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挂墙头

    郁善只顾着洗脸洗手,湿了上身,就恰好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赤着膊就着池子的水搓洗。
    谢昭不是没见过男人赤膊,军营之中多了去了,也就这么大喇喇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叫人羞涩的,耐心等着郁善得个空。
    “哎,你说再这么搓下去,他会不会将自己一层皮都秃噜下来?”
    谢昭低声问榕树伯,同榕树伯都看着郁善先前还真是泼水擦洗,擦着擦着举手闻闻自己身上,干呕两声,用力搓起自己的皮肤来,搓的双臂都发红,背后都被他自己抓出一道道痕迹。
    “他该不会是魔怔了吧?”
    榕树伯有些担心。
    “哎!郁善!”谢昭又高喊一声,“你是想换一层皮?”
    郁善吓了一大跳,转了身,见到谢昭还挂在墙头,捂着口鼻,一双眼好像在津津有味看他。
    “谢昭?!你怎的还没走?!”郁善惊慌失措,用试了的衣服遮挡自己赤裸的上身,“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的看男人洗澡?!”
    谢昭莫名其妙,“你那叫洗澡?”
    郁善犟嘴,“我当然在洗澡,我身上都臭了,我衣服都脱了!”
    谢昭问他,“那你裤子脱了吗?”
    郁善先是错愕,再是无言,随后斥她,“谢昭,你怎的这么……这么粗鲁?”
    谢昭爬上墙头,往里一翻,坐在墙头上,原本想要下去的,但想想郁善从偏房出来后,这般用力清洗自己,怕是臭气都渗到肉里头去了,便谨慎了点,只坐在墙头,不下去。
    “你以往跟我是白混了的?你不了解我是什么人?更何况……”谢昭打量郁善,细皮细肉,白里透红,“你怎的嫩得跟个姑娘似的?你都随军这么多年了,没变得皮糙肉厚的不应该啊!”
    郁善被谢昭瞧着,登时面红耳赤的,身上是自己搓出来的红,脸上是被冒犯的红,想转回偏房去,那房里头又是散着腐坏臭气的今海儿,院门又被他自己从里头锁上了,钥匙偏偏在偏房之中。
    至少在这一两个时辰之内,他是不想再近那间偏房了。
    又羞又懊丧,郁善脚跟一转,逃也似的回主房去,留下谢昭在墙头高喊:
    “哎!我问你呐!今海儿怎么样了?昝夷客呢?”
    “啪!”郁善用力将门一合,好似骂了几句谢昭不知廉耻的话,才高声骂人似的回她,“昝夷客一个时辰前被人叫走了,说是天黑才能回来!”
    说罢又说了几句什么,音量太低,谢昭在高墙上听不到。
    “被人叫走了?”谢昭微微一愣,偏头问榕树伯,“他在这儿还有别的认识的人?”
    榕树伯点头,“他这段时间可爱在城里交朋友了,认识许多人,城里的姑娘也爱慕他。”
    谢昭想想昝夷客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点点头,“他那张脸,确实招人喜欢。”
    但相较李容治还差那么一点点。谢昭在心里补充一句。
    昨夜喝酒的时候,一众人拿不在场的李容治说乐,说是这段时日,李容治在城中也颇得人喜爱,走在外头总有人明里暗里地凝望。
    谢晅那时候道,但再喜欢也没用,他那张脸,一出门就拉得老长,好似谁要靠近他,他就将谁撕碎了似的,吓坏不少小姑娘。
    “说来我也好几天没见着昝夷客了,上次见他还是他被烛九甩下的时候,也好几天了,他身上可有个大碍没有?”谢昭问榕树伯。
    榕树伯摆摆手,“他这样的鲛人,若不是老死,除非是被人腰斩,鱼尾离身二里远三日,不然是没什么伤能叫他死的。他伤好得也快,那日被甩出去,是断了骨头的,但才经了一夜就好了,早就不碍事了。”
    谢昭啧啧称奇,“能有这样的本事真好。”
    榕树伯受不了这儿的臭气,纵使墙头有风,但四散的臭味还是十分浓郁,拉一拉谢昭的领子,“咱们要么还是下去吧,找个不臭的地方。再待下去,我可得憋死了。”
    谢昭顺着他话里的台阶往下,“我正有此意。怕是今海儿不行了,若是行,郁善何至于这样一再避开我的问话?”
    问了今海儿和昝夷客,偏偏只答了昝夷客。
    一溜下墙头,一人一妖往谢昭住的院子去,路上还讨论郁善院里四散的臭气会不会扩散到整个牧家宅子,甚至整个丹城。
    榕树伯思忖了好半晌,才提议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但不知道灵不灵。要是用做榕树阵的法子将郁善的院子包在里头,应该可以将那臭气困在里头,不叫它扩散出去。”
    谢昭赞同,“这倒是个好法子,那你便这么做去。”
    毕竟她那院子挨着郁善的院子,这腐坏好似烂臭咸鱼的气息,实在是叫她不好受。
    “那得将郁善弄出来,不然他被困在里头,也得憋死。”
    谢昭便敲着廊桥的栏杆,用动静叫来人,因这臭气,人都不敢靠近,谢昭等了会儿才等来两个来应的谢家军,其中一个恰好是郎良弼。
    郎良弼鼻上捂了个湿了水的帕子,见了谢昭,双眼笑得眯起来,“将军是昨夜没喝够,今日还想找咱们喝?”
    谢昭白他一眼,“你昨夜划拳耍赖,赖掉了六轮酒,你还好意思说?这会儿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要喝,将郁善从这院子里头弄出来,叫榕树伯想法子将臭气控在里头,办完了事情,今夜我不将你醉到走不直,我跟你姓!”
    因郎良弼是认得榕树伯的谢家军,榕树伯也不避讳现身,从谢昭肩头跳到乐呵呵的郎良弼肩头,跟着郎良弼一同去砸郁善的门。
    谢昭不管他们那头怎么行事,她反正只要一个结果就够了,往前是个岔路,谢昭也不敢乱走,唯恐像上次一样走丢,索性就坐在廊桥栏杆上头,捂着口鼻,百无聊赖看院中景,等着榕树伯。
    牧家宅子仿照的是淮苏园林样式,也讲究亭台轩榭比衬托、池石草树层层景,谢昭看得不无趣,目之所及处处都是景。
    看得入迷,下方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阿,喏。”喜欢昭昭美人心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昭昭美人心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