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都散去休息,尤其是流照君回去休息后,易蹉跎这才有功夫来处理一些事儿,譬如……
“剑子,你打算去哪里?”看到剑子仙迹偷偷摸摸打算跑路的身影,易蹉跎笑了一下,出声成功地让剑子仙迹抖了一抖,“还有叶庄主,吾觉得我们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讨论一下的。”
剑子仙迹讪讪一笑,明白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山庄之内还有魔族身影,易蹉跎肯定要好好询问了。
云石道人和奉有余十分有眼力劲儿,一同离开,顺便带走了褢天女。这个魔女对流照君的关注十分让他们好奇,这个时候正好来探探口风。至于寄云舟,也十分自然地离开,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边吧,来天泽楼吧。”叶沧澜觉得自己也必须和流照君的师尊好好谈谈,为以后铺好路,顺便交代一些事情。
天泽楼前,蓝楹花树之下,漫天飞花纷纷而落,如梦似幻,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三个人坐下花树下的石凳上,石桌上已经摆上了茶具,金色衣饰的叶沧澜举止一派大家风范,为易蹉跎倒了一杯茶后,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最后才给剑子仙迹也倒了一杯:“这是今年谷雨的阳羡茶,看看合不合胃口。”
清亮的茶汤淳淳,剑子仙迹甚是小心地端起这一盏小小的茶盏,这一杯阳羡茶可以说是一滴千金,很是珍贵,就连儒门的土豪们都不一定每年能得到一两。
“怎么会不合胃口呢?”易蹉跎当然知道阳羡紫笋价值几何,一口饮尽,芳香的茶味唇齿留香,阳羡紫笋的确不负盛名。
放下茶盏,易蹉跎看着叶沧澜,虽是神态平和,但目光却是清冷,仿佛能看透人心,若是心虚者,必是不能承受:“叶庄主,你说你是玄的亲人?据吾所知,玄是孤儿,并未有什么亲人在世,十岁前的记忆更是一点也无,你又是如何肯定玄是你的亲人呢?更何况你成名在五百年前,又怎么会和玄有关系?”
虽是询问的态度,语气却是有些咄咄逼人,易蹉跎绝不允许有人借由“亲人”虚名接近流照君,甚至由此伤害他。
叶沧澜早就和流照君对好了口供,甚至连一切背景都编好了,保证不会有问题,所以此时一点也不心慌,解释随口就来:“我们不是直系亲属,是旁支远亲。但我们这一族却是十分好认,每个族人之间只要见了面就不会错认,十四个支脉各有各的劣势和优点,就像玄,真气极易消耗,体质更是堪称敏感,对任何药物都没有抵抗力。”纯阳的“肾虚”都已经是特色了,这个绝不会出错,“若是还不放心,滴血认亲也是可以的,无论亲疏远近,我们的血都是相融的,非我族类,血必是不能相融的。”
易蹉跎认真地看着叶沧澜许久,气氛沉默得让人觉得可怕。剑子仙迹捧着茶盏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来,就差缩成一团,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才好。
“那好。”易蹉跎见叶沧澜十分肯定,一身正气也非是虚的,至少这五百年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劣迹,就是当年行事有些嚣张肆意,但应该不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以也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流照君能有个亲人也好。
解决了叶沧澜的问题,易蹉跎就开始处理另一件,随即转头看向剑子仙迹:“剑子,你不解释一下,藏剑山庄之内的魔女是怎么回事吗?”那般眼神,是当自己瞎吗?
叶沧澜和剑子仙迹心中一个咯噔,人家的正经师尊都没操心流照君的情缘,他们都已经在牵线搭桥,甚至把女方都助攻到了家里来了。
“这……”剑子仙迹有些尴尬,放下茶盏,语气有些小心,“那魔女名唤褢天女,倾慕流照君小师叔而从魔域追了过来。”
“胡闹。”易蹉跎虽然对魔族也不存在什么偏见,但自家徒弟要是和一个魔女成了,心中还是会有些膈应,但一切还是要看流照君的态度,“玄喜欢她吗?”
一说到这个,剑子仙迹和易蹉跎都有些无语:“小师叔并未察觉褢天女对他的喜欢。”
“什么?”易蹉跎有些惊讶,褢天女的倾慕之意自己第一次来都能看出来了,流照君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察觉?
“嗯,玄君似乎,情商有些低……”叶沧澜斟酌了一下措辞,脸上有些一言难尽,对易蹉跎说道,“还有那个寄云舟,我觉得他有些不简单,但流照君却很是护着他。”趁此时机,叶沧澜也在易蹉跎面前给寄云舟上了眼药水,这个寄云舟自己早就看着不爽很久了,但又动不了他,让流照君的师尊也一起盯着,自己也能放心些。
“寄云舟?”易蹉跎皱了一下眉头,回忆了一下刚才在大堂的人,终于想起了那个有些孱弱的公子,他的存在感一直很低,自己当时倒是没有怎么注意他,“他怎么了吗?”
易蹉跎目光有些危险,只要叶沧澜等会儿说这人有要对流照君不利的意思,自己绝对会不顾流照君的反对,一剑灭了这个危险份子。
“我觉得这个人有些危险,但就目前为止,并未作出什么不利举措,希望是我感觉有错。”叶沧澜还是提了个醒,没有将话说死,毕竟霹雳的剧情自己也不知道,生怕自己会扰乱剧情,要是寄云舟真是寂寞侯,还被自己一句话被搞死了,流照君肯定会伤心难过。
“好的,吾会注意的。”易蹉跎点了点头,寄云舟这个人是上了他的警惕名单了,自己以后肯定会时刻注意的。
另一边,归霞苑,流照君躺在床上熟睡修养,身上的一些衣饰发饰都已经卸下,一头黑发散在云锦的枕头上,仿佛绸缎。白色的肌肤在黑发的衬托下显得有如羊脂白玉。平日里的意气风发此时丝毫不见,反而多了一丝安静宁和。
本不该在此的寄云舟走进寝室,安静无声,看着躺在床上的流照君,目光中充斥着一种趣味。一向警觉的流照君此时却一点都没有发觉有人进来,睡得很沉,点半苏醒的样子都没有。
“流,照,君。”一字一顿,名字徘徊在口中,寄云舟轻笑一声,仿佛念着的是什么美妙诗词,“玄……”伸手轻轻拂过流照君少见虚弱的眉眼,在自己面前,流照君从来都是活力四射,意气少年的模样,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倒他的样子,现在这副模样真是让他不习惯。
“呵,以后有的是机会。”寄云舟不动神色地退出房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二天,所有人都在大厅中一起吃了个早饭。早饭是双人一案的布置,位子坐得很是奇妙。
奉有余因为不能离开宗门太久,毕竟是玄宗宗主,昨天没有交代一声就随易蹉跎跨界而来,已是不妥,所以昨晚就已经匆忙返回道境了,此时不在。
云石道人和自己徒孙坐在一起,好久没看到乖乖徒孙,很是思念,将疏楼龙宿都挤到了一边,偏偏又很有理由,所以疏楼龙宿就只能和叶沧澜做到了一起,两个儒门(?)中人坐在一起,看着倒也赏心悦目,一派风雅。
流照君和自己师尊一个桌案吃饭,完全没毛病,所以,褢天女和寄云舟这一对情敌(?)就顺理成章地坐在了一起,除了流照君依旧心大,其他人都有些看好戏的神色。
褢天女从坐下为止都是一脸僵硬,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寄云舟一个桌子,甚至靠得这么近地一起吃饭。一想到这凡人给自己添了多少堵,心中就不自在,甚是坐立不安,饭都没吃几口,索然无味。
寄云舟极为自在,仿佛身边根本没人,吃得也是舒适极了,半点都没担心身边的褢天女会趁机对他不利。
易蹉跎有时候真的和流照君不愧是师徒,一脉相承的心都有些大。在一旁流照君精心的服侍下,这顿饭吃得开心极了,而且味道也好极了,师徒两个人其实都有些吃货性质,所以一点都没注意到席间的暗流。师徒俩一个给这个夹菜,一会儿这个又给另一个盛汤,气氛和乐极了,让云石道人都有些眼抽。
昨晚是谁和自己抱怨说流照君有些情商低的?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就是好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当年青烟是怎么看上你的?云石道人心中诽腹,但也着实眼红,转头看向身边的剑子仙迹,眼神中带了一些可怜兮兮。
剑子仙迹早就知道自家祖师有时候就是个老小孩,心态十分幼稚,特别喜欢和易前辈比较,所以十分无奈地也开始服侍起师祖,安慰他“幼小”的受伤的心灵,所以这一桌也开始了其乐融融。
叶沧澜和疏楼龙宿看着那两桌“气氛和谐”,顿时感觉到自己这一桌也不能太冷淡。两个土豪之间还是有些攀比摩擦的,谁都不愿意比对方低一筹,但无论是叶沧澜还是疏楼龙宿,都不可能像那两桌一样“师慈徒孝”,所以就一个赛一个地举手投足之间优雅似画,将儒门的礼仪发挥得淋漓尽致。看似两个人相处得益,其实这两只脸都快笑僵了,觉得从来没吃过这么累的早饭。
褢天女一身僵硬,看着其他三桌都这么气氛和谐,自己这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每一分每一秒都这么难熬,偏偏身边的寄云舟像没事儿人一般,就自己一个不自在,心里实在不平衡。偏偏流照君有长辈在此,自己还要保持好的映象,不能爆发,简直太难过了。
“剑子啊,过些时候就是万道论坛了,你去参加吧。”这个时候,云石道人的一句话打破了诡异的气氛,解救了褢天女。褢天女这一刻突然觉得阳光都明媚了,苦境的道士除了流照君还是有好人的,不由松了一口气。
“万道论坛?”流照君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于是就问出了声音。
“没事儿,就是一个论道,在苦境举办,四境都有人参加,你就不用去了,好好休养。”易蹉跎为流照君夹了一块奶酥,解释了一下。
流照君还是没想起来自己曾在哪里听说过,于是就不在意了,反而提醒了剑子另一件事情:“剑子,九天之后,你要注意一下,记得昨天我算的卦象啊。”
“嗯?什么卦象?”云石道人倒是不知道在神算子招惹之前发生的事情,此时一听提醒,毕竟事关徒孙,不由问了出来。
“就是剑子九天后会被一盆狗血淋头,小心一点吧。”流照君一点也没上心,吃着师尊夹得糕点,开心极了,哪还在乎剑子仙迹的一点点小麻烦。
云石道人一听也放下了心,只有剑子仙迹一个人僵了一下,不说他都快忘了这事儿了,怎么没一个人关心他会被淋狗血这件事儿?这是小事儿吗?
接收到剑子仙迹的疑问目光,疏楼龙宿一点也不怕伤害到他“受伤”的心灵,给了剑子一个没错的眼神,这就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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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