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身份压下来,自己如今一介无甚地位的小商人,岂能赢得了半点官司?
到最后,还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多!
恨只恨表姑母那个恶女人,奈何不了自己竟想出这招来联合外人陷害他,当真叫他悔不当初,不该一时图爽快跟她立什么字据来!
李铭可不管他悔是不悔!
二夫人有言在先,拿着这些借据将林家的地契给抵过来,其他再等见了姚婧再视情而定。
而那林某说尽好话,又施尽了拖延的法子,最终因怕遭那皮肉之苦,只得哭丧着脸将皱皱巴巴的林家房契、地契认命地取了出来。
李铭接过后交由随行来的得力管事鉴辩,见那林某也未敢弄虚作假,这才满意地收了契据,暂时饶过那林某。
发生这样大的事,素儿早已没了主心骨,这才想起姚婧好歹是萧家的表亲,李铭前来,定是替姚婧做主来的。
姚婧却听到李铭到来,始终独自躲在房中不肯开门。
任素儿拍得门板震天响,只道不想见任何人,硬是不肯开门一见。
李铭来到的时候,素儿还门外试图劝说。一见到李铭,她面色不由一白,畏畏缩缩地行了一礼,便低眉垂眼地退于一边。
“表姑娘不出来也罢,二夫人有句话叫我带给你,我当带到才回!”李铭长身玉立静站门外,青色的衣影于西落的暮光下拉得斜长,“当初你不计后果地加害于她,今日便是你偿还恶果的可悲下场!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时至今日,怨天怨地,悔恨皆晚矣!劝你莫作茧自缚,走错了前路,再自断了后路!这世上没有走不过的坎,亦没有越不过的河!只看你想不想好好过下去。用今后的幸福,弥补你从前的失落!”
房内依旧无人应声,却明显有着急促的呼吸声隐隐传出,明显有人正努力抑制心中的激怒。
李铭却置若罔闻,只顿一顿继续又道:“二夫人命我收了林家的房、地契,若表姑娘需要,便将这些悉数送于表姑娘。如果表姑娘还有所求,二夫人也让我尽力相助。倘若表姑娘不需要,我便就此告辞,望表姑娘珍重!”
说完,李铭当真不再多留一刻,对着门内略一拱手,便径直转身离开。
身后的房门却在听到脚步声后猛然打开,金黄的暮光中跌撞出一个瘦弱不堪的纤细女子,那披散而下的发丝间,露出一张青红交错、肿胀难看的面孔来。
“我不需要她的假慈悲!”沙哑干涩的声音一如她如今的容貌,再也不见了从前娇媚。有的只是恸哭过之后未曾恢复的破哑难听,“我就算是死,也不需要她云笑笑在我眼前猫哭耗子!她以为她是谁?将我害到如此田地,如今还来假惺惺地做好人,就不怕天打雷劈!表哥真是瞎了眼,竟看上她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哈,弥补,我如今变成这副鬼模样,她能弥补得了吗?你走你的,我姚婧便是死在这里,也不需要她的施舍!不需要!”
李铭停下脚步,拧着俊眉转身看着门内的落魄女子。
这一眼,确实也教他大为意外。
却在听了她那难听的谩骂后,最初升起的同情,眨眼消失殆尽。
“表姑娘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仅不识二夫人好心,竟连着二爷也一并骂得起来,当真教人不敢恭维!且不谈表小姐当初对二夫人做下的不堪之事,便是二夫人不出手,二爷也不会饶了你!”
只见得姚婧呼吸一促,一张本就让人不敢直视的脸痛苦地纠结一起,手指也恨恨地抓着门框,生陷出一条鲜明的痕迹。
李铭却不容她缓劲,随后又道:“再则,若是二夫人当真恶毒,今日我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二夫人行事磊落,善恶分明,不会无缘无故去害谁,亦不会平白无辜遭人陷害!你所有的这一切皆是你自食恶果,这般赖在二夫人头上而不知反省,二夫人当真不该做这个好人,还为你差我亲自跑一趟!既如此,我的话已带到,望你好自为之!”
这一回,他未再迟疑,转身毫不犹豫地大步而去。
一旁的素儿却突然屈膝一跪,“扑嗵”一声重重跪地开口求道:“求铭爷做主,奴婢如今已经了无生路,还请铭爷搭救搭救奴婢,奴婢定感激不尽!”
李铭头也未回,素儿见求救无望转身又朝着姚婧跪爬而去,口中哀求道:“小姐,素儿知道错了,求求小姐开开尊口,向铭爷服个软,莫一味钻了牛角尖啊!铭爷这一去,你我主仆无处可去,咱爷又吃了这般大的亏,只怕你我等铭爷前脚出了这门,后脚便要丢送了性命!咱爷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你……”
“够了!”
一声厉喝,陡然打断素儿的哭叫。
姚婧看着那走到苑门的青衣人影,清冷的身形不见一丝一毫的温度,一如表哥那样的冷硬绝情,仿佛她只是一个陌不相关的陌生人。
不,比之陌生还要无情。
到底,自己在萧家上下人的眼中,已是一个恶毒不堪的女人。若不自救,没人会施舍来同情的目光,更不会有人过问她的死活。
而那个女人……
呵,云笑笑……
自己终究不是她的对手,彻彻底底地输了她!
“帮我要一份休书!”声音蓦地沙哑而无力,姚婧终究在李铭踏出苑门之际,开口求了他。
明知,若无云笑笑的授意,他定不会理会儿自己。可是这一切,她认了……
死,不过是说说而已。
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再与她争的资本。
她连最后的那点骨气,都输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事后萧煌问云镜,为什么最后她还要再回去帮姚婧?
云镜回答很简单,“帮她只是顺便,履行之前对赵氏的承诺才是主要。从今往后,我与姚婧的恩愿便算一笔勾销。日后她若再有所求,念在亲戚一场,我亦会视情而帮。若无往来,便当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她说得干脆明白,本也符合她的性格,却让萧煌听了微微失神,竟是静静看着她,良久无声。
云镜挑了挑眉,略略不满道:“怎么?嫌我出手过了,有些心疼你那婧表妹了是不?”
这话从云镜口中说出还是头一回,隐隐带着一丝取笑与吃醋意味,听得萧煌眸子一深,唇角已不经意地弯起一道迷人弧度。
“若我有那心思,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伸手揽了她入怀,萧煌面上有着明显的宠溺笑意。怀中的那人却哼了哼,一脸的不置信,“那你还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莫非心中另有牵挂?”
话音刚落,便觉身后的男子手臂一紧,好看的俊眸比之方才似又深了一分。
云镜立有所觉,下意识地偏了身欲从他怀中离开,那人却臂膀一紧,失笑着将她稳稳圈在怀中,“笑笑这是吃醋了?若我说有,笑笑会当如何?”
怀中的女子美眸一眯,下一刻臂肘一出,身体便轻轻松松挣脱那人怀抱。
回身凉凉睨着那正捂心吃痛的俊美男子,撇唇道:“不如何!有便是有,非我所能控制,我亦不会强求你为我而克制与爱别人、心疼别人。我很小气,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我也很大方,再好的东西,若不能拥有全部,宁可不要。”
萧煌神情一滞,先前的戏弄之意已然不见,目中的无奈却再度加深。
“幸好,我的这里只有你一个……”笑指着心口,他的声音温柔而宠溺,又掩着难觉的叹息:“你总是这般无畏,想从你的口中听到一句对我的在乎,当真难于登天。”
“若非如此,我才不会要你!”云镜满意地翘起唇,美丽的面宠闪着迷人的狡诘笑容,映在萧煌眸底分外又惑。
于是他再长手一伸,便又将她整个地搂入怀中,低了头便欲吻上那张诱人的娇嫩粉唇,却被云镜及时抬袖一挡,瞪着美眸低嗔:“当真脸皮越来越厚了,白日宣淫,也不怕被下人见了笑话!”
“谁这么没眼色,敢笑话主子!”萧煌可不管。
他在自个儿房中亲自己媳妇,谁这么没眼色敢闯进来打断好事。坏坏地大手往她纤腰上微力一按,身前的女子便怕痒地连忙去挡,他已单手一托她的脑袋,将她固定在怀里吻了个痛快。
云镜的身体极度敏感,尤其是腰部与腋下两处最是怕痒,萧煌自她这小秘密,每回遇着她的抵抗,都能轻而易举攻破防守,最终成功地将她吃干抹净、饱食一通!
然而这回却遇着一点小意外。
当真被云镜说中,平日嗅到气氛都会躲得远远的那些下人,偏偏今日不肯让萧煌如意,在他刚刚将怀中的女子亲得虚软无力之时,有人低咳一声,隔着房门打断里面的热情如火。
萧煌第一次没有让门外的人退下等候,而是迅速敛了激情在云镜唇上再轻轻一啄,对着门外应声“知道了”,便温柔地抱了抱怀中的女子,而后松开出了房门。
当晚萧煌回来得偏晚,云镜迷糊间只觉有双微凉的手在自己身上抚过,察觉到那人熟悉的气息很快间覆了上来,浓重的睡意已被体内的热潮褪散了大半。
沉浮间,满身的热浪打得二人汗湿如雨,喘息粗重。
最后云镜任他抱着自己趴在他的颈边,问了一句,“是不是行里出了什么事情?”
今晚的他格外的贪索,似是弥补白日的缺憾,明明累到深夜才回,却半点不知疲惫。
到是她,已经饱睡一觉,却经他这般一折腾,又给累得几近虚脱,一动也不想动。
与他之间,二人虽未协商,却极有默契地一个打理着家务诸事,一个管理着行里的生意。
二人互不过问,却不论大小事皆不瞒彼此。若有需要,彼此也会主动向对方提起,以听取对方意见,互相帮手。
例如在云镜对付姚婧与凌锦如的事情上,萧煌既是知情,又是放手了任她去做。
还吩咐李铭听从云镜的调度,其余之事,一应不妄加插手。喜欢木讷相公别捉急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木讷相公别捉急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