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胜之不武
沈彦便道：“他嚷着要打这头阵，我若不依了他，怕扫了你皇兄的兴。”
“表哥，将在外君令尚切可以不受，打仗可是关系着几十万上千万人性命的事，可不要闹着玩，这种时候是宁可扫皇兄的兴，也不能胡闹。”傅昭黑着脸道，秋小蝉在心里十分支持傅昭的说法。
“你觉得你表哥是拿士兵性命闹着玩的吗。”沈彦淡淡道，傅昭却道，“你用一个从未打过仗的人打斗阵，就是胡闹。”
两人正无话可说时，远处号角声响起，然后秋小蝉就见黑压压的军队像从天边涌现一般，沈彦笑了一下道：“看上去挺有气势嘛，只是不要不经打呀。”
秋小蝉好想提醒沈彦不要轻敌了，却见于冰颠颠走过来道：“王爷，李副指挥使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交给了李左指挥使！”沈彦点点头，冲于冰摆摆手，于冰一揖忙退下去执行了。
那南夷盟军已然逼近，沈彦冲傅昭点点头，转身往旁边准备好的一个墙垛走过去，傅昭也跟着过去，林旭一挥手，那弓箭手立刻跑上城墙，在长长的城墙上，分成两列排好，严阵以待。
宋长林便带着人将备用的弓箭和成捆的箭运送上来，一一排开，放在弓箭手身后。
秋小蝉见宋长林边指挥还边往城墙外的南夷盟军看了一眼。
秋小蝉怕被认出来，赶紧跟着沈彦走进墙垛，看墙垛里的摆设应该是沈彦的指挥室。
沈彦坐下来，气哼哼的傅昭也走了进来，却在沙盘前立住足看了起来。
墙上有垛眼，秋小蝉见另三个传令兵也处于待命状态，自己正好离垛眼近，便小心凑过去往外面看，只是南夷军已经逼近，他们的先头部队真的是一只由野兽组成的队伍，身后有十来个驯兽师坐在大象身上吹着哨子，挥着鞭子驱赶着野兽，野兽的嘶吼声听上去挺瘆人的，从声势上就非常吓人。
傅昭更急也到垛眼前看了一眼道：“表哥，你确定李奇可以打这个头阵。”
傅昭说话间，兴城的城门打开了，秋小蝉一看出来的是人，却是些衣衫褴褛，步履蹒跚戴的人，这些人手被缚着，前胸后背都缚了东西，被人驱赶走出来。
想起沈彦与苏容那次处理战犯的对话，秋小蝉不寒而栗，却听见傅昭惊道：“表哥，这些是兴国和尹国的战犯。”
秋小蝉见傅昭气急败坏指着垛眼道：“表哥，你看是不是！”
沈彦却淡淡道：“李副指挥使要打头阵，提前条件说要借1000人犯和50弓箭手用用，我又不知道他用来做什么，反正这些战犯除了修修工事，这些战犯除了吃闲饭，也无他用，就借与他也，怎么了。”
秋小蝉才不相信沈彦不知道李奇借来做何用，分明这才真正与他沈彦不谋而合，傅昭气恨道：“南夷盟军最前面用的是野兽组成的进攻队伍，李奇把那些战犯驱赶去和野兽对恃，他这是在杀人。”
沈彦却道：“你们离垛眼远点，野兽不会射箭，他们后面的人却会射箭。”
秋小蝉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赶紧离垛眼远些，傅昭却不满道：“表哥，李奇这是在杀人！”
“这是战场，他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他。”
“可这些是投降的人。”
“是呀，真没想到李奇下得了手，”沈彦摆出一副痛心的样子道，“你和李奇是皇兄派来的，那就如御驾亲临，李奇要抢这头功，本王又有何法，如果他能活着回来，你可要好生训斥他啊。”
傅昭哼了一声，一掀袍角坐了下来，垛眼外传来了战鼓声、号角声、野兽的吼叫声和人的惨叫声，空气中似乎立即弥漫着野兽的膻腥气和血腥气，秋小蝉差点又吐了。
沈彦却道：“好了，阿昭，这都开打了，你说也没用，喝杯茶去去心头的火气，你们也先找地方歇着，一会儿也有得你们忙的。”
秋小蝉见另三个传令兵寻了一角席地而坐，她也走过去坐了下来，这里放着一张垫子，可能是传令兵寻常歇息的地方。
一坐下来，秋小蝉就完全看不见外面撕杀状况了，虽然这样还不如在家躺着舒服，但在这里，秋小蝉觉得至少可以知道第一手战报，不象在家里什么也不知道，很茫然。
垛眼那儿却被夜珀占领了，他看了一会儿道：“王爷，李奇用战犯在前引诱巨兽，他带人在后面发起进攻。”
“南夷军还距多远？”
“已进入射程。”
立刻有三个传令兵站了起来，秋小蝉见其中两个还从地上拿起了背包，背包里放着各种颜色的小旗，秋小蝉也赶紧站起来，沈彦便道：“都走了，连个端茶递水的都没有了，你留下来。”
秋小蝉一看指的就是她，便留了下来，其实她挺想跟着传令兵出去看热闹的。
不过，秋小蝉还是不想把二宝给害了，只得留下来，干那端茶递水的活，只是沈彦和气鼓鼓的傅昭都是自己喝了自己倒压根与秋小蝉这个端茶递水的没任何关系。
夜珀就站在垛眼前把看到的一一汇报，当然外面还有林旭的传令兵不是进来汇报，沈彦的传令兵就把沈彦的吩咐一一传出去，参军参正也不停地进出汇报从各处搜集来的军报，秋小蝉见沈彦对水军那边的动向十分注意，一般收到水军那边的军报，都要看两三遍。
秋小蝉一个人不好走到垛眼，那边又不需要她侍候，便只能在刚才歇息的地方坐着，忽然听见外面炸药声响起来，就听夜珀道：“王爷，野兽队开始后退了。李奇把人犯被逼进野兽队，就让弓箭手发射火箭引爆炸药。”
秋小蝉觉得真是太残忍了，傅昭把她的心里话出一下说出来了：“他们身上缚的是炸花，这真是太残忍了吧。”
沈彦淡淡道：“还真是个狠人。”
傅昭气哼哼地道：“沈青岑，这样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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