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交流
陆章把目光从雀跃的那几人身上收回，问一旁靠在车门上伸懒腰的墨杨。
“我车上那个，你打算怎么办？”
墨杨懒洋洋地侧头，“你怎么把他扔你车上了？不嫌脏啊？”
没想到墨杨还挺有意见，陆章解释，“我以为你不想看到他，就随手往车里扔了。”
“说实话，我真不想理他，但他还有用。”
“……”
墨杨在说'他还有用'时的语气上扬，像只算计得逞的小狐狸，配合他懒洋洋的姿态，让人忍不住想逗逗他。
陆章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你脑瓜子里又在算计什么？不要让我猜，直接跟我说。”
下午血战一回，陆章感觉自己和墨杨的距离近了不少，能够更贴切地感知他的喜怒哀乐。
墨杨后仰躲过他的手指，嘟囔了句，“什么毛病，我脑袋又不是西瓜，有什么好戳的？”
“我看看是不是熟透了。”
“什么？”墨杨疑惑。
“有人说熟透了的脑瓜子戳上去响声更大。”
墨杨笑着挥开他的手，“别闹了。”
陆章微笑地收回手，打量了一会儿他的脸，“你刚才真生气了，是因为脸，还是因为他对你的语言攻击。”
“你觉得呢？”墨杨一脚踢走脚边的石头。
“我不喜欢猜，我想听你直接跟我说。”
墨杨反问他，眯眼看他，“为什么想知道我的想法？”
陆章突然发现墨杨对人的防备心很重，如果不是经常和他交流，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他有点无奈了，“这不是很明白吗？我想更了解你呗，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下次一起坑人的时候不是更有默契吗？”
“……”墨杨疑惑地看了眼陆章，这还是那个舍己为人的陆军魂吗？怎么进了青龙基地后就自甘堕落了呢？
他好奇:“你不觉得这么坑人其实挺不地道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陆章比他还诧异，“你不一直都在干这事吗？怎么还会有心理压力？”
“……”
墨杨被他的反问噎了一下，他在陆章心里的形象这么不高大吗？
他反讽:“我这种人能有什么心理压力，我不是看你挺乐于助人、舍己为人的么。”
顿了顿，墨杨又带着探索精神直接问他，“我就纯好奇啊，是什么让你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从先前的救人自爆到现在的打家劫舍、绑票勒索……现在还主动配合组搭子，是什么让你的心态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陆章木着脸，“那事在你心里就过不去了是吧？之前你和我阳阳怪气也是因为这事？”
都这么熟了，这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墨杨点头，“你看看我，一个永远为自己谋利益，永远热血而简单的人。”
墨杨掸了掸自己额前的碎发，继续道:“对别人的前途命运甚至生命延续，都没什么兴趣，更不会为此搭上我自己，所以，我看不惯你也挺正常，不是吗？”
“觉得我虚伪？”陆章笑道:“你没发现吗？那个脏辫子就是这么看你的。”
有吗？
墨杨愣了一下，“还真是，但我没觉得你虚伪，也没像他看我一样，拿那种恶意看你。”
“那你还对我嗯嗯嗯那样？”亲耳听到墨杨不觉得自己虚伪，也从不怀有恶意，陆章觉得不熟之前，自己对他的情绪里那点反感，好像也不应该。
“真没什么恶意和排斥，就是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啊，像我这种人费了老鼻子劲才能安生活着，他为了别人说舍就舍了，特别讽刺，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我不得有点逆反情绪啊？”
墨杨觉得就差一瓶酒，他俩就能开坦白局了。
那时的陆章对于哪止对于他是个讽刺，对于前世末世正在进行的一切掠夺都是个讽刺。
“原来就这么点事啊，我还以为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让你看不惯呢。”陆章抬手搓了搓眉头，吭哧笑着，“你可真可爱！”
“我听到了啊，”墨杨也笑着抓过陆章的肩膀，抬手捧着他的脸，不客气地质问:“不是可爱吧，是可笑对不对？你在嘲笑我！”
“可爱！绝对是可爱！”陆章被他的手挤着脸，表情特别别扭，他就怕墨杨上手搓，“我怎么敢笑墨首领啊，哈哈哈哈哈！”
墨杨被他的怪样子逗笑了，赶紧推开他的脸。
顿了一下，又唉声叹气起来:“唉，要像你一样就好了，我也就不会一点就炸了……一半是因为我的脸，一半是因为他那些污言秽语，要不是这张脸我怎么会成了他口里的小白脸，还敢说我是靠睡上位，我他妈能靠睡谁上位？你吗？”
“咳咳咳……”陆章直接情绪激动地咳出声来，“那什么……”
“什么？”墨杨好笑地看着他。
“不要老逗人，您这玩笑我这边顶不住的，我是正经人！”陆章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还一直找话想安慰你来着，没想到你最后给我来了一句这？”
“不是你要了解我吗？我呢，就这样，看到正经人就喜欢逗一逗，看到不正经的，我就变得和你一样正经了。”
墨杨笑笑，“你刚才想什么话安慰来着，我现在有点需要。”
我看你一点都不需要，陆章在心里吐槽。
“你先前说像我的脸一样就好了，我的脸这么拿不出手吗？我也是有很多姑娘追求的好吧！”
“……”
墨杨啧了一声，控诉道:“有没有点同情心？有没有点同理心？还跟我这儿炫耀来了，女人老人那一块先不提，让你天天被男人也垂涎，你乐意啊？让你天天顶着张自带光环的脸，笑也不敢笑，时时刻刻和人保持距离你愿意啊？”
陆章心虚又惭愧，“对不起，这可真是……光想想我都瘆得慌。”
“唉，这或许就是代价。”墨杨认真地调侃自己，“谁让我的异能这么强大呢？用丛林狩猎法则来说，我这张脸还挺有迷惑性的，不怕猎物不一头撞上来……要是商朝的妲己娘娘有了这样的脸，封神大战的结果怎样还不一定呢，随便勾搭一两个天神什么的，还有那军师姜子牙……”
“妲己不是狐狸精吗？”陆章才发现墨杨可真够荤素不忌的，皱眉道:“你把自己同狐狸精比？”
“比？什么跟什么？别闹。”
墨杨一整衣领，板正了身体，“我一风华正茂、青葱岁好有思想有理想的优质单身男青年，怎么会跟勾引大王酒池肉林的狐狸精比呢！我只是嘴瓢了，发发牢骚，思想绝对没滑坡。”
“你赶紧振作起来，”陆章语重心长劝道:“外貌的烦恼不要影响了思想的纯洁，再说你这张脸的吸引力已经没当初见你时那么惹眼了。”
“是吗？”墨杨听完陆章的评价有点小高兴。
“我看作为水系高级异能者的张移曦，好像就没什么特殊反应。”
陆章和他分析这些天见过的人，“从青龙基地出来的异能者也没之前那么躲你了，野人寨的那群来谈判的人都有点怕你，刚收编的那六个，中级的崇拜你，低级的想亲近你，我车上那个很排斥你。”
墨杨有点意外，“你观察的这么仔细？”
陆章心里打了一个突，“你也不看看我干什么出身的，侦察是我的本能。”
“好吧，有被你安慰到。”
墨杨呼了口气，“从你的描述，我现在的样子，对高级异能者应该没太大的吸引了和威慑力，中级异能会畏惧我，低级异能者会想亲近我，普通人则还是两个极端，膜拜或垂涎。越高级的异能者，对于我的抵抗力越强，不论对于哪种人，这种吸引力或威慑力会随着和我相处慢慢变弱，对吗？”
“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的，恭喜！”
墨杨心里轻松了，看来肖庆的法子起效了，只要隔绝天级异能对于脸部的蕴养，他的脸会随着细胞代谢慢慢失去那种效果。
“现在有没有被安慰到？”
墨杨点点头，“很有！”
“以后别为这事发火了，你发起火来还挺可怕的。”
墨杨笑了，“你有被吓到吗？刚刚谁还说我可爱来着。”
陆章摆摆手，“别提了，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坐那，突然变身成一只满身是刺的大刺猬，唰唰就开始发射利刺了。别人我不知道什么感受，我后背的寒毛都立起来了，不怕你笑话，我当时就想偷着跑，用了点意志力才稳住。”
“这么大反应？”墨杨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能随便动怒，天级异能者对于周遭磁场和事物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你都这样了，那野人寨那帮人估计更难受，难怪吓得废话都没几句就跑光了。”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好一会儿，又聊到了野人寨的那个炮仗，墨杨和陆章说道:“等会儿，你给我去吓吓那脏孩子，给我出口恶气，我回头就把他的骨头接上。”
够促狭的！
陆章笑他:“这一天都还没过去，你就心软了？”
“什么心软不心软？”
墨杨直接和他说，“野人寨和螺河沟的都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呢，我今天断了他骨头，这可是野人寨的雇佣兵亲眼所见的，明天我把他骨头接上了，等他活蹦乱跳着出现在我们队伍里，那九州大地上的人都会知道，青龙基地的墨首领是木系高级异能者，骨头断了都能马上接上……这么好的□□会，我怎么可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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