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事情是这样的

    周易如愿获得了食物和水,他承认,当老奶奶端出来一杯水还有一大盆芋头的时候,他有点失态了,现实就是这样,在饿了三天,尤其在这么缺水的环境下待了三天,风度一路走一路撒,到现在已经快没了。
    “快吃吧,饿坏了吧。“老奶奶微笑说道。
    “嗯,谢谢奶奶!“
    周易也不矜持了,拿起一个芋头送到嘴边,刚准备咬下,一串铃铛声打断了他,抬头看去,一大群黑山羊正哗啦啦往这边走,但是不是往小屋方向,而是靠近被赶到了屋后。
    那是之前看到的黑山羊!
    当初遥不可及的对象,现在以这种状态出现在他面前。
    周易起身,在原地踟蹰,一时间有些尴尬,很明显,这家的男人回来了,他这口芋头到底要不要等打过招呼再吃。
    “快吃吧,没关系的。“老奶奶看出了他的纠结,开口道。
    周易放下心来,轻轻嗯了声,坐下张开嘴,牙齿刚碰到芋头,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周易连忙放下芋头,起身看去,肯定是男主人了,一个精神老头,皮肤黝黑,一身黑褂子,脚下是一双略显破旧的灰色运动鞋,手中拿着赶羊的鞭子,正皱眉看着他。
    “您好,我是……”周易重新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老爷子听完点点头,面色稍缓:“饿的很难受吧。”
    周易察觉到老爷子话里有些什么,但是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分辨到底是什么,只能点点头道:“第二天肚子很疼,现在快没感觉了,因为缺水,头也很疼……”
    “年轻人真是不要命了!”老爷子刚准备说几句,看到周易拿着芋头,身体微微颤抖,努力打起精神的样子,也没办法训斥什么,只能摆摆手:“慢点吃,别噎着,喝水也慢点。”
    周易终于咬下第一口芋头,绵软中带着香味,唾液紧接着参与其中,淡淡的甜味让身体一阵愉悦。
    他克制着自己,努力多嚼几下,免得一下吃太猛,后面身体就会很难受。
    老爷子看到他很克制的行为,不由暗自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老奶奶道:“咱家的玉米少了一棵。“
    老奶奶没什么反应,周易有些难受了,因为少的那根玉米,估计就是自己吃掉的,事情就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当时还想着,只要没被人发现,那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然而,此时此刻,他就坐在失主的院子里,吃着对方的食物,一时间,嘴里香甜的芋头也变得难以下咽。
    “那个,对不起,您说的玉米可能是我吃掉的!”周易默默举起手。
    老爷子看向他:“那可没结棒子。”
    “对不起,我实在太渴了,所以把玉米杆子都嚼了!”周易垂下手,手中半个芋头仿佛千斤重,压得他有些难以维持。
    老爷子看着他,忽然摇摇头:“也就一根玉米,吃了就吃了吧。”
    一开始看到地上的残渣时,老爷子也满头火,但了解到周易的情况后,那些火突然散了,他理解那种渴的要死、饿得要命的感觉,他能想到,当时周易在把玉米杆子吮吸的一点水不留,才舍得吐出来的样子。
    周易不明白,为何二老看向他的目光忽然柔和了不少,但他能继续吃了。
    天色已晚,二老邀请他在家里吃了顿便饭,芋头是主食,桌上几盘小菜,就是二老简简单单的一餐饭。
    晚餐结束,天上明月高悬,柔和而洁白的光洒下,在园中铺上一层地毯。
    “天已经黑了,晚上就先在我这里休息吧,明天再赶路。”老爷子说到。
    “这,会不会太打扰了……”周易有些迟疑,看天色,他本能的想留下来,但是已经吃了人家一餐饭,还死皮赖脸的留下过夜,似乎有点太得寸进尺了。
    在周易的立场上很正常的话,但是老爷子有点气了:“大晚上的,我能把你赶走吗!”
    周易看着前方,深蓝镶着素边的黑夜,覆盖着无边大山。
    “那我就打扰了!”
    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晚上睡好点,明天才有力气走路。”
    “谢谢爷爷!”
    “我也知道你这一路很苦,没东西吃没水喝,肚子痛到没感觉,力气却一点点不见了,看不到边的大山。”老爷子感慨道。
    周易提起了精神:“您也有这种经历?”
    “都是年轻时候不懂事,哪懂天高地厚,就是苦了……”老爷子说着,闭上了嘴,轻轻摇头。
    “过去的经历会让我们更加珍惜现在。”周易有感而发。
    “过去都过去了,现在好就行了,”老爷子点头,旋即话头一转,“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到这里来,视频拍摄没有团队吗?”
    “团队……养不起啊,其实,我更偏向于探险,视频拍摄只是顺便,也是个收入。”
    “为什么会走这条路?”
    周易想了想,摇摇头:“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似乎是各种事情把我推到这一步,又像是一种必然,我也一直在寻找答案。”
    “年轻啊!”老爷子感慨道。
    奶奶给两人端了杯水,又回到屋里呆着,一老一少依旧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聊着天,似乎很久没有人这么陪着他,晚上话多的和他的形象有些不搭。
    周易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之前看新闻,政府在这里做了不少事。”
    聊到这里,老爷子忽然来了精神:“都是大大的好事啊,以前这里很穷,大家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然后政府就在这里修了很多路,大家出去就都方便了,还修了很多蓄水池,以前不够用的水现在也不用担心了,这里还有个景区,就是……你应该去过吧?”
    “我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周易点头附和。
    “嗯,景区带来了不少人,山里面的东西也可以卖出去了,大家不仅能吃饱,还能渐渐富裕起来。”老爷子咧嘴笑着,脸上的褶子堆起,格外的灿烂。
    “我看您也养着羊,如果您需要帮助,我可以给您打广告的,虽然粉丝不多,好歹能提供一点帮……”周易目光真诚,显然是非常想帮助一下二老
    话还没说完,老爷子打断了他的话:“那不行的,家里都不够用,怎么能卖出去,不卖,不卖!”
    “呃——”
    “我们山里的羊肉非常好吃,每天上山下山,做了充足的运动,吃的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食物,那肉生吃都可以,家里的店都不够用呢,没有多余的卖出去了。”
    “您有子女在外面开店吗?”周易小心问道。
    “就在景区里,店里的羊肉非常出名,好多人都慕名而来,你哪天有空可以去尝尝,毕竟是我一手养大的羊,这点我可以保证的,去了报我聂老三的名字,给你打折。”
    啊,原来是有钱人啊……
    对不起,我自作多情了!
    周易心情DOWN了一下,又连忙笑道:“有空一定去尝尝,放养的山羊肯定好吃。”
    “那是一定的!”老爷子哈哈大笑,这辈子没什么值得自豪的事,除了那个走出大山,在外面开了家火锅店的儿子,就剩下一手放羊的手艺,还有一群被人称赞的宝贝。
    老人饶有兴致的围绕他的羊聊了好一会儿,聊尽兴了才满意的喝了口水,像是喝酒一样,砸吧砸吧嘴。
    见老人停下来,周易才继续道:“好像很多人都异地迁移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些地方都太深了,很多都是难以生存的地方,能走出大山也是一条路,”老爷子语气低落下来,周易都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反正我是不可能出去的,生在这里,死,也要死在这里!”
    “所以也有很多人不愿意出去。”周易道。
    “这里是根,年轻人就该多出去闯荡,人老了就得陪着生养他的土地,然后化在地里!”
    “都是故土难离。”
    尤其对于几乎一生都没有离开这片土地的人而言!
    昨晚的聊天很愉快,离开之前,老人给周易的背包装了一大袋子芋头,老爷子还塞了一点羊肉给他,这是二老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一心想着留给自己的儿子,却愿意给他这个只见了第一次的陌生人。
    来时空荡荡,去时鼓囊囊,周易身体恢复了不少,还带走了水和食物,给钱似乎又糟践了人家的一番好心,只能在二老的送别下鞠了一躬,有缘再见!
    老爷子轻轻挥了挥手,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在弥留之际,那一只只胳膊用力将他们抬起,接力,送下山去。
    离开人家,周易仿佛有一次踏入了炎热地狱,只休息了一夜,却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前三天已经适应的峰丛洼地环境又一次变得陌生起来。
    有了充分补给,周易开始朝着西方一条直线走下去。
    周易对周围的环境陌生了点,但身体在爬山上可一点都没有消退,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周易三天走的路相当于之前的六天。
    总的算起来,已经一个礼拜过去了,周易还没有看到明显的边界,也就是此行的终点,但终点并不固定,周易能做的,只是寻找,也许要很久,也许就在明天。喜欢我就是大探险家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我就是大探险家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