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乐草草的招呼了几句便上了楼,弋沉星披着大氅站在窗边,从这边的房间可以看见街道上的人
“将军。”
弋沉星转过来“送走了?”
“嗯。”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子上“这些都是按照沈小姐说的买回来的。”项乐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弋沉星去翻袋子里的瓶瓶罐罐,坐在沙发上“还真不少。”
“将军,您从未把公寓里的电话留给过别人。”
“大概是因为,她的名字很好听。”看着项乐想发脾气又不敢,极力克制自己的样子,他笑了几声“其实是她昨晚救了我,我一时烧糊涂了想着当今不太平,便许诺会护她一生平安。既然话说出去了,总得给她个法子能联系上我。”突然,语气冷了下来“可若是我不巧没在这里住,那便是她的命了。”
项乐一摸兜,想了起来“哦对了,沈小姐留下了电话,怕您有事找不到她。”
弋沉星接过来,放在床边小柜子的抽屉里“倒是尽职尽责。”
今欢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在想纸条上的那三个字,弋沉星,按理说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可她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想什么呢?”晚秋推了推她“一上午魂不守舍的。”
“晚秋,你认识姓弋的人吗?”
“咱们学校也没有姓弋的呀,是老师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今欢心不在焉的吧啦饭,看来晚秋也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驻扎在咱们这片最大的军阀头子姓弋。”
刚熄灭的火苗又着了起来“他叫什么?多大了?长什么样?”
晚秋咬着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我哪知道啊,听说挺年轻的,样貌也出色,对咱们这的百姓挺好。”晚秋瞟了瞟周围的人,靠近点今欢,压低了声音“可外面的人都说他凶残得很,动不动就让手下去抢据地外的人家,还杀人呢。”
“原来是这样啊。”今欢心不在焉的说
原来是他,父亲也曾提到过一句,大清亡了之后有军队进来,为首的便是弋将军。想来,那便是弋爷吧
今欢算着时间,学校里打电话不方便,想着等弋沉星伤口处理七天的时候回家一趟打电话问问他怎么样了
刚回家,母亲就端着小蛋糕从厨房出来“你这丫头闻着味儿回来的吧?你父亲刚才还怨我不等你回家就烤蛋糕,说你最爱这口,你就回来了。”
“父亲在家?”
“是啊,昨晚上手术做到半夜,刚醒。”母亲吩咐小厮“去请先生,小姐回来了。”
沈怀远是早一批留洋的学生,思想进步,在国外认识了身为华侨的母亲,两个人都接受的是新式教育,思想开明,一夫一妻恩爱数年。膝下只有沈今欢一个女儿,自然疼爱的很,在身边的女孩子都被缠了小脚穿三寸金莲的时候,今欢穿的是父亲的同学从国外带回来的女式皮鞋。
沈怀远从东边的暖阁出来,瞪着手里捏着蛋糕的今欢“又逃课?你们老师可明里暗里警告我很多次了,再纵着你可是要护不住你了。”
今欢凑过去抱住沈怀远“我想你们嘛!我还想着母亲肯定要做蛋糕了,就赶紧回来吃口热乎的!”
本来就不是真的要怪她,沈怀远故意绷着的脸早就被今欢逗笑了,只能无奈的说“你啊你,小无赖。”
沈夫人在一旁看着这对一见面就拌嘴的妇女,招呼着“快来吃,你们父女平时在医院可没少见,我却没见欢欢抱抱我这个可怜的母亲,我才是十几日没见欢欢了。”
今欢又去抱母亲“当然最想念的还是母亲啊!”
沈夫人笑着“你呀你,刚烤出来的,快吃吧。”
“父亲,下午你要去医院么?”今欢问到
“是要去医院,看看手术的病人怎么样了。你要去吗?叫司机一同带上你。”沈怀远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翻阅“孙文先生正式解除临时大总统的职务了。”父亲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可惜了。”
今欢不懂政治上的事,也没插嘴
父亲隔着报纸又问“下午跟我去医院么?”
“不,我要给人去个电话。”今欢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酸奶喝了几口“打完电话我便自己回学校。”
沈怀远合上报纸向前弯了弯身子“欢欢交了新朋友?男孩子?”今欢看见父亲的眼睛打了弯,里面有异样的光闪动“欢欢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是个什么样的人?”
父亲说的好像弋沉星和今欢有什么似的,可今欢又怕父亲担心,便搪塞道“什么啊,是个女孩子。”
沈怀远又展开报纸靠回沙发上“我还以为欢欢有了心仪的男孩子。”
“父亲!”今欢脸都红了“我才十七岁。”
“我和咱们传统的父亲还是不大一样的,我认为爱情这个东西本身是美好的,是人们的行为把它变得妖魔化了。你若是有了心爱的男孩子,带回家来吃顿饭,让父亲瞧一瞧。我和你母亲早就谈过这件事,我们不会要求你做什么,这是你自己的感情。只是我们要知道你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也好在你受伤的时候及时安慰你,在你被欺负的时候随时准备保护你。
父亲的一番话很是质朴,但却诚恳。在今欢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忙碌的,从没和自己谈过这种事,没想到,这番话一出来,好似阳光都撒在身上,从心里到外面都暖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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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