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花凌哲的温柔2

    皇宫的天牢,果真是最严密的,司若弦杀掉一批,又来一批,这一批,不再是看着一无是处的小小狱卒,而是羽林军,个个训练有素,武艺高强。
    司若弦镇定自若,淡淡地扫过,估摸了大概人数,脑子迅速运转,思索着最快的解决方法。
    看来,司若弦想要离开这天牢,这皇宫,又要大开杀戒了。
    羽林军步步紧逼,司若弦只能后退,到天牢中,她怎么解决都行,若在此地,再小的响动,也能引发最大的轰动。
    倏然,羽林军动,冰冷的长枪直取司若弦要害,司若弦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落在拼凑一起的长枪之上,羽林军挑枪,她身形一转,腰间软带一松,如长蛇般袭向长枪,卷起,收力,长枪拽飞,羽林军摔倒在地。
    司若弦手劲松了又紧,长枪放出,如长了眼睛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雨般落下,令羽林军防不胜防,他们甚至还来不及起身,便被自己的长枪一枪毙命。
    羽林军怒,群起而攻,司若弦游刃有余,但她始终只有一人,当弓箭手如约好般赶来时,她有些抵挡不住了。
    她被羽林军拖住步伐,无暇顾及其他,好几支箭羽自不同的方向破风而来,司若弦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巧在这时,眼前一阵白影闪过,箭羽已不见踪影,夺命的气息不在,她来不及去看来人是谁,利落地解决掉围攻的羽林军。
    羽林军死了一个又来一个,死了两个又来一双,不死不休;弓箭手不知疲备,没有间断,死了一个又换一个,箭羽不断,然而,司若弦能看到的只是偶尔晃过的一团白。
    突然,腰间一紧,身子跌入一个温暖怀抱,抬眸,印入眼帘的容颜,令她顿时怔住。
    花凌哲!
    司若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子一袭白衣,那白并非如雪一般亮,而是柔和亲切舒服熨贴的,仿佛把秋夜的月色捣碎浸染而成,白中泛着些微黄。他的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唇角微弯,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仿若三月暖阳倾洒,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犹如一个自画中走出的翩翩美男子,温和得令人心醉。
    如此得天独厚,若芝兰玉树般的男子,身上却散发着内敛的霸气,柔和的弧度下,掩藏着的是浓烈的杀气,如此矛盾却那样契合的存在,除了花凌哲,还能有谁?
    烛火摇曳,橘色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越发柔和了他的线条,就连着杀人的动作,都浑然天成地优雅。
    一时,司若弦迷了眼,乱了心。
    司若弦不知道花凌哲是何时带她离开皇宫的,隐约记得,最后的意识中,有一个人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她的名字,那么痛苦,那么绝望,生生击着她的心,击得她支离破碎。
    城歌,看到满地尸体,血流成河的天牢,你作何感想?是否,恨极了司若弦?
    司若弦没有在天牢等死,反倒越狱而逃,杀你数以百计的士兵,你会否,恨到天涯追杀?
    可是城歌,你知道司若弦心里是怎样滴血吗?
    城歌,烛火摇曳下,皇宫天牢外,是你在撕心裂肺地呼喊司若弦的名字吗?你是恨?是失望?还是爱极了痛呢?
    城歌,我们说好一生相伴,不离不弃,为何,是你先放开了我的手?
    你可知,没有你的牵引,司若弦会无措地失去方向?
    即便是血染江山,覆尽天下,司若弦也只爱了一个夜城歌,怎舍得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为何,你却不信?
    心如刀割,片片凌迟,鲜血淋淋,血红的世界,如火焚烧。
    温热的脸庞,突然有一丝冰凉,司若弦猛然睁开眼。
    花凌哲如玉的容颜呈现眼前,不久前的血腥,一一浮现脑海,司若弦方知,一切,皆不是梦,她,真的越狱而逃。
    撑着双手想要起身,一阵眩晕袭来,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头昏脑涨。
    “别动,正烧着呢。”花凌哲按下司若弦的身体,声音如他的人,温润,却又不失霸气,还有一些磁性,很好听,犹如三月春风拂面,细水长流心田,浸润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能够卸下所有疲惫。
    “喝吧。”花凌哲贴心地递上一杯温水,司若弦接过,一饮而尽。花凌哲问她:还要吗?司若弦摇头,心里有深深的疑问。
    “你怎么会出现在皇宫?”哪怕喝了一杯水,司若弦的声音仍旧嘶哑得可怕,不过,气势却是不减,隐隐有些防备。
    花凌哲说“我若告诉你,特意去宫中救你,你会信吗?”
    “你认为我会信吗?”司若弦不答反问,嗓子干得快要冒烟。
    “以后你会知道的。”花凌哲微微一笑,道“你嗓子应该很难受,好好睡一觉,待烧退下去,就会慢慢好起来。”
    司若弦也真的不再说话,她嗓子难受,说话简直就是折磨,只要一想到夜城歌,想到那根被退回的缎带,想到那封白纸黑字的休书,她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疼,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什么。
    不想说,索性闭上眼,睡觉。
    花凌哲细心地为司若弦掖好被子,转身去给她熬药。
    走了没两步,花凌哲似想起了什么,稍犹豫一下,转身对司若弦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为救你而入宫,至于原因,暂时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这辈子,花凌哲都不会伤害你,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拼到力竭,滴血不剩,也会保你平安。”
    这是多重的承诺?拼到力竭,滴血不剩,就算夜城歌也不曾许下过如此重的承诺,花凌哲凭的又是什么?
    司若弦闭着眼睛,脑海中思绪万千,她与花凌哲这才第二次见面而已,为何?
    画面突然跳转,全是有关于夜城歌的,所有一切,历历在目,犹在昨天。
    每一个画面定格,对司若弦来说,都是痛苦的折磨。
    司若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她知道,她病得不轻。
    这样的情况,于她司若弦来说,还真是讽刺,从何时开始,她也如此不堪一击了?
    恍惚间,总有一双冰凉的手探上她的额头,细细地为她擦汗,为她敷冷毛巾,喂她喝药,偶尔能听到一些不太真实的话语,迷迷糊糊中,也听不真切,遥远得似乎根本触碰不到。
    花凌哲极耐心地照顾着司若弦,所有事情一把抓,他用了最好的药,最大的耐心,最直接的方法,可是司若弦总是这样反反复复,高烧难以退下,整个人昏迷着,清醒的时候少之又少。
    花凌哲很无奈,他的手本冰凉,触到她滚烫的体温,就算天塌地陷,依旧保持微笑的他,微微蹙了眉。
    聪明如花凌哲,怎会看不出异样?司若弦身上的伤,根本没有那么严重,且,上药之后,恢复得很好,她一直高烧不退,与其心境是有很大原因的,哪怕昏迷,她的眉心也拧得死紧,任他如何努力,都舒展不了。
    抚着司若弦的眉心,轻扫过她的眼,睫,鼻,唇,最终停留在她额间的凤羽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心里竟是那么羡慕让她如此痛苦的人,然而,羡慕之余,又觉得愤恨,如此美好的女子,竟也有人舍得伤害,还伤得如此至深。
    到底是谁?花凌哲深深凝望睡得并不安稳的司若弦,无声地问。
    司若弦的情况不好,花凌哲也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带她离开,只是倾尽一切力量照顾她,让她好转。
    待得司若弦真正退下烧,清醒过来,已是三日之后的事情。
    “感觉怎么样?”花凌哲贴心地送上温水,看着司若弦喝下,方问。
    司若弦不答反问“我昏迷了多久?”直觉地,那是一段很长的时间,长到她以为再也不回醒来。
    花凌哲也不隐瞒,如实相告“三天三夜。”
    “我们现在在哪里?”
    “距都城三十里的城镇。”
    司若弦微微蹙眉,随即,很果断地说“我要回去。”
    “你确定自己还很清醒吗?”花凌哲总是温柔的,凌厉,霸气,乃至所有情绪都是内敛的,一个笑容,掩盖了一切,然而,这一刻,司若弦在他眼里看到了明显的毫不掩饰的愤怒“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有事情还没有解决。”那件事,她必须要亲口问问夜城歌,为什么?
    花凌哲说“有什么事情比你的性命还重要?你可知,现在,你是远东国的头号通缉犯?都城内,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你去,必定有去无回,别说你现在受了伤,就算你没有受伤,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上十万的军队在等着你,大内高手云集,你有几条命可以丢?”
    顿了顿,花凌哲似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一点,不禁叹了一口气,放低了声音“你的杀戮已经够多,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杀孽太重。对你不好!你从来不杀无辜之人,难道你想血染远东国都城吗?”
    “其实,我们不只见过两次吧?”司若弦微怔,花凌哲似乎对她很了解,这,根本不是只见两面的人,能够做得到的。
    花凌哲摇头,说得铿锵有力“我们只见过两次,但,这已足矣!”
    上千年的等待,历经无数劫难,一辈又一辈的辛苦,穷其一生,只为等你出现,我花凌哲能够一次便认出你,两次便待在你的身边,足矣!
    司音上神,你可知,我们整个族的人,等了你多少年?
    司若弦觉得,此时花凌哲很深,深到她什么都看不出来,或者,是她看得太深,从而忽略了表面浅显的东西,总之,那一次,司若弦沉默了很久。
    “待我伤好之后,必须回去一趟。”这是司若弦的坚持,不论前路如何,她只想问那个人,要一个答案,一句话。
    “你若真执意,那么,到时我会随你回来,只是,现在,你必须随我木西国。”只要在身边,他才能保她平安。
    木西国,目前来说,不论哪一方面,都是最强的,就算是东国战神夜城歌亲自领军,也不敢犯木西国一城一池,至少,现在不敢。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木西国?”
    “难道你想留在这里等着夜振天派人来抓你吗?别忘了,你本事虽高,但敌我悬殊太大,车轮战术,拖也能拖死你。”花凌哲说得毫不客气“留在远东国,你只有死路一条;若你想要去璃南国,回到上官瑞风身边的话,你将不会再有机会离开,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住你;只有跟我回木西国,对你才是最好的选择。”喜欢琴战天下,傲世邪妃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琴战天下,傲世邪妃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