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一间充满香气的屋里。望着一张装扮华丽的大床。
床上正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神情安详。好似睡着了。
“怎么死的?”我又问。
流泪的女人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他就躺在床上死去了!让好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都说死因不明!”
“死了多长时间了?”我又问。
“至少有一个月了!”女人说。
“为什么不将他埋葬了?”我又问。
“因为谁也抬不动他!他的尸体太沉了!”女人说。
“多找几个人抬!”我说。
“找了,不管找多少人抬都不行!”女人说。
“这具尸体,它有那么沉?”我不禁怀疑,皱起了眉头。
“有!沉得令人无法想象!”女人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女人说:“找了一个挺有名气的法师来看过了。法师说他心事未了,不愿意走!并非他的身体很沉重,而是他的意志很坚强。要不然,尸体早就把床压塌了!法师让我们不要再用强,只能等他的心事了结,他的尸体自然就能被人搬动了!”
我说:“人死了都有一个月了!他的尸体没有腐烂。也没有变味儿!”
“是的!这很奇怪!”女人说。
“金拾是我的朋友!”我说。
“是吗?我还以为你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呢!”女人说。
“我不能让我的朋友白死!”我又说。
“真希望你能查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女人说。又流泪了。
沉默了一阵后,我又问:“金拾,他有什么心事未了?”
女人摇了摇头,哭着说:“我也不知道!他生前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我又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车钥匙!给你罢!金拾生前也跟我提起过,说汽车已经是你的了,他只不过是借来开的!”女人说。
我慢慢地伸出手,接过车钥匙。心中滋味难喻。
“他还有一封信,让我交给你!”女人又说。
“信呢?”我问。
“我已经交给你了!”女人说。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收到?”我感到疑惑。
“我把封信交给了另一个你!”女人说。
“另一个我?他是不是你的奸夫?”我说。
女人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低下了螓首。就连细长白皙的脖子也很让人心动。
她看起来很惭愧。
“另一个我,他在哪儿?”我问。
“在西屋里!”女人说。
(二)
我独腿伫立在窗前。
一层厚厚的布帘挡住了窗户。
屋内一片黑暗。
在一片静默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我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拉开了厚厚的棉布窗帘。
只见窗外正站着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人拄着双拐,身上只剩一条腿,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女人的脸蛋过分美丽,并挺着一个大肚子。
我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窗外的人阴沉着一张脸,正在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看我。
“你到底是谁?”他问。
“我叫杜卫城!”我回答道,然后反问:“你到底是谁?”
“我也叫杜卫城!”窗外的人回答道。
我忍不住一张脸笑得更厉害了。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咱俩是同一个人!”
窗外的人一张脸却是作得更加阴沉了。
“我不是你,你不是我!咱俩不是同一个人!”
我不再吭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自己像是吃了一个闭门羹。情况就好比,你跟一个人说:“我和你是朋友!”但另一个人立马毫不客气地说:“我和你不是朋友!”好像你配不上跟他做朋友。
“信呢?”他问。
“什么信?”我反问。
“金拾写给我的一封信!”他说。
“我觉得那一封信,是金拾写给我的!”我说。
“你把信拿过来!”他大声说。显然已经恼了。
“如果我不给你呢!”我觉得自己脸上笑得实在勉强,干脆收敛起笑容,不再笑。嘴上也换成了一副冰冷的口气。
“你确定不把它给我?”窗外的人说。
我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
“好!你别后悔!”他说。
我仍旧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
他脸上带着阴恻恻的冷笑,转过身,拄着双拐,一瘸一瘸的离开了。
窗外只剩下了一个女人。
她一张美丽的脸蛋上正在泪流不止,看我的眼神十分复杂。
我此时的心情何尝又不是很复杂!
“大卫,你为什么不那封信交给他?”女人问。
“那不是写给他的信!”我说。
“是写给你的?”女人问。
“其实,也不是写给我的!”我说。
女人脸上出现了疑惑不解,问:“那到底是写给谁的?我明明看到那封信的信封上有金拾的亲迹:杜卫城收!”
我说:“确实是写给杜卫城的!但既不是我,也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杜卫城!”
“什么?还有一个杜卫城?”女人面上露出惊讶。
“嗯!”我轻点头。
“他在哪里?”女人问。
“在一家精神病医院里!”我说。
“为什么他在精神病医院里?”女人又问。
“因为他是一个神经病,所以在精神病医院里!”我回答道。
女人说:“大卫!既然金拾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从这间西屋里出来陪我?”
“我不敢!”沉默了一会儿后,我吐出三个字。
“为什么不敢?金拾已经死了!你还怕什么?”女人急切道。
我没有再吭声,只是望着窗外。
一层玻璃。犹如天人永隔。
有一个人从外面走进了这家院子里。相貌异常俊朗,气质非凡,正面带微笑。让人看到,觉得十分舒服,犹如春风拂面。
我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男人,看他看得我心里不禁起了一阵嫉妒之感。
他正在望着站在窗外的女人。
女人好像察觉到了,慢慢地转过身,也望着他。
两人互相对视良久。
“金拾!”女人突然哭喊道,声音凄厉。
独腿伫立在西屋内的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
她爱的人,终究是金拾。
“怎么了?”金拾走过来,脸上带笑的问,将美丽的女人拥在自己怀中。
“我还以为你死了!”女人抽泣道。
“我怎么会死!我拥有不死的丈六金身!”金拾说。
“可我明明见你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一动不动的,死了至少有一个月!但我不嫌弃你的尸体,陪着它睡了至少有一个月!你的尸体冰凉冰凉的,还很坚硬!每次触到它,我就难受得想死去!”女人哭着说。
“哦!”金拾皱起了眉头,神色似有不满,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你是在说那个冒牌货!”
女人愣住了。
(三)
我躺在床上,歪扭着一颗头,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也正在看着我,瞪大了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珠子。脸上表情作得十分的惊讶。他好像发觉了一件什么大事。
“怎么了?二桃!”我问。
二桃说:“劫天佛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劫天佛是谁?”我问。
“金拾!我不是曾经告诉过你吗!”二桃说。
“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我记得你说过。不是总共有两个金拾吗?”我说。
“另一个金拾已经死了!唉,可惜了,我本来打算给他起个名字叫空白的!看来为时已晚!”二桃神情感伤道,显得很是遗憾。
“哦!人死如灯灭!”我说。
二桃苦笑不已,又流泪了,说:“我也快要死了!”
只见他的头上,只剩下了一小部分白色的头发,分布得十分稀疏,露出了大半个秃头。脸上的肉褶子层层叠叠,长满了黄斑。身材仿佛缩水了,低矮了很多,弯腰驼背的。
他一副异常苍老的形象。用“风烛残年”这四个字形容他也绝不为过。
就这样的一个人说自己快要死了。别人一点儿也不会怀疑。
“噗!”二桃又吐出了一颗黄色的大牙齿,一边流泪一边苦笑道:“我嘴里仅剩三颗牙了,什么时候牙齿掉完,就是我寿命终结的那一天!”
见二桃这个样子。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我一生中没有一个朋友。跟二桃在同一间屋子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他算不算我的朋友。
其实,我并不讨厌这个人。
二桃泪流不止,整个人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我终于忍不住问:“二桃,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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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