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抬头!”
阿布呵斥蠢蠢欲动的玉面。
玉面捂着一地落发,痛心疾首,欲哭无泪。
他好想回家,好想回家呀……这个地方给他的冲击太大了!这一次是头发,下一次说不定就破相了,这些可都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呀!
呜呜呜,什么鬼地方,什么鬼东西!
哗啦一声。
一摊血肉从天而降,兜头罩脸,覆在了玉面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袭来,他并无防备,差点直接被送走了!
南锦往边上一滚,看着狼爪没有脑袋的尸身,上半身被无形的利刃分割成了一块块血肉,像下了一场血雨,砸落一地,腥臭冲天。
上一次是割首,这一次是分尸,下一次就更不知是什么了!
“是弑龙丝……呜呜呜……太过分了……呜呜呜。”
一边干呕,一边抹泪,一边控诉浮屠塔主人糟践好东西的凶狠机关。
弑龙丝,光听名字就很厉害,一直存在江湖的传说中,说是一种细弱蚕丝的银线,锋利无比,吹发即断,别说这区区血肉骨头,纵是立一堵石墙在这里,也是风一阵过境,土崩瓦解,倾颓坍圮。
这种东西,一寸千金,千金难买,多数用来做精巧绝伦的武器,暗嵌在刀剑之中,或是杀手暗杀的第一利刃。这么多年来,江湖上也只出现过几次,现在大规模出现在这里,用来做切肉割骨的陷阱,简直暴殄天物,岂有此理!
“别哭!”
阿布被玉面吵吵得心烦,沉声闷喝一句,玉面抽噎噎也老实了。
他看了南锦一眼,提醒道:
“狼爪生得高,比王爷和世子都高了些许,亦或是为了众人破机关,故意被留在这里的。我方才凑近些看他,他虽死了,身首异处,可脖子处还有活血流下,只可能是死前被人点了穴道——不知这机关多久触发一次,但从头至身,下一次,谁知道从哪里开始?!”
玉面的话,也算提醒南锦了。
这个机关很凶险,但是并非没有破解之法。
它和外头死水潭的机关一样,只要牺牲一个活人,便能让剩下的人顺利过关。
而姬应寒,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南锦不寒而栗,那种冥冥中的算计,她感觉越发清晰。
手腕处的青蚨一点战栗,让南锦心悸不已,她望着一片漆黑、通往第四层的腐坏木梯,一颗心悬在半空,越来越不得安宁。
……
风轻轻拂耳,原是那般温柔,却在封闭的浮屠塔中,显得更加杀意凛然!
阿布面色骇人,只是凭着本能抱起南锦,跃身而起——
玉面轻功卓越,腾起时虽慢了阿布一步,可身姿轻盈,轻点墙壁,双腿已撑在甬道两边,避开了这一次从脚下而来的弑龙丝。
一道银光闪过,铮铮风声。
这一次,僵在原地、只剩下半截的狼爪尸身,彻底碎成血沫,瘫了一地。
玉面心有余悸的梗着脖子:
“走!”
阿布点头,手用力一推墙壁,借力纵身一跃,带着南锦上了扶梯,直奔第四层。
*
和下头三层不同,第四层被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门封住了,大门开了一道缝隙,门底下堆着黑褐色的粉末,捻来一闻,是火硝石的味道。
姬应寒还真是不择手段了。
三个人挤着门缝进去,阿布打头阵,全神戒备。
本以为门后会像之前一样漆黑昏暗,没想到,却是灯火通明,火把簇簇。
每隔三五步的石墙上,都有长明不灭的油灯,点灯的油是一块白如羊脂的皂块。
一豆火光在羊脂上跳跃,长时间烧灼后,羊脂润下一滴清油,在灯壁上悬而不落。
玉面经常下地,显然见过这种羊脂灯油,面色戚然开口:
“别看这白花花的一小块,怕是不知提炼了多少人脂才得这一块!烧了化,化了凝,就算是点上千年,也不一定会灭呢!”
“小心一些。”
阿布还是这一句话。
不断往里走,南锦被两边奇怪的机拓吸引住了目光——
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
起先是一个偌大的池壁,还有四角玉雕璃首,池子早已干涸,只是池底堆积着一层粘稠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池子上方有一张张落满灰尘的麻绳网,许多麻绳已经腐坏的不成样子,别说承力,可能轻轻拽一下,就会分崩离析,碎成一地齑粉。
“这是鱼塘么?怎么还有网?咦……这是什么东西?”
南锦顺着玉面所指看去,池壁后方有一道水渠,其上还留着石板,石板一块一块,可由藏在水渠下的机拓运送,机拓齿轮交扣着,石板上方坠满了刀片,横着的有,竖着的也有——看起来,像极了流水线上,分切肉糜的机器!
南锦很诧异,能在这种地方,看到这样子古旧又功能完善的机拓。
一种可怖的想法在脑海中盘旋,最后落地有声,不容它疑。
“这不是鱼塘,养在里面的,一直都是人,活生生的人!”喜欢嫡女纨绔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嫡女纨绔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