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你怎么出来的?从窗户?”宣景舟看见原本应该好好呆在寝室的小猫出现在眼前,先是惊诧,后又担忧地蹲下身检查关圣白的毛发。他单膝跪在地上,方才指导队友复盘的气场完全散了。
    “诶,这就是开心哥说的那只小猫?”辅助pupu好奇地从宣景舟身后探头,“长得不像流浪猫啊。”
    “猫!!!”训练室里传来Wac由远及近的声音,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冲到了门口,“哪里有猫,让我康康!”
    “啊,是你啊小煤球。”Wac定睛一看,发现正是那天勇闯训练室的黑脸小猫,立刻自来熟地上去就要摸,关圣白敏捷地躲掉,反而一个健步跳上了宣景舟的肩膀。
    “小煤球是什么称呼?”宣景舟没在小猫身上见到新伤,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挺可爱的。”
    我的Tenet啊,你的审美没出问题吧?关圣白大惊。你可是一语就能道出我真正乳名的起名天才,怎么能为这种浅显的名字所折服!
    资深猫控Wac解释:“我看它像长得暹罗猫嘛,暹罗猫就是小时候白,长大会变黑的,像挖了煤一样。嘿嘿,挖煤工。”末了他又问起,“队长你给小煤球起名字了吗?”
    宣景舟小心地扶好肩上的猫起身道:“起了,叫绒绒。”
    “喵~”关圣白极为捧场地答应。
    “我去,这猫还会答应?”完全是云养猫的Wac惊呆,开始学着宣景舟的语气呼唤,“绒绒?”
    关圣白默默在宣景舟肩上坐了下来。
    Wac贼心不死:“绒绒――嗯?”
    关圣白张嘴,然后转身舔了舔宣景舟给他顺毛的手。
    “绒绒。”宣景舟其实被舔的有点痒,理智上觉得现在应该抽回双手,但感情让他生生忍住了手心的痒意,只得开口,“绒绒,好了,不舔了。”
    “喵。”人类,不知好歹。关圣白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从善如流地转身,乖巧趴下,把头搁在了宣景舟肩窝。
    Wac被关圣白这一套双标操作惊的目瞪口呆:“好聪明啊它。”
    “这就是什么人养什么猫你懂吗。”TP对猫不感兴趣,但对怼Wac兴趣可大了,“队长和他家猫都聪明,所以人家猫嫌弃你。”
    Wac震怒,刚要骂回去,被宣景舟轻轻敲了下脑袋:“收声,去训练。总决赛后你俩想把训练室吵翻天都没人管你们。”
    打发了Wac,宣景舟伸手扶着小猫咪,打开了隔壁会议室的门。
    一开门,关圣白就接受了几道目光齐刷刷的洗礼。
    屋内静了片刻。
    “Tenet啊……”教练老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养了个猫而已,至于走哪儿都带着吗。”
    副教练也跟着起哄:“要是说娶了个老婆走哪儿都想带着,那我理解,哈哈哈哈。”
    宣景舟无奈地笑:“我可没有,是它自己来找我的。”
    “嚯,它怎么出来的?”老怂颇为好奇。
    “大概是窗户吧。”宣景舟坐下,把关圣白从肩膀抱到桌上,安抚地顺了顺他的毛,“劲还挺大。”
    我根本没走窗户,我自己开的门!没想到吧。关圣白被伺候舒服了,一时间颇有些小得意。
    “队长……那个,养猫好像一般是要封窗的。”一直沉默地跟在后面的射手ChenG突然小声接话,“虽然咱们宿舍在三层,猫能轻松跳下去,也不会受伤,但是,就是……会跑走的。”
    宣景舟让pupu和ChenG坐下,想了想笑说:“先不拘着它。本来就是流浪猫,万一没过多久,它发现还是在外面比较自由,又后悔来找我了呢?”
    “只要它还在俱乐部,我总归是会喂它的。”
    关圣白闻言,蹭了蹭宣景舟的手心。
    嗯哼,本猫妖游戏可还没打够呢,不要想着把我扫地出门。
    而且Tenet你这个人类,一天到晚忙得不着家,万一哪天累死了怎么办?
    太脆弱了!根本离不开我的恢复术嘛!
    宣景舟翻开笔记本,纸张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总是翘起来向前翻页。
    关圣白没忍住,抬爪便把那页制服在爪下。
    “这猫真不错,还能当书签。”副教练自己压着笔记本,有些羡慕。
    “它好像很聪明。”宣景舟摸了摸关圣白的后颈,“小猫精。”
    副教练点头:“别耽误孩子上清华。”
    关圣白顿时僵住,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大概只是开玩笑。
    真是,吓死猫了……
    老怂见小猫乖巧地坐在宣景舟面前,没再管他,翻开笔记本,开始给问题较大的下路二人组复盘。
    “小蒲啊,你这个胆量真的该跟你Wac哥借一点。7分半、10分15秒这两个时候……”
    老怂讲起话来絮絮叨叨,关圣白起初还抱着学习的心态听,放录像的时候也跟着伸头去看,可渐渐地睡意就上来了。
    复盘不比打游戏、看比赛,是个极度枯燥磨人的过程,满屋子的教练和职业选手已经习惯了这项工作,但关圣白不行。
    他只是个才接触游戏没多久的普通玩家,甚至今天才拥有了一个可以自由支配的账号,在他原来的认知里,打游戏是件很轻松快乐的事,即使有时候被队友菜到,或是被队友骂一整局,那也只是一场打完就过去了的普通游戏。
    而Tenet他们,需要把这种打的不好的对局全部拿出来重看,被教练训话,自己检讨,一起商量场上的对策和日常训练方案……
    睡着之前,关圣白一直在庆幸。
    还好我就是个普通玩家。
    接着他就做了个梦,在游戏里拿了很多很多个五杀。
    宣景舟看了一眼桌上蜷缩着睡着了的小猫咪,正撞见他砸了砸嘴,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喵。
    还说梦话呢。宣景舟没忍住笑了,心头大战在即的紧张感突然被冲散了一些。
    “喵……咪呜……”关圣白在梦里把自己的五杀给宣景舟炫耀,满意地看见了他羡慕的表情。
    哈哈……你们职业选手,哪有我小猫咪快乐……
    -
    关圣白是被冷风吹醒的。
    他挣扎地睁开眼,动了动四肢,发现自己似乎是被裹在温暖的衣服里。
    “绒绒,醒了?”
    关圣白闻言抬头,正对上宣景舟含笑的双眼。
    “咪!”我完全醒啦!
    “冷的话就往进缩一缩,马上到家了。”宣景舟说着,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了些,关圣白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宣景舟揣在了怀里。
    又有人跟我说回家了。
    真好啊。
    宣景舟加快脚步进了公寓楼,关圣白也从他怀里探出小脑袋。
    凌晨三点的职业选手宿舍还没到万籁俱寂的地步,偶尔路过几间寝室,还隐约听得到里面人直播时谢礼物的大嗓门。
    这些人这么晚都不睡觉。作为非常嗜睡的猫猫,关圣白忍不住疑惑,他们都不困的吗?
    一人一猫上了三楼,直到宣景舟在门口停下脚步,面对着自己半掩着的寝室大门,陷入沉思时,关圣白才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早上越狱以后,他没关门。
    完了……这下怎么遮掩。关圣白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骤然清明,紧急运转起来。
    而宣景舟站在原地,突然有些理解那天,Wac发现训练室可能进了陌生人之后的紧张了。
    他确定自己下午出门时,这扇门有被锁上,门的钥匙也只有他有。
    就在他思索需不需要找个武器防身再进门的时候,怀里的猫突然跳到地上一跃而起,两只小黑爪轻松地搭上了门把手,整只小猫都挂在了上面。
    在门把手上荡秋千的小猫,摆动着身体,随着某个方向大小都合适的摆动姿势,门又缓缓被拉开了一些。
    “喵――喵喵喵!”
    是我是我是我,我开的门!我能开的!
    所以你千万别去调监控啊!!
    关圣白挂在门把手上奋力晃着身体,希望能以此表现,自己真的是一只会开门的猫。
    原本,即使被发现门是开的,宣景舟怎么猜都没关系,但他突然想起出门的时候,自己曾经用人的样貌探头出来四下观察,而他不确定那个动作有没有被监控拍到。
    防盗门虽然沉,但用荡秋千的方法把门荡得更大,他努努力还是做得到的。
    开了!开了!又开大了一点!
    关圣白凄凄惨惨地荡着,觉得自己像个吊死鬼。
    Tenet,你说句话啊!
    宣景舟神情复杂,看着随着小猫的晃动而不断开开合合的门,最终被一个错误的施力方向推得渐渐有了合上的趋势。
    “砰。”
    关圣白挂在被自己合上的门外,大脑空白,羞愤欲死。
    “噗。”身后响起宣景舟忍俊不禁的声音。
    关圣白死死抓着门把手,没回头。
    “绒绒。”宣景舟笑着,伸手拖住关圣白悬空的后爪,轻轻把猫抱了下来,“挺厉害嘛。你会开门啊?”
    是,会开,但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开。被抱到怀里后,关圣白一头扎进宣景舟臂弯,心里疯狂吐槽自己的愚蠢操作,嘴上尴尬得半个喵都蹦不出来。
    “挺好,比走窗安全。”开门的小家伙“自首”后,宣景舟便放松下来,煞有介事地叮嘱,“下次记得关门。”
    他开门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各种猫咪用品的消耗情况。
    猫罐头,吃了小半罐。
    水,喝了小半碗。
    猫砂……
    宣景皱眉舟蹲下,用小铲子翻了翻猫砂盆。
    猫砂盆附近可以说像是遭了贼,里面的猫砂显然是被疯狂地刨过,浅绿色的颗粒四处飞溅,宣景舟是有些洁癖的,但这个好打扫,也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他再次拿起小铲子,仔仔细细地在猫砂盆里翻找。
    关圣白看见宣景舟的动作,才又想起一件被自己忘掉的事。
    忘拉……不是,忘记伪造小炸弹了。
    他简直想暴打毛毛躁躁、不停露马脚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关圣白决定跳上宣景舟温暖柔软的床铺,凹了个可爱的姿势,然后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
    装、装睡吧。他想。
    顶多就是再去一趟医院,再被棉签……一次。
    等Tenet睡了,我给他施一个清心诀,希望他能一夜好梦,起来就把今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做猫真难,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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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圣白:Tenet,你说句话啊!
    宣景舟:别自己篡改,说人家的原话,我可以考虑不追究。
    (注:给2g冲浪选手解释一下,原话是:老公你说句话啊。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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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