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枢搁下手中茶盏,余光处,是大哥孟山策看似风轻云淡的面容。
双眸低敛,难掩歉疚。
他怕南锦还要立人设,表演的太肤浅之前,在众人面前,半点不给大哥留颜面。
犹豫之下,还是暗示她委婉一些吧:
“既然说不出口,择一物暗示也罢。”
孟天玑目光环视,见梅花高几上,有两个宽口瓷瓶,一只斜斜插了几支粉白的芍药,一只簇满了香雪兰,淡雅幽香。
素手一指,她朗声开口:
“簪花可好?若是芍药,便嫁与山策为妻,若是香雪兰,便是我戍南王府的世子妃了。”
不用直白念出公子名字,这样簪花示意,倒是委婉不少。
南锦含羞,略点了点头。
……
梅花高几,立在南锦身前不远处,还需她往前走几步。
可这几步路,她是要绕过孟天枢、甚至是孟山策的。
裙裾逶迤,南锦缓步而行,却在经过山策身边时,伫步下来,垂在宽袖中的指尖,因为犹豫微微颤抖。
孟山策不动声色,只是眉心微不可查的一蹙——
心中不免猜测:她?这又是何意?三日前这般信誓旦旦,如今为何犹豫?
孟山策还来不及得到答案,南锦已然走到了梅花高几边。
只是她还未曾簪取任何一支花,水榭外就匆匆奔来一个丫头,对着乔夫人耳语了几句。
乔夫人作势脸色一变,一记掌掴甩在了丫头脸上:
“胡吣的小蹄子,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
丫头噗通一声跪地,一边叩首,一边哭泣:
“夫人息怒,实在是兹事体大,奴婢不得不报了呀!”
阮红玉眼风凌厉,对着乔氏开口:
“乔夫人,南老爷中馈空置已久,把偌大的后府交给你打理,你素有贤惠之名,驭下有术,怎得今日一见,这般令我大失所望?”
乔氏被刮刺的老脸一红。
只是戏既然开场了,她就绝不能停下。
好在丫头是个伶俐的,一见情状,忙跪向阮红玉,顿首开口:
“王妃莫要怪罪我家夫人,实在是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南府和王府定下婚约,王妃您要的是南家长女,可眼前这一位,并不是呀!奴婢冒死直言,如果弄错了,岂不是蒙蔽了王妃,这更是犯下大错还不自知了!”
她牙尖嘴利,说得却是一头雾水。
阮红玉眉心紧拧,一拍桌案: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丫头索性豁出去了,扬手一指,差点没戳到南锦鼻梁上去:
“这个南家大小姐,根本不是我家老爷亲生的!她不是南府长女,也不是南家血脉!”
此言一出,水榭哗然。
上至阮红玉、孟天枢、下至奴才婢女,都被这一通放肆言论,惊得魂不附体。
哪来的丫头,竟然这般说话,这是不要命了么?
南稷山神色古怪,说是震怒,却不见火候,说是嗤之以鼻,又不够洒脱。
咳嗽一声,他捂着心口,哑声叱道: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老爷,您还记得夫人身边的小葵么?当年为夫人接生的稳婆、看诊的大夫,现在人都在府外候着呢,只要老爷肯,南锦这个野种的真面目,就会立刻大白于天下的!您宠了十八年的女儿,根本就不是南家血脉呀!”
“放屁,放屁!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打死,打死!”
南稷山用力挥着袖子,想要去撵人。
无奈乔夫人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将人扶回了座位上,势要他接受这一场诛心大戏。
无风不起浪,既然有此一说,阮红玉绝不可能当做没听见。
毕竟谁是南家长女,对她的意义太过重要了。
“南老爷,家事为先……如果需要我等避嫌,您直说。”
话是怎么说着,可阮红玉半点没有想要避嫌的意思。
她端端正正的坐着,一脸冷霜,把自己的态度传达给了南稷山——
这件事,必须弄清楚,且是当着她的面,弄清楚!喜欢嫡女纨绔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嫡女纨绔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