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新年的曙光
清冷月色笼罩的书房里。
桥本奈奈未身体轻轻一颤,从躺着的床上幽幽转醒。
睁开眼一看,是陌生的天花板,但鼻尖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她闻过无数次,自认为嗅觉很好的女孩自然不会记错这是谁的味道。
扭头一看,果然是那张脸。
脸上流露着毫不掩饰的紧张。
“娜娜敏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
“当然是在家里——”
白云山赶紧回答,又补充了一句:“楼上的书房。”
书房......
女孩的脑海中飘过这个词语,随后便想起了这间书房原本的主人,下意识想到了刚才所做的梦,立刻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娜娜敏?”
听到这句几乎一模一样的话,桥本奈奈未更是忍不住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久才幽幽说道:“我刚才......梦见了我的爸爸——”
“是么......”
白云山目光有些复杂,轻轻握住了女孩放在被子外有些冰凉的手,小声道:“然后呢?”
“然后——”
想到了之后所发生的记忆,想到了那段饱含深意的对话以及告别,桥本奈奈未愣住了。
由于回忆起来太过真实,所以那究竟是因为重病高烧,导致脑袋都快要烧坏掉了的所以才产生的梦境与幻觉,还是真真正正的托梦,女孩自己也不清楚。
她唯一能清楚的是,因为那场梦中的对话,她似乎终于能在此前的犹豫中做出选择了——
不再如之前那般踟蹰且迷茫。
女孩感受着如今的身体状况,只感觉一阵轻松,没有丝毫的不适,仿佛之前的难受都只是幻觉一般,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随即缓缓抬起头,看着白云山的眼睛,眼神复杂地低声说道:“白云桑,又是你救了我吗?”
白云山心头一跳,有关于系统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泄露的,闻言只能挠着头尴尬的笑了起来,含糊着说道:“只是......只是有些凑巧罢了,我也没想到效果能有这么好——”
“...谢谢你。”
语气真诚而坦荡。
“......”
白云山沉默了一下,轻轻点头:“不客气。”
空气弥漫着静谧,但伴随着这一句简单的谢谢,之前所有的矛盾与碰撞,却仿佛都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两人对视着,都忍不住嘴角缓缓勾起了笑意。
紧接着,桥本奈奈未却说起了一个令他有些意想不到的话题。
“你知道...我刚才在梦里,梦见了爸爸之后,他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白云山顿时吃惊的看向了她。
女孩的语气平静如水,仿佛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
但细细听来,却又能听见那平淡语气下隐藏着的,如海浪般翻涌起伏的情绪变化,让他不自觉的便赶到了一丝紧张,心脏缓缓提了起来。
他仿佛能感觉到,这一刻,便是决定着胜负希望的关键,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期盼,将被女孩接下来的答案所揭晓——
“说了......什么?”
白云山喑哑着嗓子缓声问道。
桥本奈奈未静静地望着他,轻声道:“他说,让我自己去决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用再去顾忌其他的东西,感情也好,生活也好,都是这样——”
白云山瞬间睁大了眼睛。
“所以——”
女孩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如冰山上的雪莲悄然绽放,美得令人心跳都不自觉停了一拍:“白云桑,带我回去吧。”
这句话白云山等了太久,但也知道希望太过渺茫,甚至在女孩突然间重病之际,一度都感到了绝望。
未曾想峰回路转,居然在几个小时之后,他便又听到了这句梦寐以求的答案。
眼前仿佛春暖花开。
“娜娜敏,你......”
白云山的声音沙哑,他当然明白对方会说出这句话的原因,桥本父亲的那段话,看似是在开解自己的女儿,让她不要被现实所拘束,去选择自己想要选择的人生,但其实,又何尝不是在帮助她开解这段感情呢?
前面也提到过,女孩之所以会选择离开,除了自身偶像身份的原因之外,同时也便是始终因为家庭的原因,顾忌太多,只能选择逃避。
而如今,桥本父亲亲口所说的话,无疑令她卸下了一直背在肩上的沉重负担,从几年前那一幕中彻底走了出来,能够像一个其他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一般,去堂堂正正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感情了——
没错,世界上没有人能令决心毕业的桥本奈奈未回心转意,除非他不是人——
狂喜之下,脑子里正冒着些稀里糊涂念头的白云山,耳边却又听到女孩小声说道:“没办法,我到现在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欠着白云桑你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多到根本就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去还了——”
“所以只能选择打工来还了是吗?”
回过神来的白云山忍不住调笑了起来,紧接着却又故意恶狠狠地道:“那你可要注意了,这次要是不给我老老实实待上个十年八年,可休想脱身!”
“十年八年,那也太久了吧?”
桥本奈奈未眉头一皱。
“那你说多少年?”
“差不多四五年左右,就行了吧——”
“这也减得太多了!”
白云山登时不满了起来,咕哝道:“而且一点都不吉利,就算过了五年之后,你也才二十五岁左右吧?还这么年轻——”
“那你说多少就多少吧......”
心情彻底松懈下来的桥本奈奈未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接着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道:“只要别过了三十岁还不让我毕业就成了,反正你是经纪人,我只是你手底下众多的小偶像之一,你说了算——”
“这可是你说的啊——”
白云山赶忙答应了下来,旋即便又注意到女孩伸懒腰时展露出的姣好身姿,一时瞬间愣在了原地。
由于外套脱去,此刻坐在床上的女孩上半身外面仅仅套了件毛衣保暖罢了,贴身的毛衣衬托出美好的曲线,尽管某个地方的弧度略显顺滑了一点,对于视觉的冲击力显得有些不足,但依旧足以令人目不转睛——
尤其是现在的环境下。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床共枕......
注意到旁边忽然间没有了声音,女孩顿时感到有些疑惑,扭头一瞥,便发现他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瞬间害羞的脸色一红。
知道女孩也察觉到了的白云山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转移了视线,正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此时尴尬的气氛,却意外的听见女孩主动开口。
“白,白云桑......”
“嗯?”
白云山下意识大声回复,以掩饰内心的心虚。
“我想,还是你先回去吧,东京的话,我打算等过完了年假再回去——”
“这是当然的!”
白云山赶忙用力点头,理所当然道:“当偶像也不能剥夺放假的权力嘛!过完了年假再回去应该的,应该的!”
“所以——”
说到这里,桥本奈奈未的声音不禁有些发抖,就算是白云山都能轻而易举的听出,女孩此时语气中的紧张。
“——我现在还不是偶像哦。”
白云山一愣:“什么意思?”
抬起头来一看,只看见女孩同时看了过来,轻轻咬了下嘴唇,有些羞恼的瞪了自己一眼,紧接着声如蚊蚋:“白云桑,我喜欢你。”
白云山停顿了一瞬,接着目光柔和,轻轻点头:“嗯,我也是。”
“我喜欢你,因为我不是偶像,所以才能这样坦坦荡荡的说出来呢——”
桥本奈奈未小声说道:“如果回到了东京,重新成为了乃木坂46的桥本奈奈未,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的将这句话说出口了吧?毕竟,我们已经约好了,要等到我毕业之后,才能和你交往,做你的女朋友——”
“尽管说毕业什么的,将来总会有那么一天,而且一定也不会等到很久很久,至少不会等到我们都成了老头子老太婆的时候......但将来那一天,又究竟会是什么时候,其实也说不准的吧?这样看来,其实也充满了很多不确定性,充满了很多未知的风险,谁能确定,未来的事情会怎么样发展呢?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会不喜欢白云桑了也说不定呢——”
“所以,我很害怕——”
说到这里,桥本奈奈未轻轻向前,抱住了他,将头埋在胸口,低声说着:“害怕有那么一天会不喜欢了,害怕有那么一天又出了什么意外,害怕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坦白自己的内心了......我不知道,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不过好在,我现在还喜欢你。”
女孩抬头,视线顺着胸口,锁骨,一直到下颌的线条,嘴唇,鼻梁,到那双眼睛,嗅着他身上传来的安心柔和的气息,终于笑了起来:“白云桑也是喜欢我的吧?”
“嗯。”
“这就足够了。你看,果然还是因为现在不是偶像的缘故,所以才能轻轻松松就说出这样的答案吧?这样厚着脸皮,一点也不知道害臊的去询问别人喜不喜欢自己,会不会让白云桑认为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呢?”
“当然不会。”
白云山说道。
“可我想今天晚上,白云桑就把我当成是这样的女人呢......”
当眼前的冰山卸下了外面厚重的层层积雪,抛弃了羞涩的重重伪装,展露出了本来险峻绝美的风光,会是什么样的感受?白云山此时看到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冲击力实在是太足,带来的感受绝对不是心脏停跳了一拍又或者是口干舌燥什么的。而是足以点燃一切的理智,将其化为冲动,即使是白云山也不例外。
除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不后悔。”
桥本奈奈未说着,将嘴唇凑了过去,轻轻碰撞在了一起。
随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以及沉重的呼吸声,月光照进了房内,这个世界上有些美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一直到了后半夜才停了下来。
零碎的对话顺着窗口的月光流淌出来。
“难怪以前我在网上看到有种说法,说娜娜敏你有不幸体质,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却有点信了。”
“为什么?”
“呃......呵呵,这个就不好解释了——”
“不用解释我也猜得到,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又在编排我......”
“怎么能说又?我什么时候编排过你?”
“娜娜敏笑话我可还没忘记呢。”
“这......”
白云山尴尬的挠了挠头:“提这个就没意思了——”
“那要不...再来?”
......
......
窗口的月光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漏了个干干净净,直到门外的电线杆上重新传来了鸟雀的叫声,道路旁的积雪又厚了一层,新的一天将要开始了。
新年的曙光才终于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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