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惊人之语(1)

    丁志承与冯伟豪结拜为兄弟后,向着他的小妹丁志单,“阿妹,豪弟与你同年,但大你二个月,从今天起,你就称伟豪弟为二哥吧。”
    丁志单脸色微红,看着冯伟豪,嗫嚅道:“二哥,您请坐。那天,若不是二哥相救,小妹我……”
    冯伟豪谦逊地说:“没什么,我正好碰巧赶上了。”
    丁志承在一旁调侃:“是呀,巧合就是天意。不然,小妹怎么会认识伟豪弟?这大概是命中注定,天生的缘分。”
    丁志单和冯伟豪被丁志承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二哥,你的身体恢复得怎样了?”丁志单用手摸着衣角,转移话题。
    冯伟豪拍了拍胸膛,说:“好啦,全好啦!”
    丁志承语带含蓄地说:“伟豪弟,你若再不好,我小妹就彻底完啦!”
    冯伟豪吃惊地问:“阿芳妹,你脚上的蛇毒未消除干净?”
    “蛇毒嘛,倒是全被你给吸出来了。我说的是,在你中毒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我小妹不吃不睡,一直守在你身旁,不停地给你冷敷、擦拭。你若是再不醒,她不累死,也得哭死。”丁志承幽默地说。
    冯伟豪起身作揖,道:“多谢阿芳妹病中关照。”
    丁志单满面通红,小声咕哝道:“你别听大哥瞎说。”
    丁志承故作吃惊地说:“什么?阿妹你说大哥瞎说?昨天,谁的眼睛哭成了大熊猫样?”
    丁志单满脸害羞地从客厅跑了出去。
    她来到院中荷花池旁,面水而立。
    平静如镜的池水,一支含苞欲放的莲花与倒映的丁志单那张俏丽的面容相映成趣,相媲美。
    今夜的风也善解人意,将丁志承与冯伟豪的对话轻轻送来:“伟豪弟,你是那里人,家中尚有何人?”
    “家乡天绿村,娘亲、哥哥在家。”
    ……
    丁志单似乎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幻想中,眼中透露出一种朦胧的憧憬与幸福中……
    一只秋蝉从夜空中飞过,留下一串“喳喳”声。
    丁志单从秋蝉声中惊醒过来,想到刚才那梦幻中的情景,面庞已是通红,羞臊难当,双手捂住发烫的双颊。
    丁志单的手慢慢移开,水面上映显的那张少女的脸依旧娇红,她嫣然一笑,伸手搅乱了一池秋水。
    丁志承与冯伟豪的话音在夜空中断断续续传来,丁志单捋了捋散落在额前那缕秀发,这才发现,夜雾淋湿了头发。她这才想起,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
    丁志单走进了厨房,端着一盘水果,沿着长廊悄悄走向客厅门口。
    客厅里,丁志承依然在与冯伟豪聊天。
    丁志承问:“现在的学生较早熟,有的在读小学五、六年级就开始拍拖了,贤弟,你有女朋友了吗?”
    “是有一个同村同班的……她也叫小芳。”冯伟豪坦诚地说。
    丁志承说:“噢,真是巧了,她也叫小芳。”
    冯伟豪和丁志承说的话,恰好被端着水果来到客厅门外的丁志单听到,不由得一走神,“哐当”一声,手里捧着的水果瓷盘掉在地上。
    丁志承与冯伟豪听到从门外传来的响声,同时站了起来。
    丁志承说:“贤弟,你刚痊愈,请先坐下,我出去看看。”
    冯伟豪心想:这是在别人的家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顺从地又坐了下来。
    丁志承快步来到客厅门外,只见几块碎瓷片、几只散落在地面上雪梨映入眼帘;他妹妹的身影一闪,消失在长廊中。
    丁志承追了过去,看到丁志单正躲在荷花亭里偷偷地抽泣。
    丁志承紧张地问:“阿妹,你这是怎么啦?”
    丁志单哽咽着说:“阿哥,我……我……我没事,我刚才走路不小心,绊了一下,盘子掉了。”
    丁志承开玩笑说:“你看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还毛手毛脚的,将来出嫁了,乍办呀。”
    丁志单像被戳到了要害处,竟又抽泣起来,大颗的泪珠往下掉。
    “阿妹乖,别为一个盘子伤心了。”丁志承见状,赶紧安慰着他妹妹。
    丁志单转过头,哽咽道:“阿哥,你别管我,快去陪二哥吧。我,我,我一会儿就好。”
    丁志承小声咕哝道:“女孩的心思真难懂,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总是这样莫名其妙。”
    ……
    “好。”丁志承转身离开丁志单,踏着溶溶的荷塘月色,边吟诵《大学》,边回到客厅。
    没想到丁志承刚念完,冯伟豪却饶有兴趣地说:“小弟刚才听大哥吟诵《大学》,我好像…..”
    “好像什么?是不是没听明白?”丁志承稍为停缓了一下,接着又说,“这也难怪,我开始听老师讲时,也是听得似懂非懂。”他说到这里,望着冯伟豪,“待愚兄为你解读如何?”
    冯伟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丁志承拿起茶几上那杯散发着清香的热茶,呷了一口,润了一下喉咙,像先生教学生似的,一本正经地说开了——
    在开头中的‘明明德’一句中,第一个‘明’是动词,彰显发扬之意;
    第二个‘明’是形容词,含有高尚、光辉的意思。”
    ……
    冯伟豪在静心地听着。其实,他在八岁那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娘亲回娘家认识了一位博学多才的老先生覃知章,当获悉老先生要回祖籍兴新市办学,毅然把他转学到覃老先生门下就读。在那里,他对覃老先生讲授的“《礼记》、《诸子百家》和唐诗宋词、元曲等,他早已烂熟于心。出于礼貌,冯伟豪专心地听着。
    最后,丁志承点评似地说:“第一句话,翻过来就是《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高尚的德行,在于关爱民众,在于达到最高境界的善。”
    冯伟豪听到这里,忍不住双手击节,兴奋说道:“大哥,您阐述得太好了!”
    丁志承看着冯伟豪的表情,心想:这可是治国平天下的大文章啊!他不太相信,冯伟豪能听得懂,能理解《大学》。
    丁志承注视着冯伟豪,说:“是吗?待愚兄再念几句,你听听是什么意思。”
    “嗯。”冯伟豪点了点头。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丁志承随意地诵读了一句,放下书,问:“贤弟,能明白吗?”
    冯伟豪情不自禁地拍案叫好:“书中写得太好啦!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是在讲修行呀!”
    丁志承听冯伟豪如此一说,真个是哭笑不得!无奈地又问:“贤弟,你没听错吧?我给你念的是儒家经典《礼记》中的《大学》,不是释迦牟尼佛讲述的佛经修行。”
    冯伟豪说:“佛经、儒学都有其共通之处,就拿‘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这句来说,‘明明德’就是佛经中的‘明心见性’。怎么明明德呢?书中说的方法很正确,首先要做到‘止’,知止而后有定。止的功夫修到家之后才会有定,定下来之后才能够真正静,静之后能安、能思虑、能思维,经过思维才能打开智慧之门,才能够明明德,也就是明心见性。”
    丁志承惊奇地看着冯伟豪,像不认识他似的。
    这回,似乎轮到冯伟豪怕他不明白了。
    冯伟豪侃侃而谈,语出惊人:“戒、定、慧“是佛经中的精髓,这样作个比喻吧:戒,好比密密麻麻的树林,有了它的阻隔,外面的风就吹不进来;
    定,就像人有了这个保护层,人心恰似森林中幽静的深潭,时时处在水面波浪不起、水底沉渣不泛的安静状态,这就称为定;
    在定的状态下,水质清澈通透,水中之物一览无余,水面平静如镜,不论天上风云变幻,空中飞鸟低掠,还是地面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定的慧眼。定,历历分明,但自身却湛然不动,丝毫不会被纷杂的外界风波所扰动。这就是由定所生出的慧。这种慧,不是聪明,不是知识,而是人最根本的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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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