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三话

    “或许是风?”竹庆一脸堆笑。
    祁盏懵问:“这地下三尺哪里来的风?”越说她越怕。竹庆顺水推舟,“殿下若是害怕,咱们就快点回去吧。”他可不能让祁盏发现了最里面的监牢。
    “嗯......”祁盏点头。
    心道公孙不冥你再使出一些大动静————
    “曜灵......公主......”
    祁盏一怔,“有人叫本宫……”
    “公主殿下……”
    没唤住祁盏,她撒腿就跑。
    张河竹庆懵住,对视一眼。急忙跟上祁盏。
    “殿下……这里是死牢,不会有人的,殿下可别是听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张河吓唬祁盏。
    祁盏“呜”要被吓哭,竹庆于心不忍,“也可能殿下听错了,咱们走吧,殿下听话……”
    “曜灵公主……”
    祁盏指着里面,“是了、没听错……蝶月你听到了了么?”
    “是……”蝶月被吓得脸白手抖。
    祁盏跑去,“是谁……是谁……”
    “殿下!!”竹庆没拉住她。心道完了。
    祁盏跑到最后还是看到了公孙不冥。
    “啊!!”她掩嘴惊叫。“公孙先生!!”
    公孙不冥就吊着一口气,听到祁盏说话竟险些落泪。
    “这是……这是怎么了?”祁盏蹲下隔着栏杆问。公孙不冥方才喊了祁盏两句,已然没了力气。
    此时十分虚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祁盏转头对张河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里没有人么?”
    张河支支吾吾,竹庆道:“哦,臣想去来了,这是章王的同党。是阿胥让我们抓的……”
    “我没有……”公孙不冥用尽气力道。
    祁盏起身,“这是哥哥的救命恩人,他会跟六哥哥谋逆?天爷啊,他还是父王的旧相识呢……本宫得去问问父王……”
    “殿下!!”
    张、竹同跪,“殿下我们只是受命于将军啊,此事还是等阿胥回来……”
    谁知祁盏十分执拗道:“可是,本宫真不知公孙先生能跟六哥哥为伍啊……不行,本宫今夜就要去问问父王。”
    “殿下……今日更深,宫中早已宵禁,还是明日吧,别去叨扰皇上了……”竹庆算是急了。
    祁盏思索一刻,“嗯,你说得也是。那本宫明日再去禀告父王。不过,这你们瞧瞧公孙先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再事情水落石出前,万万不可这样对人了哦。”她说罢带着蝶月走了,张、竹二人连忙跟上。
    这下两人是彻底六神无主了,回程路上也在思索怎么就能让祁盏察觉了。
    竹庆在前骑马,“老张啊,你说小公主是不是安排好的?”
    “几个意思?”张河面如死灰,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是说,会不会她去看章王是假,找公孙不冥是真?”竹庆冷声道。张河嘲他:“你瞎胡说什么?也不想想,公主是如何知道公孙不冥被关在那个地方的?”
    “也是……但……”竹庆还欲再曰,突听身后马车停了。
    祁盏掀开帘子,“嗯……这会儿宵禁了么?本宫想买盒子桂花头油。”
    张河道:“回公主殿下,这会子店家都关门了,太晚了。明日吧。”
    祁盏嘟嘴:“可是明早就想用……”
    “殿下这头发溜光水滑的,不用头油蚂蚁拄着拐棍都上不去,一天不用也就罢了。”竹庆道。
    “那好吧~~”祁盏甜笑,拉下了车帘。
    两人回头。不自觉竟都跟着祁盏笑了。
    张河嘲讽:“你想什么呢?殿下能有这么多心眼?她跟个孩子一样。”
    竹庆摇头,“唉,我方才怎么想到那方面去了。”
    送祁盏回了府,张河道:“现下暴露了,该如何?”
    竹庆深吸口气,“一不做二不休,你今晚就把公孙不冥的死令下了,直接就地正法了。明日公主去皇上面前说什么,也是死无对证。咱们就一口咬定他是章王追随者。”
    张河道:“妙哉。那你通知阿胥,我去把公孙不冥带出去。”
    “准备起来吧。”他们俩分头行动。
    天色鱼白,众臣早朝。
    祁盏一夜不安,已经连夜给宫里递了消息,不知祁祜何时下朝。
    “若儿,你是有心事?”许苒筠给祁盏夹了藕片,“今日公爹就带婆母他们回来了,你怎么闷闷不乐?可是不想见他们?”两人的早膳极其鲜美,祁盏却心不在焉。
    “姐姐————”祁盏一把握住许苒筠的手,“我真是把你当做亲姐姐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姐姐你愿意帮我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我姐妹多年,你还有事不愿同我讲的?”许苒筠问。
    祁盏道:“姐姐能同我去一趟死牢么?帮我救一个人……”她不能去找璟谰,一旦被人看见,那璟谰就完了。
    许苒筠听完去救谁,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若是那个公孙先生,那我定要救下,这个公孙先生当年可是帮了大忙。若不是他去请太子殿下,凭我的本事可真救不出来你。”许苒筠坐在车上往外看。
    祁盏道:“我这里有从爹爹房中拿来的通行牌,能放我进去。到时候你我蝶月穗儿咱们四人分头行事,穗儿去请哥哥,蝶月去买通看守先把公孙先生救出来,本宫和苒筠姐姐去找公孙先生下大狱的令。”
    她安排妥当,到地却傻了眼。
    看守直接告知她,公孙不冥昨晚就被带走了。至于带去哪里,他们也说不清。
    这下祁盏只能让大家分头打听。
    “若儿,我出去问问。”许苒筠何等聪慧,只身前去问了死牢看门的,那看门只说了今早有人被安排带了出去,上了囚车。
    许苒筠又跟着打听到囚车地点,问了囚车场看车的,给了一吊钱他们才说囚车是拉往郊外,今早一重刑犯要行刑。
    许苒筠一看这了得,问清楚了地方,直接独身骑马赶往城郊。
    此时公孙不冥坐上囚车跟着一群死刑犯被拉往城外。
    “我说,你是做了什么?不会也是章王同党吧?”车上的人问他。
    公孙不冥身上忽冷忽热,痛不欲生,张张口说不出一句话。
    或许这就是人的命,都极为可笑又离奇的。谁能想他叱咤一声带头来却是在一辆无人认识的囚车上,即要草草结束此生。
    “喂————等等————”
    身后一阵马蹄声,许苒筠骑马追了上来。
    “公孙先生在么————”许苒筠高喊。
    公孙不冥一惊。
    许苒筠看到了他。
    “你是谁??”看守囚车的小卒上来问,“你知不知到这里截车可是重罪?”
    “我是奉曜灵公主之命前来辩冤的!!”许苒筠道。公孙不冥眼中闪烁。
    那小卒上来立刻围上了许苒筠,“你说是就是了?我还说我是奉太子殿下之命来行刑的呢!”
    许苒筠着急,“总之,有个人不能杀————”
    “姐姐————”
    身后祁盏声音传来,她也驾车赶来了。
    祁盏连帷帽都未戴,蝶月手拿名牌,下车到:“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们是奉了谁的命?敢不敢再说一遍?”
    “殿下————小的知错了————”
    小卒立刻跪下求饶。
    祁盏下车,许苒筠下马,“若儿,公孙先生就在里面......”
    祁盏小跑过去,“公孙先生————”
    公孙不冥身带枷锁,隔着栅栏看她,“公主殿下......”他只能喊出气声。
    祁盏声带颤,想来也是吓坏了,“公孙先生不要着急,本宫已经去叫人请哥哥了,一定能救下先生的......”
    “殿下......”胸中澎湃汹涌,公孙不冥激动不已,面上却无法表示。他只是盯着祁盏水眸,眸中带上了薄泪。他从未想到祁盏这天之骄女会为他这种凡夫俗子舍身犯险,她情真意切更是让公孙不冥动容不已。
    祁盏娇皮嫩肉,不顾栅栏木头尖刺,直接将双手伸入栅栏,与公孙不冥相握。“公孙先生,本宫定会救你出来的。”
    “公主殿下,您这样擅自截囚,可是重罪......”前面的官员下来道。
    祁盏不管,“可这里面有冤屈,本宫既知道就不能坐视不管。”
    “什么冤情?我们都是秉公执法的......”那官员道。
    祁盏转头去看他,“秉谁的公?执谁的法?”
    那官员掏出怀中张河给写的死刑令。“这是张大人给的......”
    “不要,本宫心中有数,他们胡扯。”祁盏也不看。公孙不冥看着她,嗫嚅道:“殿下还是走吧,万一怪罪下来......我不想牵扯殿下的,殿下走吧......”
    祁盏紧握住他的手,公孙不冥分明看到,她伸进来的手臂被木栏杆倒刺划伤。
    “公主殿下还是回去吧,不要让下官难做......”
    “若瓷————”远处忽然有人唤祁盏。
    “哥哥————”祁盏彻底是松了下来。“哥哥这里————”
    祁祜换下朝服,身着官服带左、苍、元几人到了此地。
    “太子殿下————”众人皆跪下。
    祁盏放开公孙不冥,跑去行礼,祁祜一把拉起她,“这身上是怎么弄得?受伤了?”祁元也着急问:“是谁干的?”
    “是我自己弄得,你快去救人啊哥哥————”祁盏着急道。许苒筠在一旁看着,祁祜转头对她道:“谢谢你愿意来照顾本宫的妹妹,本宫定不会亏待你的。”
    “不,不是的,我不想要什么奖赏,都是我自愿......”许苒筠道。
    祁祜叫左丘琅烨把囚车门打开,公孙不冥昨夜被挑断了脚筋,无力站起。祁苍看了一眼,就咂嘴摇头。“他犯了什么罪?”
    “回怀王殿下,他是章王案的同党。”押解官员答道。
    左丘琅烨出来道:“谁说的?谁来审的?此案从头到尾都是宗南初大人与太子殿下审的,同党也都被老老实实关押在督查司、大理寺等地。什么时候在死牢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同党?”
    “大人息怒————我们也是照着张大人的话办事......”
    祁祜道:“如今这些先别管,我看人快不行了。钥匙呐?”
    官员立刻递上钥匙。
    祁祜接过给公孙不冥解开枷锁。“虚牙————”
    “是————”
    “你们接着去把犯人行刑,本宫把此人先带回死牢,再去问父王如何发落。”祁祜说罢,官员带着小卒连忙关上囚车,赶往郊外刑场。
    祁祜伸手去抱公孙不冥,他面色一紧,“太子殿下!!”这句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跟猫挠木头般难听。
    “我们没带能抬你的东西,你先忍忍吧。”说罢他伸手将公孙不冥抱起。祁元在一旁安抚道:“公孙先生,你不要在意。哥哥也常常这么抱我,还有姐姐,还有上思哥哥。”
    公孙不冥极其别扭地在祁祜怀中,他本想说自己到底是个男人,突然想起自己昨夜受了奇耻大辱,此生都是残缺的了。
    “......”
    祁盏跑到祁祜身边,附在公孙不冥耳边道:“公孙先生,我可不可以把你的伤势给上思哥哥说说?毕竟他是御医堂草药司管事,会瞧些医术。”
    公孙不冥断断续续道:“殿下别麻烦了,等讨回公道,我便走了。你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祁祜把公孙不冥抱上车,祁盏跟着上去,“您说走了?是不是想寻短见?”只有她和公孙不冥坐了车,其他人皆骑马。
    “......”
    “不可啊——————”祁盏突然出手抱住了他。公孙不冥吓得浑身僵直,祁盏抱住他道:“您千万不可寻短,母后曾经说过,这些都是弱者才做的。虽然......虽然你受了此等侮辱,但本宫还是想劝你千万别寻死。”
    她身上味道香甜,就如她这人一般甜柔。有东西一直冲撞着公孙不冥心口,他开口道:“为我这种人?殿下值得么?”
    “为我和哥哥这种人,先生值得么?”祁盏放开他,望着他的复杂眼眸,她更显得不染杂尘了。
    公孙不冥瞪大眼睛,他不解祁盏的话。
    祁盏道:“您也看到了,我和哥哥都没什么敦厚心思,我们为了活下去和一己私欲,做了很多摆不上台面的事,先生都帮着我们守口如瓶。若不是先生,我或许早就沉湖了......您与我们毫无瓜葛,还帮了我们这么多————”她拉起公孙不冥的手贴上自己的侧颜,“若不是上次您给的药,我和哥哥或许早就死了。”
    公孙不冥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他终是落了泪,“公主殿下,你们金尊玉贵,跟我不一样......”
    “明明都一样————”祁盏伸手又抱住了他。“别想不开。”
    公孙不冥万般煎熬,他怎么没做过对不起祁盏的事。当年擅自把在东宫听到的兄妹私房话讲给了风离胥,让祁盏遭了个大秧。
    到头来,他们只能先把公孙不冥送回死牢,而张、竹二人听到了风声,早就跪在死牢前等着领罚了。
    祁祜让祁盏带许苒筠先回将军府,自己则是带张、竹二人去到祁祯樾前给公孙不冥讨公道。
    祁盏与许苒筠回府之后,风舶已带着全家都回来了。
    于情于理,祁盏也得去正明堂请个安。
    “......哎呦,这还是回来好啊。老家的饭我也吃不习惯。”苏宸兮道。张浅墨在一旁押了口茶,“你就知足吧,咱们住的的那个房子还算暖和,林川住的房子才是阴冷呢。”两人说话间,不断打量着段知。没想到,稍有不慎,这段知竟也怀上了孩子。
    梅渡锦道:“你们再说,老身也觉得是老家好些。”她怀中抱着梓粟,梓粟路上一直在哭,这会儿才睡下。
    风舶看祁盏进来了,连忙上去免了她行礼。
    “怎么样啊?爹爹怎么听说,你今日只身前去死牢了?那可是极为危险的啊————”风舶连忙让祁盏坐下。祁盏坐下语气娇嗔:“还未用午膳呢。”
    “桃酥,杏仁饼......”风舶直接把梅渡锦面前的点心端给了祁盏。
    祁盏道:“就是张河大人他们冤枉了一个人,是父王的旧相识。昨夜让我看见到了,那我不能不管啊,那人还救过哥哥的命呢。”
    “我哥哥怎么冤枉人了?”张浅墨直接打断,“谁人不说妾身的哥哥正直,殿下这话,可有证据?”
    “那姐姐,你上来不问其他就为张大人开脱,可是有他没有诬陷人的证据?姐姐,向着自己人说话谁都一样,但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祁盏这话堵得张浅墨狠狠拧着手绢。
    祁盏捏起点心吃,“也不知婆母姐姐们在老家住得如何?哎?林川姐姐在么?”
    梅渡锦一哼:“她自从回了老家,就一病不起,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病就是不好了。刚回来便会她的屋子里躺着了。”
    祁盏道:“那好呀。晚些本宫去看看姐姐。对了,今日大家舟车劳顿,本宫命厨房做了炖品和药膳,晚些大家都进一些吧。”
    “多谢公主殿下————”
    “多谢公主殿下————”
    众人行礼。
    风舶过去摸摸婉娘怀中的鸾姐儿,“若儿你来看看,这孩子像谁?”
    “我看像爹爹。”祁盏笑道。婉娘抱着孩子道:“老爷说了,等鸾姐儿大一些,就再要一个。”
    “好呀~~”祁盏笑看段知,“段知姐姐也有了身孕。这下府里都是孩子了~~”她甜笑道。风舶点头:“是呀,到时候有这么多小娃娃陪你玩,你高不高兴?”
    “高兴呀~~~”祁盏自然是欣喜十分。
    梅渡锦瞟了一眼段知,“这孩子多久了?”
    段知吓了一跳,“这孩子不到一月......”
    张浅墨不禁抚上小腹。她盼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落到别人身上去了。
    苏宸兮冷冷道:“妾身身上不适,先回屋了。”
    她走后,祁盏伸手过去抱梓粟,“哎呀,两月不见,这孩子就长变样了。”看孩子面色通红,似是睡不安稳,像是憋了气。祁盏心下看不对,伸手一摸,“哎,婆母,梓粟这身子是怎么回事?这么烫?”
    “啊?回来时还好好的啊......”梅渡锦去瞧,祁盏二话不说直接将孩子的襁褓解开。“天爷,婆母,梓粟身上起的可是湿疹?”
    孩子身上大片大片红斑,有烂的迹象。看得人心惊心疼。
    梅渡锦吓得手足无措。“这......这......这或许是老家湿冷,没看管好?孩子的奶娘呢?拖出来————”
    “够了。明明孩子一直跟着的是你,你为何没看管好?若今日不是若儿发现了,你想何时发现?”风舶怒斥了她两句。“连个孩子你都照看不好,还整日酸吃飞醋,刻薄儿媳。你可真真是个好婆婆啊。”
    “老爷......”
    风舶大手一挥,“孩子你也不要再带了,若儿,梓粟从今往后你来带好了。苒筠多多帮忙。”
    “是。”祁盏行礼,风舶扶着她,“你这孩子本就是当家大夫人,孩子本就该叫你一声母亲,你带孩子也是应该的。”
    祁盏面露难色。
    想来她并不想养风离胥的孩子。
    “爹爹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风舶柔声道。祁盏点头,“若儿会好好将梓粟抚养成人的。”
    “你答应就好。”风舶一笑。
    祁盏抱着熟睡的孩子,想来是心有不悦。
    “若儿。”许苒筠与祁盏出了正明堂两人挽手踱步,“你可是心有不痛快?”
    “嗯......姐姐,咱们一同养这个孩子吧,晚上他跟着你,白天跟我如何?”祁盏提到。许苒筠疼爱祁盏,哪里有不允之说,“好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相视一笑。
    “姐姐,若不是这将军府有你作伴,这几年我定是会疯掉的。”祁盏抚胸道。许苒筠环顾,“你可是还在恨着将军?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将军是喜欢你的。”
    “不是的,他故意的。”祁盏摇头,“他装作喜欢我,更能折磨我。我只喜欢璟谰......姐姐,若是没有将军当年从中作梗,我或许早就跟璟谰......”
    “嘘————”许苒筠拦住她。“别说,在这里的话,就永远都别说。”
    “嗯。”祁盏点头。
    两人走了几步,便看到段知正被前簇后拥地在园子里赏花,排场属实不小。
    “若儿你给她派了这么多人呀?”许苒筠问。
    祁盏点头,“是啊,这个孩子是府里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将军的第二个孩子,还是再重视一些吧。”许苒筠小声道:“不是的,我是说,你让她如此受宠,岂不是遭人恨呀?”
    “啊?不会吧。”祁盏温婉一笑。
    两人绕过段知,回了落霄洲。
    不远处凉亭中,苏宸兮喝了口闷酒。
    张浅墨冷脸道:“别光喝啊。想想法子。”
    “什么法子?如今你瞧瞧这个段知都有孕了,咱们却还是没什么动静......哎......”苏宸兮叹气。
    张浅墨皮笑肉不笑:“呵。我定不会再次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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