹妹。再者说,你们素来恶交,贸然指出只会引无端诽谤之想。”璟谰道。
    洛酒儿道:“你向来手最为沉着,最有主意的,你有无办法?”
    璟谰吃茶,“我在想……”他脑子一团乱,祁盏此时还伤着,他不能说,无能为力。
    祁祜狠瞪着他,若不是他和祁盏一时按耐不住,也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
    “娘娘,寿安宫来人了。禾总管还请东宫冥总管前去寿安宫面圣。”宫人来报。
    “不……”祁祜起身,公孙不冥道:“无碍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祁祜急切道:“你不知,那太后当年能使尽手段污蔑我,如今也能这么对你……我同你去……”
    此时禾公公进来了。“不必跟去的。皇上是想先单见冥总管。”
    祁祜慌乱往向他,“但……”
    “太子殿下放心。我与皇上相识多年,他不会杀我的。”公孙不冥越过祁祜时,不忘低声道:“止安别慌。”
    他被带走后,祁元彻底慌了神。“怎么办呐!”
    祁苍道:“如此聚在一块焦头烂额也不是法子,倒不如各自家去,想到办法了再相见。”宗南初也道:“是啊……倒不如先回去。”
    “上思。”璟谰忽唤住祁苍。“你得帮着去干件事。”
    众人不自知正襟危坐。
    玉仙宫中麝香隐约。
    风离胥附身正视鹿姝也,望一阵迷离夺魄。
    她放空时候,还有几分像祁盏。祁盏容貌虽也像祁祯樾,神色却极为灵气逼人,与鹿姝也呆愣模样不近似。
    喘息喷薄,风离胥靠近她。
    鹿姝也闭上眼。
    他捂住她下半张面容,嘲讽一笑,“一点都都不像……”
    曜灵不知要比她好看多少。
    他放开手,鹿姝也以为他要贴上她的双唇。风离胥骤然起身,“你他娘的也配老子亲。”
    起身穿衣,“遏住你的心吧,你已经配不上皇上了。”
    鹿姝也泪尽绝望。
    穿戴毕了,风离胥从后门离去。
    寿安宫中。
    祁祯樾抬手,“起来吧。”
    公孙不冥起身坐下。
    “不冥,你我相识一场,朕成家之后你我不再见过,朕却一直挂念着你。”祁祯樾道。
    公孙不冥颔首,“多谢皇上挂念。我也常挂念皇上,还好皇上争得了江山。”
    “是啊。那真可谓是,千钧一发。”祁祯樾淡淡道。
    公孙不冥不接话。
    祁祯樾道:“朕想过安置好你,结果你一心留下。”
    “我随心所做罢了。”公孙不冥道。祁祯樾忽看向他,颇含帝王之威。“不冥,你同朕说句实话,你跟若儿……可是真的?”
    公孙不冥不言。
    “若儿是朕最心疼心爱的女儿,朕亏欠她许多。如若没照顾好她,朕可真对不住她九泉之下的母亲。”祁祯樾情真意切。
    公孙不冥正色答:“皇上若是真信了此种传言才是真可笑。我能对公主作什么?我什么都无法做。不知传出此等传言之人其用心之毒……”
    “朕知道。朕本想算了,毕竟那是若儿,若儿犯了错,朕能原谅……但此事如今传开了,天下之贤屡屡被不实之言所扼……朕不希望若儿被谣言中伤。”祁祯樾依旧语气淡淡。
    公孙不冥道:“我知道的,我也不想若瓷如此遭人置论非议。”
    “那就好办了。”祁祯樾抬手,“这儿有毒酒一杯,匕首一把。你且放心,待你去了,朕定会让你入皇陵边的风水宝地。”他依旧无任何波澜。
    公孙不冥心绪沸腾,强忍下其面淡然。“皇上这是要我死,以证若瓷清白?”
    祁祯樾喟叹:“朕早说过,你莫要入这皇城。如今朕心痛不已。不冥,你可曾后悔过?”
    “哈哈。”公孙不冥无奈一笑。“你哪里心痛。我就从未见你心痛过。你……真以为我死便能保全若瓷名声?”他此前一直不怕死,如今却……
    祁祯樾依旧淡漠道:“不然呢?要让若瓷自尽,保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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